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城就這麼提心弔膽地睡了一夜,好在他心大,睡得也算安穩。清晨,眼鏡男將他叫醒,冷冰冰地跟他說:「我會把你帶到學生會,讓他們來檢測你是否被感染,此後你的死活就不關我事了。」
康城笑眯眯地摟住眼鏡男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說道:「這話說得這麼不近人情,好歹我們也算共患難過了呀。有首歌怎麼唱的,叫,朋友一生一起走。還有你叫啥名。」
眼鏡男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姓張,張宇」
康城還想再問幾句,眼鏡男卻不再理他,只是將他帶到宿舍樓對面的一層二層小洋樓,告訴他到了。之後便快步離開。
康城笑了笑,沒有過多在意眼鏡男的態度。從昨晚和舍友b的交談,他已經大概知道了這個遊戲副本的背景故事,一座封閉近三個月的大學,發狂的動物,自相殘殺的同類,張宇願意在昨天晚上收留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把他送到學生會,也許是在保護他。
「人性啊,有時候如此黑暗,有時候又如此耀眼。」
康城哼著小曲進了這座小樓,他被帶到了一個房間,房間裡還有另外幾個人,他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房間的眾人脖子上都掛著一個黃色胸牌,連他在內一共八個人。見康城進來,眾人都朝他看去,康城無比自然地朝著他們點了點頭,仿佛自己是這座房子的主人。
眾人:「。。。。。。」
房間裡放了九張椅子,康城隨便挑了剩下兩個其中的一個,坐了下來。
不出一會,一個脖子上掛著紅色胸牌的男人出現了,他無比冷漠地掃視了眾人一眼。
他坐在最後一張椅子上,淡漠地開口道:「各位,在一夜之間,你們突然出現在我們的校園裡,代替了各位身體的原主人,一問三不知,所以被送到我們學生會。我們學生會負責處理被感染者。」
有人問道:「怎麼處理。」
那個年輕男人說道:「殺了」
「好了,這座大學裡發生了什麼你們應該都知道了。接下來,我會仔細給你們介紹,動物的捕獵規律,畢竟各位也是要參加遊戲的。」
年輕男人開始講解起規則,每天上午10點到下午2點,為躲貓貓時間。
在此期間,人類需要盡最大可能隱藏自己
動物分為三個陣營:「中立者」「捕獵者」「友善者」
中立者:遇見玩家不會攻擊,也不會幫助,但在某些特定情形下會發生改變。
捕獵者:遇見玩家會展開追擊,玩家死亡則視為淘汰。
友善者:會為玩家提供幫助,包括治療,藏匿,但請注意友善者與捕獵者的武力差距。
人類則分為四個陣營:「保護者」「清除者」「玩家」「學生」
保護者:佩戴藍色胸牌者,負責保護普通學生
清除者:佩戴紅色胸牌者,負責清除被感染者,並為玩家提供幫助。
玩家:佩戴黃色胸牌者,負責參加「躲貓貓」遊戲。
康城聽著年輕男人的話,心中暗暗想到,人類陣營通過胸牌分辨身份,那麼怪物呢。他可不認為,那些變異的動物會像人一樣,在殺人之前先自我介紹一番。
況且從年輕男人的話中,隱隱約約透露出另一個意思,捕獵者似乎可以攻擊友善者。這個年輕男人一定隱瞞了什麼,開始對我們的態度明明是牴觸的,現在卻仔細給我們講解遊戲規則。
還有這座大學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封閉三個月。
康城摩挲了一下小拇指,朝那個年輕男人看去,他開口問道:「動物的嗅覺是人類的數倍,人類是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隱藏自己,這位長官,說話只說一半可不是什麼好事。還是說你,根本不想讓我們活下去」
那個年輕男人眯了眯眼,以後有些意外,這群新手,竟然還有個聰明人。
他聳了聳肩,說道:「我是不想讓你們活下去,畢竟你們搶奪了我們隊友的身體。」
康城步步緊逼,問道:「所以你們一定有方法可以掩蓋氣息。」
年輕男人從口袋中拿出一個10厘米的小瓶子。
「我手上的是提煉後的薄荷,薄荷茶會吸引那些怪物,但提煉後的薄荷,則多了一層眩暈的效果。我能提供給各位的只有手上這一瓶。」
房間裡的氣氛突然緊張了起來,大家都想拿到那瓶液體,一個中年男人站起身,衝到年輕男人身前,一把奪走那個小瓶子,而年輕男人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
眾人的目光都緊緊鎖住那個瓶子,突然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話,「把那個瓶子搶過來。」眾人頓時蜂擁而上,爭搶著中年男人手上的瓶子。
康城依舊坐著,掀起眼帘,與那個年輕男人對視著,那個年輕男人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康城心中的不安感愈加強烈。
他把凳子扯到年輕男人身邊,一屁股坐下。逼著年輕男人與他對視,問道:「每天都會有新的玩家到來嗎?」
「你猜。」
「我猜是有的,但是頻率應該是三天一次。」
「每當玩家,就會有新的玩家到來。你看著他們一次次占據你隊友的身體,心理應該很憤怒吧。」
「所以給玩家提供假的信息,玩家在經歷了昨天的恐嚇,和一路上看到的情景,根本沒有腦子去思考你話的真假。」
「我說的對嗎?林學長。」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不巧,在下在自投羅網之前,在榮譽牆上,看見了你。」
林峰沉默了,康城繼續開始往他心窩子上扎。
「災變前,天之驕子一般的你,在災變後卻連自己的隊友都保護不了。在這種巨大的反差下,無力感深深席捲了你。我想,你的心理應該早就扭曲了吧。」
林峰開口,低聲說道:「你們是第13批。看著我的隊友一個個死去,卻在下一個三天,復活為另一個人。他們都不再認識我,他們一次次的被認作感染者送到我這裡,我一次次的坑害他們。明明是同樣的臉,里子卻不一樣了。」
「你說我該怎麼辦?」
康城淺笑一聲,說道:「林大哥,到這時候,該把你們學校發生的故事講出來了。」
康城身體向前傾,緊緊盯著林峰。
「你們學校里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