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接受了我的「氣」,就理應與我完婚。」
「可是人鬼殊途,天打雷劈!」
徐淮還想詭辯兩句,於是一把漆黑如墨的太刀就水靈靈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結,立馬結!」
徐淮翻臉絲毫不帶猶豫。
他奉行人生信條:
「這不叫慫,只是從心罷了。」
「你瞧瞧你,咱倆都是一家人,這是幹啥?」
「快把刀放下...」
女鬼小姐對徐淮態度轉變速度感到唏噓不已,笑問:
「可你剛剛還說人鬼殊途唉?」
徐淮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老婆說笑了,君子不以冥冥而墮行。」
女鬼小姐若有所思,不過最後還是點點頭。
玉手一揮,輕誦令辭。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一張泛著微黃光澤的契約書出現在二者面前。
文字工整有力,不過徐淮看不懂,但這一切都在無聲宣告著不可更改的約束。
兩隻契約筆落在二者手中,女鬼小姐先上前一步,空中畫押,簽下了自己的姓名。
徐淮看到各種巨長的條款下有兩個清秀的字跡:
蘇禾。
在這兩個字跡旁徐淮也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隨後契約的下方出現了一個鮮紅的印章,印尼滲透到紙張的纖維之中,留下了清晰的紋理。
契約生效。
下一秒。
蘇禾在空中俯下身來,薄唇微涼,吻在了徐淮的嘴角。
清爽凜冽的松木香味縈繞在徐淮的鼻尖。
蘇禾眼眸微闊,睫毛簌簌顫動,徐淮還未反應過來,她已起身抽離,消散。
她的聲音似乎帶著些許蠱惑:
「生日快樂。」
「還有,你欠我一場盛大的婚禮,好好準備吧。」
良久,徐淮喉結滑動,舒緩心神,又意猶未盡。
「我剛剛是不是被一隻女鬼調戲了?」
就在徐淮還在回味剛剛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一陣熟悉的敲門聲傳來。
這有規律的節奏,是高敬無疑了。
高敬是他在南都的好友,也是唯二的朋友。
打開門,夏夜涼風吹拂而過,高大少年頭頂的髮絲被肆意揚起。
他身後有一盞沒有完全壞掉的巷燈,一明一暗,不停交錯在他身上落下光暈又佟地消失。
「誰說我沒朋友的?敬一定是來為我慶生的!」
「不是說好一起去靈研社的嗎?這麼晚了還沒出門呢?」
高敬看了眼手錶,語氣急切,聲音帶著焦慮:「快一點出發啊,這可是我好不容易給你和思怡爭取的名額!」
「馬上馬上。」
太糟糕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兒忘了。
徐淮換了一身衣服立刻和高敬前往靈研社。
作為社團老前輩,一路上高敬喋喋不休地講著靈研社。
「阿淮你知道嗎?」高敬悠然,語氣拽又吊兒郎當:「『靈研社』表面上是一個研究靈異和討論超自然現象為主題的社團。」
「實際上每次二人小組基本上都是一對一對的小情侶。」
「所以呢?」徐淮有點不明白高敬跟自己說這些幹什麼。
「這實際上是變相約會的好時機啊。」
「這次你和思怡被分在了一個組進行迎新儀式,經歷刺激的時候,女孩子是偏向被保護的那一方。」
「只要你把握住這次機會,展現你的魅力,一定能成功攻略。」
「怎麼樣,我這個生日禮物不錯吧?」
高敬裝作一副好兄弟我懂你,為你兩肋插刀的既視感。
「你說的這是吊橋效應吧?生理上的緊張狀態而被誤認為是對他人的情感吸引,從而導致情感上的混淆。」
雖然高敬嘴上的話非常的不靠譜,不過他記得自己的生日,徐淮的心裡還是湧起一股安心與滿足。
被戳穿高敬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徐淮的肩膀:「差不多這個意思。」
「明明自己一場戀愛都沒談過,還老給我當冒牌軍師。」
徐淮無奈的搖搖頭,二人說說笑笑趕到了這次靈研社的活動地點:
廢棄高校
活動教室內,寬敞的牆壁上掛滿了古老的符咒和神秘的圖案,中間的課桌壘在一起拼成一個大方桌。
桌子上擺著一個卦板,點燃了幾根蠟燭,燭光映射下的陰影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一行人圍坐在桌子四方。
看來活動的準備工作非常細緻,每個細節都經過精心的布置。
「氛圍很到位嘛。」
二人很快領到了社長分發的巫袍,衣服上有淡淡的香火氣息和藥草味。
雖然都穿著大袍子,但是高敬這個CP頭子一眼就找到了人群中的沈思怡,推著徐淮跟她坐到了一張長凳上。
女生原本就生得清純,柔順的長髮散在巫袍的帽檐,一對秀眉,一雙杏眼,燭光的映照下更是朦朧迷人。
人齊落座,社長起身發言。
大方桌上被他擺滿了各種靈異研究工具,銅錢、竹籤、符紙還有一些看著就很古老的書籍。
「歡迎各位參加這次活動。」
「本次迎新活動的核心內容包括:
一、每年都會舉行的請仙儀式展演。
二、與社團成員一同參與的一場靈異遊戲派對。」
「請大家專注且安靜,享受接下來一場與未知世界的深度對話...」
隨著社長的發言完畢,即將進行第一項活動,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好奇與緊張。
微弱的燭光投射下扭曲的陰影。
徐淮與沈思怡的桌前鋪著一張潔白的布,上面擺著一個古老的筆架和一隻纏繞著封條的黑色毛筆。
不知是緊張還是什麼,徐淮好像在某一瞬間看到了那隻筆尖在微微顫動。
布上畫滿了神秘的符號與字母,周圍還點燃著幾支香。
二人坐的筆直,遵從社長的要求一起握住那隻筆。
沈思怡默默地注視著桌面,她的呼吸有些侷促。
徐淮能夠感受到她的手上傳來微微的顫抖。
「別怕。」
沈思怡抬起頭,鬢間碎發晃動,那雙杏眼中明明帶著抗拒,卻又堅定地向徐淮點了點頭。
社長拆開黑筆頂部的封條,一瞬間徐淮好像感覺空氣變冷了。
筆開始在紙上緩緩移動,筆尖仿佛在無形力量的引導下書寫。
隨著咒語的吟誦,紙上開始顯現模糊的字跡,在某一個瞬間,徐淮與沈思怡的手開始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
二人的耳朵開始出現刺耳的共振,似乎是厲鬼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