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都統計好了,如今咱們莊上有九十二畝田,其中有七十四畝水田,十一畝旱田,還有七畝剛墾出來的荒地。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聽著李四的報告,李洪暗自點頭,不愧是江南富饒之地,他的地里竟有七成都是水田。
只可惜李洪的計劃中倒是用不著這麼肥沃的土地,倒是稍微有些浪費了。
「莊裡佃戶共有九家,共計三十三人,其中男丁統共二十一人,女丁十二人,只不過這其中大半乃是老弱婦孺,能用的勞動力只有十四人。」
李洪瞭然,這也正常,需要投獻土地才能活下去的農戶定然是有些難處的。
這也是如今整個大明的現狀,長時間的戰亂導致大批勞動力死在戰場上,如今雖然大致上算是安定,但依然沒有完全緩過來。
「你可知道咱們莊裡種的是什麼作物,幾時成熟?」
這麼長時間,李洪終於開口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這自然是知道的,咱莊子裡種的大多都是占城稻,這東西能種兩季,恰好能和小麥錯開,那些旱地種的多是些瓜果蔬菜。」
李四笑著回答,頓了頓後又說道:「咱們莊子裡下種下的早些,這幾日便要成熟了,所以今天那群狗日的占了咱們的田,咱們才這麼激動和他們打了起來。」
糧食就是農戶的命,即將成熟的糧食別人想占了,這些佃戶自然要跟他們拼命。
李四在這裡提一嘴,也是想著讓李洪別因為此事對那些參與打架的佃戶有意見。
只不過李洪壓根就沒有在意這件事情,只是笑著說道:「如此正好,等你們收穫後就不用再種稻子了,我換些東西給你們種。」
卻不料一直以來都表現的極為尊重李洪的李四,此時的臉上卻表現出了為難之色。
「東家,咱們都已經種稻子種了半輩子了,只怕不會種別的。」
李洪笑道:「沒關係,這東西比稻子好種多了,到時候我教你便是!」
而李四臉上的難色卻依然沒有消退,支支吾吾的也不說話,看的李洪一陣好奇。
再三詢問之下,方才從李四口中知曉原由。
只因李四害怕李洪給出的糧種產量太低,養活不了一家老小,畢竟稻子這作物種植了這麼多年,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貿然該種其他作物,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冒險。
兩年收成不好,他們就交不上賦稅,投獻了賴以生存的土地,這萬一李洪給的種子有問題,他們可怎麼活啊。
李洪聞言不禁莞爾,他原本打算讓莊裡的佃戶改種番薯,卻不料李四竟然還擔心這作物產量不高。
要知道,明末清初之所以能以農業社會的生產力支持以億記的龐大人口,完全就是靠著番薯、土豆還有玉米等高產作物支撐的。
說實話,李洪也沒有想到番薯這東西竟然這麼早就已經傳入了大明,只不過這東西一直沒有大規模的推廣,其原因便是如李四現在所擔憂的一樣。
種了這麼多年的小麥和稻米,突然讓農戶改種別的作物,確實有些困難。
而李洪如今手中的番薯糧種,則是上個月從一個進京的胡商手裡買到的,而且不止是番薯的糧種,還有一些其他的意外收穫。
「這樣,你和那些佃戶們說一聲,若是肯改種這東西,我免你們兩年租子,種出來的東西也全部賣給我可好?」
李洪也不願讓李四為難,雖然身為主家的他完全可以強硬的命令手下佃戶改種番薯,畢竟田契就在他的手上。
但靈魂身為現代人的李洪實在是做不出這種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李洪深刻的知道農業封建社會的局限性。
這都是歷史上無數次證實過的事實,比起欺壓佃戶這種近乎於奴隸制的管理制度,毫無疑問員工合同制更有利於李洪的發展。
最重要的是,李洪又不是想靠種地發家致富,真的打算當個地主,而是想用番薯這種國之重器,來給他李家的性命加一個砝碼,讓朱元璋不會輕易讓他李洪的腦袋搬家。
「東家,你說的是真的?」
李四聞言頓時震驚了,他往日裡只聽說過有地主拼命加租,卻還從未聽說過有人主動給佃戶免租。
「我騙你對我而言又有何益處呢?」
李四又驚又喜,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噗通』一聲便跪在了李洪面前,拼命的磕著頭,淚涕橫流。
看的李洪又是一陣頭大,好不容易才將李四拉起來,厲聲呵斥道:「你告訴下去,以後凡是在我莊子上的,只有一條規矩,那就是不許動不動就下跪磕頭,明白了麼?」
「可是東家,這以前的地主老爺都是這樣的,見了元人要跪,見了官老爺也要跪,東家您心地這麼好,我們跪一下算不得什麼……」
自元以前,唐宋之時根本就不是很施行下跪的禮節,這種陋習正是元時才興起的,之後的清朝更是將其發揚光大,可以說是見人必跪,還要自稱奴才,可謂是毫無尊嚴可言。
「我不是什麼官老爺,更不是元人,反正這是我的規矩,你記牢了就好。」
「行了,你回去跟他們說一聲吧,這幾天農忙結束後就來我這領糧種,我教你們怎麼種!」
「是!」李四又是感恩戴德的喊了一聲便出了李洪的屋子。
此時已經是傍晚,正是晚飯的時間,只是李洪懶得在自己做飯,只是回到書桌前,看著上面寫著的化學符號陷入了沉思。
這些東西想要變為現實明顯不是一蹴而就的,而且毫無疑問肯定需要大筆資金。
李洪雖然對於自己穿越的這個身份十分不滿意,但不得不說,從小到大他確實沒有因為錢發過愁。
也正是因此,李洪穿越到此這麼多年,從未想過像是其他穿越者前輩那般,先建立一個商業帝國。
但是現在李洪倒是有些掙錢的想法了,支撐他計劃的花費絕不可能是一個小數字,只怕李善長也掏不出來。
可是用什麼方法來掙錢,李洪反倒是猶豫了起來。
玻璃?肥皂?製鹽?
太多穿越者給他留下來的道路供他挑選,反倒是讓李洪有些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正想著,門外再次傳來了敲門聲。
李洪有些疑惑,這今天怎麼這麼多人來找自己,帶著不解將門打開,卻驚訝的發現站在門外的竟然是上午隨朱元璋來過一趟的朱標。
「原來是王大人,不知這麼晚過來,可是有何要事?」
李洪恭敬見禮,疑惑著問道。
他對於朱標並沒有什麼太深刻的印象,二人到現在只見過兩次,且大多時間都是在和朱元璋交流,李洪對朱標只記得這年輕人似乎話不是很多,席間也只是默默吃菜。
而朱標同樣無奈,經過李洪和楊憲二人以星象預言朱標恐有變故之後,朱元璋就坐不住了。
直接將朱標從宮裡趕了出去,非要朱標呆在李洪身邊。
堂堂大明太子,竟然落到了無家可歸的境遇,朱標心裡真是有苦也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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