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淺眠。
清早。
她早早地在男人懷裡醒來。
小傢伙雙手雙腳趴在陸靳言身上,嘴角還留著口水。
姜棠笑了笑,從床頭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擦拭著他嘴角的口水漬。
她看著那張和陸靳言長得極為相似的小臉,手指輕輕撫摸著他的腦袋,眼裡流露著擔憂。
小景逸腦袋上的那顆晶片還沒取出來。
雖然目前沒有多大的影響,但是腦子裡有個東西,始終是個隱患。
姜棠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來,走出門口,給麥克博士打了個電話,諮詢小景逸腦袋的事情。
十分鐘後。
姜棠掛斷電話,神情沒那麼緊繃。
還好,麥克博士說,他已經做好準備,兩天後,就可以取出小景逸腦袋的晶片。
……
時間轉眼來到兩天後。
到了麥克博士給小景逸做手術的時間。
姜棠站在門口,抿著唇,擔憂地看著手術室的方向。
雖然麥克博士說,他對這場手術很有把握,但是終究是個腦顱手術,姜棠作為母親,無法做到完全放心。
蘇家人和陸家人也在一旁候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等的時間有點長,姜棠的肚子有些餓,想去麵包機買點東西。
現在她肚子裡懷著孩子,不管怎麼樣,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考慮。
姜棠來到一樓的販賣機。
看到蘇今安靠在靠著牆角抽菸,腳邊一堆菸頭。
姜棠張了張嘴,剛還喊蘇今安。
「棠棠!」
一道溫柔地嗓音從後面傳過來。
姜棠回過頭,看到許久不見的裴清宜。
她還是十分地瘦,臉色一如既往地蒼白。
蘇今安回過頭後,看到姜棠和裴清宜,心口一震,立馬將手中的菸頭掐滅,用手揮了揮空氣中的煙霧。
蘇今安皺著眉頭,視線直直盯著裴清宜羸弱的身體。
身體養了那麼多天,怎麼一點好轉都沒有。
裴清宜剛往前走了幾步,看到站在姜棠身後的男人,愣了一下。
剛才以她的角度,只看到了姜棠,並不知道蘇今安也在這裡。
如果看到他也在,她不會選擇過來。
只是三秒的時間,裴清宜很快恢復如常。
「清宜姐。」
姜棠看到她微微有些驚訝,平日裡,裴清宜都是帶著院子裡養病,很少出門。
隨即她想到什麼:「你是來檢查身體的嗎?」
裴清宜點點頭。
「你還好嗎?」裴清宜關心道。
雖然她一直帶著院子裡修養身體,但是也通過裴肆,知道姜棠最近發生的事情,很心疼她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
姜棠苦澀一笑:「還行。」
見此,裴清宜打量著她眼中的苦澀。
這種痛苦,她經歷過,很能理解她的心情,看她的眼神不禁多了幾分心疼。
「你怎麼樣了?」姜棠淡淡道。
她指的是傅夫人突然狀告裴清宜,要求重審當年傅佳的案子,她說是裴清宜出賣組織,殘害隊友,要求給裴清宜判刑。
姜棠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前幾天,裴肆過來醫院探望她,憤怒地跟她說起這件事情。
姜棠不太理解王月的腦迴路。
事情都過去了那麼多年,為什麼突然間王月又要求翻案。而且當年的事情沒有證據,為什麼王月堅持說,是裴清宜出賣了組織,殺害了傅佳。
裴清宜搖搖頭:「沒事。」
自從傅佳那件事情後,王月經常隔山差五找她鬧事,她早已經習慣了,並沒有把把王月這件事放在心上。
傅時明死了,她只當王月又失去了兒子,精神狀態不穩定。
兩人簡單寒暄了一會兒。
裴清宜道:「司機還在外面等著我,我先回去了。」
「嗯。」姜棠淡淡道。
「我送你出去。」一直沉默的蘇今安,突然出聲。
裴清宜一愣,笑著搖頭,剛想拒絕,但是蘇今安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已經走到她面前帶路,裴清宜見狀,也不好拒絕,跟著走過去。
兩人一路沉默。
走到醫院門口,跟著裴清宜過來的司機,看到她的身影,立馬打開車門。
裴清宜禮貌客氣地朝蘇今安點點頭。
蘇今安冷峻著一張臉,點點頭。
等裴清宜準備上車的時候,蘇今安又突然開口:「最近過得還好嗎?」
裴清宜目視著前方,眼神從未落到蘇今安身上,她輕輕開口:「還是那樣。」
蘇今又道:「王月狀告你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找人替你去解決了。」
「謝謝,不用麻煩蘇先生了,我的事情自己會解決下次不用勞煩你了。」
蘇今安還想說點什麼,但是看到她拒人於千里之外淡漠的笑容,他喉嚨緊了緊,所有的話堵在喉嚨里。
良久後,他嗓音微啞:「你好好調養身體。」
「嗯。」裴清宜點頭:「我先走了。」
蘇今安透過車窗,看著她羸弱的身體,頹廢地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
姜棠買完麵包,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看到王月在角落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
王月頭髮凌亂,穿著潦草,面黃肌瘦,和往日打扮精緻的貴夫人判若兩人。
「沒用的廢物,好不容易才守到裴清宜從院子裡出來,這麼好的機會,你竟然連那麼簡單的任務都完成不了。」
王月怒吼著。
她想要告裴清宜,蘇今安竟然利用權勢壓下來,傅家礙於他的權威,也警告她不許找裴清宜的麻煩。
所有人幫著裴清宜,她咽不下這口氣,無論如何都要替傅佳報仇。
一旁的男人孫武縮著脖子:「傅太太,我沒有動手機會,她身邊一直有個男的,她上車離開後,我更是沒機會下手。」
「廢物!」
王月暴躁地扇了孫武一巴掌。
孫武捂著臉:「夫人,你為什麼一直針對裴清宜,你明明知道當年傅佳……」
「閉嘴!」王月突然瘋癲,掐著男人的脖子,目呲欲裂:「佳佳是個烈士,她不是叛徒,是裴清宜殺死了她,是裴清宜,都是裴清宜這個賤人的錯!」
男人被王月掐得窒息,等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王月才鬆開他。
姜棠聽著他們的對話,眉頭緊皺。
難道那個男人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