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月華如水,輕輕灑在靜謐的街道上,為這夜色增添了幾分柔和與神秘。
雲靈在侍女的陪同下,輕盈地踏上了停在門前的馬車,裙擺輕揚,如同一朵即將隨風而去的夜荷,留下一抹淡淡的清香。
馬車外,蕭煜與顧航之間的氣氛卻顯得有些微妙,兩人站定,仿佛無形中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周圍的一切喧囂都隔絕開來。
顧航率先打破了這份沉寂,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玩味:「真是未曾料到,玉夫人竟有著如此傾國傾城之貌,玉老闆您可真是好福氣,享盡了人間的艷福啊!」
蕭煜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溫文爾雅的笑意,不急不緩地回應道:「哪裡哪裡,世子您的未婚妻乃是魏大人的掌上明珠,不僅才情出眾,更是揚州城內公認的佳人,世子的眼光獨到,又怎會不滿足呢?」
顧航的笑容中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他微微挑眉,似乎在試探:「那麼,玉老闆,今晚您可有些不悅?畢竟,如此佳人,想來是不願輕易示人的吧?」
蕭煜的笑容同樣意味深長,他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寵溺:「自然是有些不高興的,畢竟,我夫人的美麗,是我一個人的寶藏,怎捨得輕易讓人窺見?」
顧航聞言,不禁多看了蕭煜幾眼,似乎想從他平靜的表情中讀出更多的信息:「玉老闆真是年少有為,不僅在荊州富甲一方,來到揚州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聲名大噪,實在是令人欽佩。」
蕭煜依舊保持著那抹溫和的笑容,仿佛外界的紛擾都與他無關:「世子過獎了,我只是勤勉於本分,做些小本生意罷了。倒是世子您,看起來似乎有些心火過旺,還是早些找大夫瞧瞧為好。」
顧航輕輕哼了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沒想到玉老闆還懂得醫術?」
蕭煜輕輕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謙遜:「哪裡哪裡,我不過是個半吊子,真正精通醫術的是我的夫人。畢竟,梁氏一族世代行醫,享譽百年,家中還出過幾位在宮中供職的太醫呢。」
顧航聞言,神色微微一凝,顯然,蕭煜的這番話觸動了他的某根神經。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隨後才緩緩開口:「玉老闆如今風頭正勁,又有這樣一位精通醫術的夫人相伴,只怕會引來不少人的羨慕與嫉妒。」
蕭煜聽出了顧航話中的弦外之音,他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從容與釋然:「夜色已深,世子請留步。我們夫婦二人就先行告退了。」
顧航聞言,也回以一禮,聲音清朗而有力:「玉老闆,玉夫人,慢走不送,願諸位一路平安。」言罷,他目送馬車緩緩駛離,直至消失在夜色深處,才轉身要回去。
他輕輕抬眸,視線恰好捕捉到了顧瑭的身影,卻並未停留,徑直向門內走去,一句話也未多說。顧瑭緊隨其後,腳步輕快,似乎懷揣著滿腹的好奇與疑問:「嘿,我說大哥,玉成的那位夫人,還真是名不虛傳的美人兒呢。你之前見過她沒?」
顧航的步伐未曾減緩,只是淡淡地回應道:「見過又如何,沒見過又怎樣?這與你有何相干?」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耐煩,顯然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費唇舌。
顧瑭卻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休,他緊追不捨地說道:「你瞧瞧,你今晚為了護著她,可是發了好大的火呢。我可從沒見過你這樣。不就是個侍女不小心碰掉了她的圍帽嘛,至於嗎?」
顧航聞言,腳步一頓,突然轉過身來,目光如炬,一把捏住了顧瑭的咽喉,將他抵在冰涼的牆上。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威脅:「說,是不是你指使那侍女故意這麼做的?我告訴你,別想著破壞我的計劃。要是玉成這條線我拉不攏,你就親自去父王那裡請罪吧!」
顧瑭被掐得喘不過氣來,臉色瞬間變得通紅,雙手拼命掙扎著。顧航見狀,才緩緩鬆開了手。但緊接著,他又補充道:「還有,你和魏彩星之間的那點破事,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之所以沒拆穿,是看在父王和魏滿財的面子上。你最好去告訴魏彩星,讓她儘快提出退婚,否則,後果自負!」
顧瑭被這一連串的打擊弄得面色鐵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顧航。
顧航冷哼一聲,甩袖而去,留下顧瑭在原地愣神。
回到宴會現場,不少人已經開始陸續離席。顧航徑直走向書房,淮南王早已在那裡等候多時。
「你今晚這般舉動,是為了拉攏玉成吧?」淮南王開門見山地問道。
顧航點了點頭,坦然承認:「是的,父王。孩兒確有此意。如果拉攏不成,再動手也不遲。」
淮南王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我之前竟不知梁家還有個孫女嫁到了荊州,此事必須徹查清楚。」
顧航面不改色地說道:「梁老太醫的外孫女是安陽郡主,這一點父王和我所知並無二致。但您說的那位孫女,據我所知,她並未成親。所以,確實需要仔細查一查這位玉夫人的來歷。」
淮南王微微頷首,表示贊同:「嗯,此事的確需要謹慎處理。不過,玉成本人的底細,想必也快有結果了吧?」
顧航應了一聲:「是的,父王。不過,關於玉成的事情,孩兒想親自接手。至於尋寶的事情,就讓二弟去負責吧。他一直想要證明自己,給他一個機會也好。」
淮南王眼眸眯了眯,「給他一個機會,也無妨。」
顧航嗯了一聲,「二弟就在外面,我叫他進來。」
顧展鵬點頭,「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