「你…你胡說！」
鄭寶林朝著侯亮平怒吼。
「你們這是在胡說八道！」
「好笑！」
「實在太好笑了！」
「我姐姐根本不認識什麼沙書記！」
鄭寶林翹起了二郎腿。
「你們說，我姐姐出來過？」
「那我怎麼不知道……」
侯亮平示意祁同偉控制住情緒激動的鄭寶林。
侯亮平露出一個又輕蔑又得意的笑……
「因為那天，你被抓進來了！」
侯亮平轉頭對一直沉默不語的陸亦可使了個眼色。
陸亦可心領神會，走到投影儀前，將一張照片投射到屏幕上。
照片中，一個中年男人身穿黑色西裝，面帶微笑，正是漢東省一把手沙瑞金！
「鄭寶林，你再仔細看看，照片裡的這位女士，是不是你姐姐鄭寶妹？」
侯亮平的聲音在審訊室里迴蕩。
鄭寶林呆呆地看著屏幕上的照片，臉色煞白，嘴唇微微顫抖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照片中與沙瑞金握手的女人，正是他的姐姐鄭寶妹！
「怎麼樣，鄭寶林，還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
侯亮平步步緊逼，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鄭寶林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
他怎麼也沒想到，侯亮平竟然會查到姐姐和沙瑞金的關係……
可是……自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難道說，自己姐姐真的和沙瑞金書記有什麼關係？
可是……
這張照片……
鄭寶林越看越熟悉……
這不是姐姐家……
沙瑞金坐在姐姐家的沙發上……
姐姐頭髮看起來還有點濕……
難道說……
自己的姐姐真的和沙瑞金書記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鄭寶林，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你最好還是老實交代，你和傅衛軍的死，到底有沒有關係？」
「你姐姐和沙書記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你坦白從寬，或許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侯亮平的聲音猶如一把利劍，直插鄭寶林的心臟。
鄭寶林深吸一口氣……
鄭寶林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
如果再不說話，估計這些人不會給他機會開口了！
萬一他們像對待姐姐那樣，壓根不用什麼證據，就想要定自己的罪的話……
鄭寶林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了侯亮平一眼，緩緩開口。
「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知道的，但我有一個條件……」
侯亮平微微一笑，他知道，鄭寶林終於要交代了。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盡力滿足你。」
「我要見我姐姐，我要當面問清楚，她到底隱瞞了我什麼！」
鄭寶林咬了咬牙……
鄭寶林不相信自己姐姐是這樣的人……
鄭寶林不相信自己姐姐會像電視新聞上那些權色交易者一樣，做一些下三濫的事情！
鄭寶林想要當面問姐姐……
還有一點……
鄭寶林想要確認……
姐姐現在的狀況怎麼樣了……
這麼長時間，不知道姐姐能不能撐得住……
「鄭寶林，你以為檢察院是你家開的？」
「怎麼，你想見誰就能見到誰？」1
侯亮平癱坐在椅子上，轉動著筆桿……
鄭寶林想見鄭寶妹……
倒也不是不行……
萬一，到時候，姐弟相見……
情急之下，能說出什麼對他侯亮平有利的消息呢……
……
侯亮平走出審訊室，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他輕輕地搓了搓手指。
「鄭寶妹，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侯亮平回到監控室，點燃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侯亮平腦海里不斷回放著剛才審訊鄭寶林的畫面。
鄭寶林的態度很堅決，一口咬定自己和傅衛軍的死無關，甚至還敢跟侯亮平談條件……
這小子，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看來，得從他姐姐鄭寶妹身上下手了。」
侯亮平眯起眼睛，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侯亮平重回審訊室……
侯亮平看著癱坐在椅子上的鄭寶林，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既然鄭寶林想見鄭寶妹……
倒也不是不可以……
到時候……那就好好較量較量，看看誰的手腕更硬！
「鄭寶林，你想見你姐姐，這要求並不過分。」
侯亮平慢條斯理地說著，語氣卻不容置疑。
「不過，探視也是要申請的，不是你想見就能見。」
侯亮平頓了頓，接著說。
「你應該清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你把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我自然會考慮讓你和你姐姐見上一面。」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你需要承認自己殺害傅衛軍的罪行！」
鄭寶林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哼……你在開玩笑？」
「我都說了！」
「我沒有殺傅衛軍！」
「傅衛軍的死和我沒關係！」
「你還想知道什麼？」
鄭寶林眨了眨眼，身體放鬆著靠在椅背上……
這人這麼想要讓自己認罪……
鄭寶林心中漸漸有了猜疑……
畢竟，自己從廢舊鋼鐵廠走的時候……
傅衛軍還活得好好的……
再加上靈狐雖然與傅衛軍和傅衛軍的小弟有過一番拳腳相加……
但靈狐可不是普通的小混混，那可是『正規軍』！
下手並不是沒輕沒重的！
自有分寸！
所以……
鄭寶林可以保證！
自己在走的時候，那個「小聾子」是活著的！
那這就有意思了……
難道這傅衛軍自己突發疾病死亡了？
那這法醫也不是吃素的啊！
而且……
即使法醫作證可以偽造……
那傅衛軍的死，也肯定不會是身體突發疾病……
不會這麼湊巧……
那這就有意思多了……
很明顯……
傅衛軍的死不是意外！
百分百是人為的！
但是有誰會害鄭寶林一個普通老百姓呢？
有誰？
哼……
鄭寶林嘴角不禁牽起一個弧度……
自從姐姐無辜被抓以來，他們老鄭家就意外不斷……
很明顯是有人刻意為之！
而自己面前這人……
很明顯不是警察……
身穿制服，也不像普通的執法人員……
他鄭寶林一介平民，哪值得這樣大動干戈……
饒是平凡如鄭寶林，也能嗅到其中一抹不同尋常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