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靈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她盯著顧航質問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顧航的面色也冷了下來,他承認道:「對,我是生氣了。你怎麼會想到讓我去做質子呢?靈兒,你不該這樣勸我。你與其勸說我,還不如去勸勸朝廷,看他們是否願意放淮南王府一條生路。」
雲靈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歉意:「你生氣是應該的,是我違背了我們的初衷。作為朋友,我怎麼能勸你做出犧牲呢?」
顧航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好了,我送你去歇息吧,你昨夜就沒睡好。」
雲靈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想看看淮南王府,你能陪我走走嗎?」
顧航應了一聲:「好。」
兩人走了一會兒,顧航突然停下腳步,認真地說道:「靈兒,除了這件事,其他的我們都可以商量。但我不會主動投誠。不管是蕭煜來,還是程楷來,他們都拿不到任何證據。」
雲靈聽後,沒有再繼續勸說。
然而,到了下午傍晚時分,蕭煜還沒有回來,雲靈不禁開始有些緊張。
如月見狀,連忙說道:「姑娘,您別擔心,婢子去門口探一探情況。」
雲靈卻搖了搖頭,制止了她:「先不要去。我們現在受制於人,只能耐心等待。是死是活,淮南王總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她突然想起了顧航昨夜對她的試探:「他們已經開始懷疑我們的身份了。」
如月一聽,頓時緊張起來:「那姑娘,我們該怎麼辦?」
雲靈卻顯得格外鎮定,她安慰如月道:「莫要慌張,耐心等待便是。我的運氣一向很好,這一次也不會例外的。」
如月應是,為雲靈斟茶。
顧航坐在書房的案前,手邊攤開著幾封密信,臉色隨著閱讀的深入而愈發陰沉。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氣沖沖地低語:「她果然在騙我,說什麼只是為了做些生意,當我淮南王府的人是傻子嗎?」
鐵心心中已然有了幾分猜測:「世子,他們已經露出了狐狸尾巴?」
顧航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抹銳利:「沒錯,他們二人演技倒是不錯,什麼買黑爐,只怕這不過是個幌子,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想借這個機會探清黑爐的真實所在吧。」
鐵心點了點頭,道:「世子您睿智無雙,早在最初您就懷疑他們來者不善,寶藏一事,就是陵陽侯府的吳淵在負責。那些『妹妹妹夫』的身份不過是他們精心布置的假象。」
顧航沉默片刻,繼續追問:「那瓊花樓所救的女子,你調查的怎麼樣了?」
鐵心緩緩說道:「世子,屬下已經查明,那女子確係真正的謝芙蓉。而與吳淵結為連理的,則是楊南春。年前,安陽郡主在南面剿匪時,無意間救下了這位姑娘,而她,其實是楊岩仁的獨女。」
顧航聽後,冷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冷厲的弧度:「看來,這場戲還真是一出接一出,一環扣一環。你先退下吧,這些消息暫且保密,不可泄露給任何人,包括父王那邊,也暫時先不要提及。」
鐵心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遵命而行,剛要轉身離開,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腳步一頓,回過頭來說道:「世子,安陽郡主此次插手其中,怕是沒那麼簡單,您千萬別被往日的情分蒙蔽了雙眼,更不能心軟。」
顧航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一股怒意在他的胸膛中翻騰:「出去!我說的話你都聽不懂了嗎?」他的聲音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鐵心無奈地嘆了口氣,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後退了出去。
書房內只剩下顧航一人,他緩緩起身,從案上拿起一個精緻的小瓶,倒出幾粒藥丸,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他走到窗邊,凝視著窗外的日落……
他的確心軟了,尤其是涉及雲靈的事情,他無論如何也硬不下心來。
他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就像是被無數根針同時刺入一般,疼痛難忍。他本能地伸出手去扶額,臉色變得煞白,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來人……來人……鐵心……」顧航艱難地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痛苦與無助。
鐵心聞言,立刻沖了進來,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顧航,對站在一旁發愣的婢女吩咐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請玉夫人前來!你去端溫水過來!」
鐵心小心翼翼地將顧航扶到榻上躺下,然後開始摸索他的藥瓶,準備為他服藥。而顧航在疼痛中勉強擠出幾個字:「藥……藥有問題……」
雲靈來的很快,且動作迅速,她一到場就立刻開始施展針灸技藝,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十多個穴位很快就被她一一針灸完畢。
僅僅過了一盞茶的短暫時間,顧航原本緊繃著臉、疼痛難忍的神情漸漸舒緩開來,呼吸也變得順暢許多。雲靈這時拿起顧航之前服用的藥丸仔細檢查,果然發現了問題。這些藥丸和他之前所服用的相比,存在著一些細微的差別。
雖然瓷瓶還是那個熟悉的瓷瓶,但裡面的藥丸卻明顯被人動過手腳。這淮南王府內的人,每個人都有可能是作手腳的嫌疑人。
顧航此時臉色依舊蒼白,眼眸微微泛紅,他看向雲靈,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藥……有問題?」
雲靈輕輕點了點頭,神色凝重:「是的,多了一味藥,但我暫時還不清楚這具體是什麼藥。」
顧航聽罷,苦笑了一下:「又讓你見笑了。」雲靈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身邊的人,該好好清理一番了。你的藥丸是經過哪些人之手的,你心中應該有數。這是你的私事,需要你自己親自來處理。」
顧航聞言,默默點了點頭,隨後朝著一旁的鐵心使了個眼色。鐵心立刻會意,拿起藥瓶匆匆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