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公寓是標準的單人公寓,原主和他審美類似,裝修簡潔,看上去很舒適。
蘇憫進浴室的時候看到了光滑的浴缸,最後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淋浴。
他本以為沈宿會溜進來,實際上並沒有。
蘇憫出去的時候,房間裡安安靜靜的,好像沒有人,他還有點懷疑。
沈宿就這麼走了?
蘇憫抱著奇怪的想法擦乾頭髮,然後將浴室整理了一下,剛一轉頭就看到床上的影子。
……原來是在床上。
蘇憫取下毛巾,看著賴在床上的沈宿,問:「你怎麼在床上,你不走嗎?」
沈宿說:「暖被窩。」
蘇憫:「……」
大夏天的暖什麼被窩。
以他的溫度,估計是涼被窩還差不多。
沈宿拿走蘇憫手裡的毛巾,揉了揉他的頭髮,雖然頭髮短,但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幹的,還有點濕。
蘇憫動作一頓,下意識地就想奪過他手裡的毛巾,卻不想直接被他推坐到了床上。
「別動。」
沈宿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蘇憫感覺很奇怪,想要再次奪回毛巾,「我自己來,不用你,你趕緊讓開。」
讓他這麼擦下去,一晚上都幹不了。
沈宿才不聽他的,只是動作加快了一點,「晚上濕頭髮睡覺會頭疼的,你別不聽話。」
蘇憫問:「你這是從哪聽來的歪理。」
沈宿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聽別人討論的時候聽到的,自然也沒辦法和他解釋。
他這麼嬌氣,當然不能頭疼。
蘇憫自己當然覺得自己和嬌氣扯不上邊,但是他又干不過沈宿,就任由他去,幸好只是擦頭髮而已。
過了會兒,他又想起來一件事,問:「我不會這麼幾天天天都能見鬼吧?」
沈宿說:「如果你身邊發生過事,就能看見,很多鬼魂會在死去的地方停留,也有的會跟隨人一起離開,平時情況下,更多的是沒什麼危害的。」
蘇憫點點頭:「那就行。」
他可不想體驗一部愛情片變成了恐怖片,單純見鬼沒有危害那還是可以的。
蘇憫穿的是浴袍,只有腰間系了根帶子,領口到腰間那段距離只是被輕輕遮掩住而已。
沈宿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一切都看得更清楚。
尤其是從領口往下,一路風光,精瘦漂亮的身體隱隱若現,主人絲毫沒有察覺。
沈宿視線灼熱,怕他發覺,最後還是遺憾地移開了目光,手下的動作越發溫柔。
不說話的時候房間氣氛很奇怪。
蘇憫微低著頭,沈宿的手法挺好的,起碼他感覺很舒服,但是也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總不能說自己被揉得舒服了吧。
最後實在忍不住了,站起來說:「好了,我困了,要睡覺了,明天還要去醫院。」
他拿走沈宿手裡的毛巾,扔在了一旁的桌上。
沈宿輕飄飄地落在了他旁邊,蹭了蹭他,「是時候睡了,我也困了。」
蘇憫:「……」
一隻鬼困什麼困。
蘇憫不搭理他,徑直上了床,公寓裡早早地開了空調,溫度不冷不熱剛剛好,但是一蓋上被子就有點熱了,不蓋的話又很容易著涼。
正在這時,身後一陣涼意。
沈宿不知什麼時候鑽了進來,貼近他的後背,也不做聲,就這麼伸手慢慢地摟上他腰。
一股子舒爽的涼意順著爬上後背。
蘇憫有點想推開他,又覺得很舒服,最後琢磨著他也估計也推不開沈宿,乾脆沒理了。
本來就半夜,現在困意席捲。
臨睡前,蘇憫離沈宿遠了一點,迷迷糊糊地提醒道:「你不要動手動腳。」
沈宿自然是沒有睡意的。
作為一隻鬼,根本不需要睡覺,之前所說的不過是為了和他一起睡覺而已。
見蘇憫的呼吸逐漸放緩,他才支起上半身看他。
睡著的蘇憫沒什麼稜角,五官精緻而平靜,嘴唇微微張開一條縫,誘人採擷。
沈宿伸出手指描繪了一圈,注視半晌後才終於躺在他身邊,想要伸手抱住他。
還沒等他伸手,他就感覺到被窩裡有腳碰到了他的腳,無意識地伸進他這邊。
沈宿無聲地笑了笑。
蘇憫是人,再低的體溫也是熱的,他是鬼,身上涼,難怪睡夢中的蘇憫也會蹭過來,因為舒服。
他覺得很好。
沒等他想太多,牆上的空調響了響,就這麼停了下來,外面的聲音也跟著停了。
原本不遠處的小夜燈也是直接跟著滅掉,房間裡驟然變黑,只剩下月色從窗外進來。
沈宿睜開眼,意識到了什麼。
萬萬沒想到,公寓樓里竟然停電了。
***
第二天清晨,蘇憫醒了。
床上只有他一個人在,桌上還擺著早餐,沈宿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蘇憫洗漱過後吃好後才去醫院。
白天的走廊沒什麼變化,仿佛昨晚看到的都是幻覺,至於那個走鋼絲的,更神奇了。
蘇憫在車上查了一下相關新聞。
沒想到這棟公寓樓剛建的時候還真發生過事故,一名工人從樓頂墜落,當場死亡,獲賠幾十萬。
蘇憫懷疑這個工人就是昨晚走鋼絲的那隻鬼。
至於紅裙子女鬼,他沒查到什麼,可能是什麼孤魂野鬼,也可能是哪裡發生了命案的受害者。
醫院裡白天很多人。
蘇憫在醫院裡的人氣不低,從進門時就有人在對他問好:「蘇醫生好。」
「蘇醫生今天氣色挺好的啊。」
「蘇醫生早上好。」
蘇憫一一回了。
經過走廊的時候,蘇憫不經意間瞥到牆上的東西,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
昨天晚上從這裡經過時沒注意,現在才看到上面掛著的畫像,是醫院的創始人。
和昨晚做手術的中年男鬼長得一樣。
蘇憫看了一眼他的介紹,資歷很是豐富,拿出去都是可以上教科書的,比現在的醫生厲害多了。
怪不得死了也要沉迷做手術。
陳錦航從後面走過來,看到他站在這盯著看,說:「聽說是做完一台手術後過勞死的。」
蘇憫肅然起敬。
「他一生無兒無女。」陳錦航以為他不知道,給他科普,「聽說所有的興趣都在醫學上,只可惜去世得太早了。」
蘇憫說:「是啊,挺可惜的。」
畢竟死了都這麼敬業的沒有幾個,要是在世,指不定會出什麼成就,能救更多人。
兩個人在電梯那裡分開。
蘇憫和陳錦航不是一個科室的,能認識也是因為離得不遠,還經常在食堂里遇到。
昨晚的夜間活動貌似是工作外的第一次真正接觸。
對於這一對男女主角他倒是沒什麼感覺,不過昨晚陳錦航為了送趙晴天還送他,倒是讓他印象深刻。
這男主角怕是早就對女主角有好感了。
蘇憫想起自己看到的電影簡介,覺得這種相處模式很好玩,壓根沒聯想到自己的身上。
他和沈宿何嘗不是類似的。
蘇憫今天沒手術,就是把幾個病人看一圈就行,等到出門的時候,他才發現實習生小張沒來。
他乾脆打電話,也沒通。
記憶里這個小張挺積極的,不可能沒請假就不來上班,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一向和他聊天的護士也說:「不知道,我今天也沒看到他來上班,那邊也沒打卡,他沒請假嗎?」
蘇憫說:「沒有。」
護士說:「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小張和蘇憫同住在一個公寓樓里,只不過小張是和室友一起合租的,他是單獨買下了公寓。
蘇憫想了想,從小張認識的另外一個實習生那裡得到了小張室友的微信,加了好友。
對方很快就回了:「你是?」
蘇憫回道:「我是蘇憫,小張的科室主任,他今天沒來上班,電話沒打通,我想問問是不是有什麼事。」
等了一分鐘,對方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是小張躺在床上的照片,臉色有點白,看著像是生了什麼大病的樣子,慘兮兮的。
室友:「昨晚公寓樓不知道為什麼停電,所以空調沒用,他就中暑了,現在還在休息,我忘了幫他請假,不好意思。」
蘇憫半天沒回過神來。
公寓樓什麼時候停電的他怎麼不知道,他昨天晚上還開了空調來著。
蘇憫關懷了兩句,然後才裝作不經意地問:「昨晚大概是什麼時候停電的?」
室友回:「好像是凌晨兩三點吧,當時我們兩個就被熱醒了,然後他就中暑了。」
凌晨兩三點。
蘇憫記得自己昨晚睡的時候大概是兩點半,但是那時候是有點的,而且一晚上也沒覺得熱。
壓根都不覺得停電了。
蘇憫乍然想起昨天晚上沈宿好像在他床上,他皺了皺眉,不會是因為沈宿,所以才沒覺得熱吧。
那也不對啊,他難道貼著沈宿睡的?
作者有話要說: 頭禿了禿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