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午時,外面天氣有點陰冷,感覺風倒是小了一些。
根據小姑娘的記憶,文桐知道現在是七十年代初,還是需要苟著的時候。也挺好。
文桐自己也不是張揚的個性,能背著人吃香的喝辣的,那最好了。就喜歡暗地裡發大財的事。
文桐現在地方,有點類似於前世的東北。現在是農閒,現在的冬天極冷,還沒有溫室效應,大雪過膝蓋是常有的事。
所以現在不忙,正好文桐可以休息一下適應一下。這身體這半年要照顧奶奶,又要給奶奶看病,之前的一點存款基本消耗殆盡。小姑娘也消瘦的很,正好趁著冬天養好一些,要不然明年開春可幹不了活!
文桐盤算著小姑娘的身家,全身上下只找到了9毛錢,窮是真窮啊!好在下月初還有撫恤金17.5進帳,相對現在大多數人家,那都是極好的待遇了。
現在的農民勞動了一年,吃都吃不飽,一年能攢下幾塊錢都算事持家有道了。
文桐現在擔心安全問題,畢竟每個月都有一筆錢進帳,還有一座房子,這是妥妥的金疙瘩啊!誰娶了文桐,在這村里,都是走上人生巔峰。
文桐記憶中下河溝大隊整體作風淳樸,大隊長和文桐的父親是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兄弟。且文桐的爹救過大隊長的命,大隊長還是很護著文桐的。暫時看來還能安生一陣子。
不過不能指著別人過日子,所以身體鍛鍊要提上日程。文桐前世自己一個人,安全感極弱,所以大一點之後就學了散打和拳擊。隨著學的時間越長,越來越有力量,文桐安全感爆棚。
所以最近就是吃好,睡好,養好身體鍛鍊起來。想好思路後文桐找到原主的棉襖穿上。
這個時期有個棉襖那都是體面的事。有的人家只有一件棉襖,都是誰出門誰穿,其他人就在家貓冬,也不咋動,畢竟動的多了,他餓啊!
原主這件棉襖是原主奶奶看原主上學,特意給做的新棉襖,裡面是藍色的土布,外面是粉紅色帶小碎花的棉布,稀罕的緊。
穿好棉襖,文桐在院子裡拿了一個背筐,背到後背上面,拿著鑰匙出了門。
剛打開大門,就聽到後面有聲音傳來。
「呦,文丫頭上山啊?」
文桐抬頭一看,是村裡有名的碎嘴大嬸,王春花。
王春花也是一奇葩,就愛盯著別人家。誰家有點什麼事情她都想知道。放在現代,妥妥的狗仔之王。
要說她有什麼壞心思也不至於,就是愛打聽,還愛傳話八卦。要是她知道什麼事情,那就相當於全村知道了!
文桐知道應付這種人需要小心,別留下話柄。
「王嬸好啊,我出門撿點柴」文桐抿著嘴回答道。一個羞澀的小姑娘扮演的淋漓盡致,一邊說一邊轉身把大門鎖上。
「哎呀!沒柴燒了?我說你家這兩天煙囪咋沒冒煙呢……」王春花大聲說道。
「嗯,王嬸我先去山上撿柴了,一會還得回家燒屋子呢」文桐內心翻著白眼,臉上卻不好意思的說道。
「啊......那你快去吧!」王春花看著文桐的背影說道「可憐見的啊……」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大冬天的八卦都有點嫌冷。
另一邊,文桐嘴裡叨咕著「連我家煙囪都能八卦,此乃神人啊……真是生錯了時代!」
文桐家離山不遠,下河溝村在丹河的下游,丹河水質清晰,水量很大,灌溉了大片的農田。當然流到了村里時,大概就是一條七八米寬的河,從文桐家西行300米左右,過了丹河上的橋,就到了丹山腳下。
丹山確實很大,很茂盛。村民一般都是在外圍撿柴,摘些野菜之類的,太深了也不敢去。
文桐來到了山腳下,往上爬了一段,也沒碰見什麼人,一般人家的柴都備好了。
走了一段路,文桐看這裡枯枝還挺多,就開始撿柴。撿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文桐實在撿不動了,另外也怕自己拿不動。撿了大概兩小捆,放進竹筐里。文桐往後退了幾步,差點就是一個屁墩!文桐往上墊了墊竹筐,彎著腰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剛過橋沒多遠,就看見自己家門口站了一名婦女,帶著黃色的頭巾,手臂挎著一個籃子。
文桐一看,是隊長陸愛國家的媳婦,馬素蘭嬸子。
這時那婦女也看見了文桐。「桐丫頭,去撿柴了啊……我說你怎麼不在家呢?」
一邊說著話一邊上前,幫文桐把背筐摘下來,一起抬到了門口。
「謝謝嬸子」文桐喘著粗氣說道。
「謝啥啊,趕緊開門,嬸子給你拿了碗疙瘩湯。白面做的,你快點開門,這天冷的一會冰涼了。」
文桐想拒絕,畢竟這年代白面太金貴。可馬素蘭一個勁兒的拽她,文桐就先開門,進屋再說吧。「嬸子,你先進。」
馬素蘭幫文桐把柴放進柴火棚子,看見柴火棚子裡面幾根散柴,立馬叫起來「你個臭丫頭!沒柴火你不吱聲啊?」
緊接著進屋又是一頓說「這屋子你咋待得,跟個冰窖似的。」
緊接著馬素蘭就好抱柴火燒炕,文桐一看趕緊拉住馬素蘭的胳膊。
「嬸子,我知道,我自己燒,這不是去撿柴了嗎?您先坐著歇會。」
文桐拿過廚房的一個小板凳給馬春蘭坐。自己手腳利落的抱柴引火,文桐之前十歲左右就自己燒會做飯,那時候鎮上燒柴也燒煤,所以文桐並不陌生,接著兩個人就坐在灶坑前說話。
「你這臭丫頭,就是不愛求人。和嬸子還客氣啥?你爸和俺家你叔那是啥交情,還有你奶奶當初掏錢給俺家孫子看病,你說你瞎客氣啥?」馬春蘭氣呼呼的說道。
當年孫子3歲的時候發高燒,可那時候困難啊!真沒錢,就想挺一挺。最後還是文桐的奶奶掏的錢去的醫院,大夫說晚來一點孩子就不行了,這是天大的恩啊!
「嬸子,我沒瞎客氣,我自己能幹的就自己幹了。我要是有事能不去找你們嘛?」語氣中透著親昵,馬春蘭立馬氣順了。
文桐說著話把柴火填進去,這時水開了,文桐給馬春蘭舀了一碗水。剩下的灌進暖壺裡,留著晚上用。
「嬸子,你喝水,順便暖暖手。」文桐把水遞給馬春蘭。
「你這丫頭,讀書讀傻了,儘是客套。」馬春蘭接過水,小口喝了一口。這冬天水倒進碗裡就瞬間涼了幾度,倒是吸溜著能進口。
文桐笑笑沒說話。原主念書早,中間又跳了一級,14歲已經初中畢業。本來要上高中,可趕上奶奶生病,又去世辦喪事,後來也就沒去上,辦了休學。文桐暗想還得把上學的事情提上日程,以後儘量還要弄個大學文憑。
「好了,丫頭把碗騰出來給我,我還得回去忙活呢!一大家子人呢。」
馬春蘭家兩兒一女,大兒子陸長空結婚早,娶隔壁村李大妮,育有一兒一女。大孫子陸春盛7歲,小女女陸春桃5歲。二兒子陸長鳴22歲,未婚,在運輸隊上班,常年不在家。估計今天的白面就是他帶回來的。小女兒陸長紅16歲,在縣裡讀高一。
「眼看天都黑了,快點兒!」馬春蘭推著文桐胳膊道。
現在冬天黑得早,村民一天就兩頓飯,下午三四點就要吃飯了。
文桐被教育了半天,現在也不好推辭,再說人家都給你送到家了。
所以文桐迅速把碗騰出來,洗乾淨,給馬春蘭放進筐里。
馬春蘭也是爽快之人,接過籃子立馬起身,向外走去。
馬春蘭一邊走一邊擺手說「別送了,幾步的路,撒楞兒回去吧。」
文桐送走馬春蘭回到屋內,坐在炕上想到,以後要給嬸子家送點東西啊。禮尚往來,斷沒有心安理得的接受。
更何況陸愛國大隊長對文桐的照顧一點也不少啊!
現在文桐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只有等錢到位,賣了糧食再說。
晚上文桐吃了一個包子,另外配有兩碗疙瘩湯。然後倒的水洗臉洗腳,刷牙睡覺了。
不得不說,原主的奶奶是個疼孩子的。原主有兩個鐵瓷盆,一個紅色一個藍色,還有配好的牙缸牙刷,這簡直是小公主的待遇啊!文桐心裡美滋滋的想到,這可省了我不少事,要不然還得攢錢買這些生活用品。
炕也燒的暖暖呼呼的,原主有一條很厚的棉被,是原主奶奶攢了好久的棉花票才湊成的。把原主奶奶的棉被鋪在炕上當褥子,蓋上厚厚的棉被。這一天文桐也折騰的夠嗆,現代失眠的毛病不藥而愈。睡著的前一秒,文桐還在想,看來在現代還是不夠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