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靈愕然之餘,更多是無動於衷。
雲峰死活與她何關?
可眾目睽睽之下,她還得做做樣子,「多謝殿下提醒,我這就去京兆府。」
蕭煜未攔,衛宸行禮之後,也匆匆離開。
說閒話的幾人也不知道被什麼罪名帶走了,是幾個紈絝混混,父母親戚都是多少帶點官身的,至多就是嚇唬嚇唬。
老闆不敢對秦煜不滿,一個包廂毀了,還得自掏腰包。
然秦煜讓錄宏放下了一錠銀子。
秦煜不悅寫在臉上,他甚少將情緒掛在臉上。
錄宏也不知該怎麼勸慰,便道:「殿下,雲姑娘的確是白家的表親。」
秦煜並未應聲。
錄宏繼續說道:「雲姑娘也真是心大,昨日在打架鬥毆,今日又與外男吃飯相聚,就一個時辰前還與前夫茶樓敘話。」
「今日咱們就是多此一舉,有衛家的小公爺在,雲姑娘也是吃不了虧的。」
「屬下瞧著雲姑娘足智多謀的,對付那幾個小混混……」
秦煜直接一句:「你腦子進水了?」
錄宏鬱悶,神啊,救救他啊,那他該說些什麼呢?
對,沉默是金,乾脆不說話好了。
沒走幾步,蕭煜質問:「你啞巴了?」
錄宏無奈,直接說道:「要不殿下對雲姑娘直接說了?總是這樣,雲姑娘也不明白您的心意啊,聽聞小公爺的妻子命不久矣,雲姑娘是想做續弦?」
秦煜一腳就踢了過來,錄宏扎紮實實吃了一腳,「殿下,我什麼也沒說,小的只是猜測而已,猜測……」
……
雲靈並未去京兆府。
匿名信是她寫的。
只要二房一日不交出哥哥的撫恤金,那雲峰就在京兆府的大牢里好好受著。
除非二房不在意這個兒子了。
在靈溪院,雲靈準備著明日為白楠看診的東西,藥箱、藥材……
如月門口張望了好幾回,都不見二房人來:「姑娘,他們還沒來,獨子面臨坐牢危險,他們還如此無動於衷。」
「不急,他們還沒到完全走投無路的時候。」
如月想了想,道:「求貴妃也得通過姑娘您的,而且他們再也求不上別人,二夫人的娘家毫無背景,這二老爺的官職還這么小……」
雲靈笑笑,「你快些去收拾小廚房,等蓮姑姑回來,要她做飯。三個月都沒吃她做的飯了。」
如月應是:「好,婢子這就去,婢子也想念蓮香姑姑,她這去省親也太久了些。」
如月剛走,二叔母連氏就氣勢洶洶帶著一眾僕從沖了進來。
如夢和來福攔也攔不住。
雲靈站了起來,並不懼怕:「二叔母,您這是作何?」
朱氏雙手叉腰,尖著嗓子,連聲質問:「你還知道我是你二叔母?你現在連長幼尊卑都不分,你怪不得被顧家容不下。」
雲靈眸中寒意浮現,「所以呢?您來鬧事,就是為了這個?」
「你說你怎麼如此惡毒,阿峰才19歲,你就將他送進京兆府大獄,你快些將他撈出來,否則便把你趕出雲府。」
該來的終究來了。
雲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淡然一句反問:「與我何關?」
朱氏看雲靈這副態度,氣得都尖叫起來:「昨夜是你引來守城軍將人帶走,現在你還不承認了是吧?你活該被掃地出門!」
雲靈抬起眼眸,聲音冷靜而有力:「這麼說,你們倒是承認綁架我嫂嫂和侄兒的事了?綁架他人,那可是重罪,至少得蹲大牢十年。我雲靈看在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原本只打算說是打架鬥毆,已經夠寬容的了。」
朱氏被雲靈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開始辯解道:「那畢竟是你的堂弟,他還年輕不懂事,一時衝動犯了錯。他也是被人蒙蔽了雙眼,才會做出這種事。再說,他們不都好好的嗎?你又及時趕到,他也就只是嚇唬嚇唬,並沒有真的想做什麼。」
雲靈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站起身來,一腳將椅子踢翻在地:「做錯了事,還敢如此理直氣壯?你教子無方,卻讓無辜的人承受後果。你應該慶幸嫂嫂和阿霖沒事,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們!你們靠著父兄的功勞過著安逸的生活,卻還如此不知足,簡直不可理喻!」
朱氏此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別跟我說這些廢話了,有什麼事情就讓二叔父來處理!現在請你們滾出去,別逼我對你這位所謂的長輩動手!」
朱氏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了。
雲成貴來的很快,而且態度很是客氣,上來就一陣噓寒問暖,「靈兒,你剛回來,可否適應?」
雲靈忍下脾氣來,問道:「叔父大駕光臨,是有事?」
「那叔父就直話直說了。關於峰兒的事情……」
如月端著茶水來,重重將杯子放在雲成貴面前,茶水濺了半桌子……
雲靈看向如月,「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還不快些下去。」
如月嗯了一聲,出去的極快。
雲成貴為了兒子忍了下來,「那白大人說需靈兒你前去,才肯放人。」
京兆府尹-白進安,白楠的父親,雲靈的姑父,小公爺的岳父。
「大約需要一千兩銀子,二叔父知道吧?」
兄長的撫恤金就是一千兩銀子。
雲成貴有些為難地說道:「靈兒,你嫂嫂與阿霖吃住用的都是雲家的,那撫恤金都放在府中了,前幾日又為阿霖尋啟蒙先生花了不少?」
雲靈差點被氣笑,她壓制心頭的火氣:「二叔父是想讓我用我的銀子,撈您的兒子?既然這麼不想出銀子,那先前就不該做那些事兒。瞧著堂弟不學無術,興許在牢里吃吃苦頭,就變乖了呢。」
雲成貴卻道:「靈兒,你們聯合做局,二叔父就不與你計較了,你去見一見白大人吧。」
雲靈笑了笑,笑容不達眼底:「我一和離婦人,總是拋頭露面不大好,白大人雖然是姑父,但我也不便見。二叔,還是莫要為難我了。」
雲成貴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站起身來,怒氣沖沖地說道:「你到底想怎樣?」
雲靈不屑,笑了笑,不懼,依舊雲淡風輕:「那一千兩白銀到嫂嫂手中之時,便是堂弟出獄之際。這麼說,叔父該是明白了?」
雲成貴猛然起身,「簡直冥頑不靈!」
而後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