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看不要緊,全當是寫給自己看了,人啊,總是要放鬆下來的)
"聽說一個人傷心到極致是沒有眼淚的,現在看來,或許的確是如此吧"
在鄉間的小路上,一個髮絲被風吹得亂飛的少年正喃喃自語道,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手裡一封哀悼的家書,如今,越接近,步伐卻越慢。
少年本是個被丟棄的孩子,阿公發現他的時候隻身披一張小報,其他什麼也沒有,阿公本也算不得好人,但也不忍讓一個孩子露屍荒野,幾番找尋無人領回後,就自個兒抱了回去。
阿公姓本單名一個青,本來應單名為田,但不想終日掩于田野中,於是改名於青,不想仍于田野忙完了一生。想著讓少年一生平凡些,簡單些,於是取名為本一。
本一剛被阿公撿回去時,看著四肢健全,活潑可愛,讓人生憐。可被阿公養到了學步的年紀,卻走一步撞百步,阿公多次帶本一尋醫無果後,便落下了半拉農活,細心呵護到了本一工作的年紀。
本一高中畢業後當了一個小小的清潔工,雖說勞動最光榮,但又有哪個真正從心底里瞧得上呢,至微至賤,忙得一年也只能和阿公通一兩封家書,卻沒想到今年的第一封卻是……
本一站在破舊的屋檐下,手中緊握著那本泛黃的帳本,封面上用墨跡斑駁的字跡寫著「本青萬鬼債」。這是阿公留給他唯一的遺產,也是他未曾預料到的重擔。
夜風帶著些許涼意,穿過屋檐下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本青的思緒隨著風鈴聲飄遠,回到了阿公生前的點點滴滴。阿公總是笑呵呵的,喜歡坐在門前的竹椅上,一邊抽著旱菸,一邊講述著古老的故事。然而,他從未提及過這本帳本,也未曾透露過任何關於債務的秘密。
"萬鬼債,這是什麼比喻嗎",本一一臉憂愁地翻著那本萬鬼債,翻開帳本,第一頁上寫著一段簡短的前言,是阿公親筆所寫:「阿一,若你見到此書,便是我已不在人世。帳本上記載的,是我一生所欠之債。我無力償還,只能留給你。望你能夠一一償還,也不妄爺孫一場。」
"唉,這老爺子,真是幹啥也不願與我商量",本一望看窗外的月亮,若有所思,"人啊,死後也不過一把灰罷了"
本一走進屋內,迎著月光繼續翻著萬鬼債,月光把他的髮絲照得銀光閃閃的,翻開第二頁,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叫白澤的生物。
[債主:白澤(1)
借:一個答案
還:未知]
淡黃的紙頁上是這麼寫的,白澤,本一小時候只過它的故事,據說可通萬事,但那明明是傳說中的。
"那老爺子,不是最後那幾年痴呆了吧,要是這樣,也是我的錯",本一暗暗嘆氣道。
本一無奈把萬鬼債放回到床頭,上了床,打算明天再處理餘下的事情。南方農村夜晚的天氣很舒爽,涼風會輕輕吹拂著。
半夜,微風輕敲打著門窗,從縫隙輕滑進來的微風慢慢翻著萬鬼債,一抹淡淡的微光發出,悄摸地給本一充了個"電"。
清晨,一縷陽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本一輕輕睜了睜眼皮,一個黑影冒了出來,"Are you OK ?"
"哇哦!"本一大喊一聲一不小心摔了下來,"嘶~",本一摸了摸頭,"我靠,你是何方妖孽?"
只見那黑影慢慢走了出來,他的樣子像猿般,白首赤足,"你終於可以看到我了,嚯嚯嚯",那"玩意"興奮地大跳,直勾勾地盯著本一。
本一愣了一會,抽了自己一巴掌,兩眼一閉一睜,發現了那"玩意"還在,又抽了自己一巴掌,"嘶~"
那"玩意"跑到床頭,拿起了萬鬼債,翻到了其中一頁,笑著放到了本一的面前。
[債主:朱厭(23)
借:一個蘋果
還:未知]
"哈?朱厭?",本一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接過朱厭手中的萬鬼債,抬頭看看朱厭,又低頭看看萬鬼債,"嘶~",一臉不可置信地看道。
晃眼一過,本一掏出手機百度了一下,發現朱厭是傳說中的凶獸,是於大亂中出現的凶獸。本一丟了一個蘋果給朱厭,朱厭雙手一接,咬了一口。
"不夠",本一看了看萬鬼債,"不是說就欠你一個蘋果嗎?",朱厭卻仍蹦噠著,"不夠,不夠~",本一搖了搖頭。
本一決定先在這裡住下來,阿公除了那本萬鬼債,就只剩下這間屋子了,三層小木屋,略破,但極富有人味。
"唉,是不是應該先去精神科看看呢,大抵還是工作的原因吧",本一嘆了嘆氣。
本一簡單刷了刷牙,漱了漱口,洗了洗臉,走出了門,而朱厭則悄悄爬上了本一的肩膀。
"阿一,什麼時候回來的啊?",迎聲而來的是隔壁的陳嫂子,正微笑地和他打招呼。
陳嫂子幾個孩子都早早地出了城,她一個人在村里呆著,阿公沒少麻煩她,這次連阿公下葬也多虧了陳嫂子,所以本一還是很感激她的。
"嫂子,剛回來",本一的話語有些掩飾,把肩上的朱厭忙往後按,生怕嚇到陳嫂子。
陳嫂子擺了擺手,"有空過來吃飯啊,還有要是肩膀疼,讓嫂子給你拔罐去一下火氣。"
本一有些詫異,沉思了一秒,發現陳嫂子並看不見朱厭,"不用了,嫂子,我先走了。",本一連忙逃走。
"嘖,不會真神經了吧。",本一自言自語道,下一秒,朱厭給了本一一招斷子絕孫腳,"啊~嘶~",本一疼得直打滾,臉色清白地嘶吼著。
"爽死了嗎?清醒了嗎?",朱厭賤嘻嘻地看著本一,本一一臉扭曲地艱難地爬了起來,"清水煮猴子。",本一直盯著朱厭。
"你才是猴子,你全家都是猴子。",朱厭直叫道。
本一抓起朱厭的腦袋,向阿公的墓邊走去,山路不好走,雜草很多,蚊蟲總會在腿邊叮咬。
本一忘了噴點花露水,滿身咬的都是包,而朱厭滿身毛,蚊蟲根本咬不進,"嘻嘻。",朱厭看著本一"泳圈型"的大腿直發笑。
兩人穿過一片長草,來到了阿公的墓前,本一把朱厭扔到了阿公的墓前,本一先是三拜,"阿公,本一不孝,沒帶什麼東西,現送一個祭品,以畏您在天之靈。"
"嗷~嗷嗷嗷~",一聲清脆的叫聲划過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