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首的刀刃緊緊貼著雲靈的頸動脈,一絲絲寒意透過肌膚傳來,讓人不寒而慄。他的目光狠厲,只要再稍稍用力,這把鋒利的刀刃便能割破雲靈纖細的脖頸,讓她血流如注。
然而,雲靈卻絲毫不顯慌亂,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語氣輕蔑地說道:「呵,殺我?安陽侯府若是死了一位嫡女,而且還是死得不明不白,你以為你們還能安然無恙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嗎?今日我若是見血,不僅你們,連同幕後之人也會被雲家舊部追殺到天涯海角。諸位,不信的話,大可試試。」
賊首聽到雲靈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和驚恐。他早先當然知道雲靈的身份非同一般,她是安陽侯府的嫡女,貴妃的妹妹,若是真的死在了他們手裡,他們恐怕真的無法逃脫雲家舊部的追殺。
「房契到底藏在哪裡?」賊首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再次厲聲問道。
雲靈依然保持著冷靜和淡然,「讓我嫂嫂和侄兒坐馬車先行離開,我保證會帶你們去拿房契。如何?」
如月在一旁聽著,心中焦急萬分,急忙出聲制止:「姑娘,不可!」
然而,雲靈卻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吩咐道:「如月,你與來福速將嫂嫂與阿霖護送回府!這是命令,不得有誤!」
如月聽到雲靈的話,頓時紅了眼睛,但她知道雲靈的脾氣,她只能含著淚,與來福一起駕著馬車,載著嫂嫂和阿霖迅速離去。
隨著馬車的離去,雲靈成為新的人質。她被綁住雙手,扔到馬背上,由幾名匪徒押送著前往取房契的地點。
「快說,房契在哪裡?」賊首依然緊追不捨地問道。
雲靈淡然一笑,「隨我去拿便是。還記得你們第一次說的地址嗎?」
「你竟如此狡猾!」賊首怒吼道,但他也知道現在不能輕易動怒,只能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跟著雲靈前往她所說的地點。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第一處房契藏匿的地方。
在昏暗之中,雲靈被壓著進了冰冷的廢棄已久的房間。
匪首又問,「到底在何處?」
雲靈面對眼前的局勢,卻顯得異常平靜,甚至帶著幾分戲謔的口吻說道:「雲峰,怎麼,敢作不敢當嗎?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敢露面?是不是你也知道丟人現眼,所以只敢藏頭露尾,不敢見人?」
她銳利的眼眸捕捉到了匪首臉上的驚詫之色,隨即笑著說道:「不如這樣吧,我出個主意。那黃金百兩,我全部給你們幾人分了,從此以後,你們也不用再過這種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了,豈不是皆大歡喜?你們說是不是?」
「那些商鋪可都是衡陽街的旺鋪,就雲峰這種賭徒除了賣掉,還會做什麼?想想都是浪費。」
「你說,現在放了你,就將黃金全部給我們?」
果然,匪首動了心。
「我當然會信守承諾。我生於汴京,長於汴京,左右離不了安陽侯府,難道還能食言而肥,令世人恥笑?」
幾名匪徒交換眼神之後,其中一人說道:「好,你走吧,今晚的事情我們就當沒發生過。」
「好,那就多謝諸位。」雲靈說完,就往外走。
然剛出門就被一人攔住去路:「雲靈,不交出那十個商鋪房契,你休想離開。」
雲靈一把將人推開,嘲諷出聲:「我以為你打算要做一輩子縮頭烏龜,不敢出來呢。」
雲峰在昏暗中,冷冷地盯著雲靈,威脅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誰,就別再廢話了。快把房契交出來,否則……」
「否則怎樣?」雲靈似笑非笑地看著雲峰,「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威脅我嗎?你問問他們,是否答應放你走。」
「你們還不動手?打斷他一隻胳膊,我就給你們半個鋪子的房契;若是斷了他一條腿,衡陽街的旺鋪你們可以任意挑選;若是他死了或者殘了,我就把他扔到賭坊門口,官府至多會認為他是欠債不還,被債主打斷了腿。」
雲峰驚慌一瞬,就被幾個匪徒攔下,他毫無還手之力!
雲靈嫌棄,「我阿父阿兄都是為大齊犧牲的將領,你卻如今連幾名匪首都對付不了,你當真是丟盡了雲家的人。」
雲峰害怕地喊道:「雲靈,你瘋了嗎?我可是你弟弟!你怎敢如此對待我,你不過是個棄婦,有什麼了不起的!」
雲靈猛地停下腳步,轉過身,穿過那群匪徒,直接走到雲峰面前,抬手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我確實是沒什麼了不起,但至少不會像某些人一樣做出綁架親姐妹的醜事!今日你若不死在這裡,簡直愧對雲氏列祖列宗!」雲靈厲聲說道。
她退後一步,指著雲峰對匪徒們命令道:「打,給我狠狠地打!打死他,我再額外加黃金一百兩!」
匪徒們被金錢誘惑,開始動手。雲峰慘叫連連,直到一隻胳膊被打斷,才開始求饒。
就在這時,一直未得到雲靈信號的王管家沖了出來,他焦急地喊道:「姑娘,不能再打了,不能再打了!二房就這麼一個獨苗,真要出了人命,二老爺會受不了的……」
雲靈這才示意匪徒們停手,「好了,你們拿黃金走人吧!」
王管家卻仍不放心,「姑娘,我們帶了十幾個人來,不能就這麼放走這幫賊人啊!」
他的話音剛落,原本昏暗的院子突然燈火通明,外面傳來陣陣呼喊聲:「守城軍來了……」
這下可好,誰也別想走了。雲靈心中一緊,暗自思忖對策。
她迎上前去,本以為最多來個副將處理此事,卻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秦王。
他一身玄色戰袍,高大挺拔,面容俊美又不失威嚴。
雲靈連忙後退兩步,恭敬地行禮道:「臣女雲靈見過秦王殿下。」
隨後,院子裡的人紛紛下跪行禮,連受傷慘嚎的雲峰都嚇得不敢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