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百官再次齊刷刷盯過來。
方寒微微一笑,反問道:「聖上,既然是敵軍已經圍攻我城了,想來攻城也是有些損失的?」
「那是自然,圍城之軍損傷是有,但這與朕要問的有何聯繫?」林清雪淡淡道。
「聖上!解決的辦法就在此了!」
這話一出。
文武百官紛紛疑惑。
唯有幾名有過戰場經驗的武將,神色一變。
林清雪臉色也是驟變:「此物也能用做吃食?」
「為何不能?骨肉研磨成粉,加入糙米,煮成肉粥,也是能做應急之用的。」
方寒面容平靜說出。
林清雪聽著,整個人微微一怔。
「那要是城內百姓吃不飽,起了反抗之心要搶糧,該如何解決?」
「這事也不難。」
方寒回應:「只需趁夜,讓一部分死士換上敵軍暗殺服,將帶頭反抗的幾個百姓殺了即可!」
「如果還不能平息,那就再殺!」
「正好缺糧,有了這些人補充,將士們又能多守些時日。」
方寒繼續說道:「之後再宣告,之前有敵軍混入城內,如今已經被將士們查清並斬殺。」
「不過因為此,守城將士損傷不小,需要從百姓當中抽調人力補充力量。」
「只要願意來的,都可以有肉粥喝。」
「那些吃不飽的人,自然會積極上前!」
「至於死掉的那些屍體,為了安撫家屬,可以聲稱敵軍暗殺小隊在利器上都抹了毒藥。」
「絕不能讓這些屍體暴露於外,否則後患無窮。」
「這樣一來,事情便已完美解決!」
說完。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般的盯著方寒。
不少大臣當場都氣傻了。
竟然用自己的將士,殺自己的臣民。
甚至還要用自己的臣民來做肉粥!?
這還是人?
簡直就是畜生!
「聖上!方寒此子實在是歹毒!而且計策有傷天和,敗壞人倫啊!」
「歹毒至極啊!」
「沒想到這方寒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聖上萬萬不可留此人,否則必將為禍大周啊!」
兵部侍郎當即開口,對於方寒的計策,他實在是看不下去。
「聖上!臣也認為方寒不可留!」
兵部一些大臣紛紛跟著說道。
認為我歹毒?
方寒內心冷笑。
那就讓你們看看更毒的!
「聖上,我還可以再補充剛才的計策。」
「哦?說來聽聽!」對於眼下的方寒,林清雪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她正是無人可用之際,這等心狠手辣之輩,用來對付滿朝腐朽,是再好不過了!
「我認為,其實還能把城內民眾的住宅給拆了。」
「梁木等物可用在守城上,一旦敵軍攻城,便可利用這些重物將其打落,大大延緩攻勢,減少傷亡。」
「要是民眾不同意,那就跟他們承諾,每一間被拆的住宅,在擊退敵軍後都會由朝廷重建。」
「如果不需要,那朝廷也會給他們合適的賠償款。」
「如果大部分都要賠償款,那戰後我們便殺兩大貪官,對民眾聲稱賠償款都被貪官拿走了,現如今只能幫忙重建住宅。」
一番話,再次讓百官目瞪口呆。
女帝林清雪出口問道:「重建亦是一筆不小的銀兩,而且還需要人力物力,開銷豈不是更大,更麻煩?」
「聖上,一城之大,住宅眾多,守城時哪裡能用得完。」
「屆時剩下那麼多,照戶發下去就行,就當重建了。」
「這樣便能省不少錢。」
方寒說完,目瞪口呆的百官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相比一開始。
現在大家看著方寒的目光,完全變了!
這哪裡還是紈絝子弟?
根本就是個歹毒心計的狠人啊!
不但殺國民,用來補充糧食。
更是拿騰出來的空宅,用作賠償和抵禦敵軍的助力!
「聖上!這樣的歹毒之人,遲早對我大周不利啊!」
「臣懇請聖上,即刻下旨,將此人斬首示眾!」
兵部侍郎當即又喊道。
這老頭三翻四次跳出來,讓方寒心裡生出殺機。
不過這時候不是計較其它事情的時機。
想了想。
方寒深吸一口氣,暫時忍了下來。
「你們如果有人認為方寒計策太過歹毒,那你們便來回答朕的問題,如何?」
女帝林清雪淡淡道。
「額……」
兵部侍郎一時語噎,另外有些意見的臣子,也紛紛閉上嘴,低下頭去。
開玩笑。
要是早有辦法,何必等到一個紈絝子弟跳出來?
「嗯?回答不了嗎?」
「你們都是朕的肱股之臣,結果連個小小的守城問題都無法解決,朕留你們有何用?」
眼見女帝林清雪要發怒。
眾人當即跪地高呼:「臣等愚笨,請聖上恕罪!」
林清雪捏緊拳頭。
她很想把這朝堂蛀蟲全部都給殺了。
但是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方寒。」
「在!」方寒連忙朝女帝回應。
「你的計策雖有些毒辣,但總體來說,是解決了守城之難。」
「朕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林清雪淡淡道。
「謝聖上!」方寒喜上眉梢。
自救的第一步,完成了!
「即日起,朕派遣五百將士與你,限你三月內解決同州匪禍!」
「能完成,方家可留!」
「若不行,不止你一人身死,方家全都要給你陪葬。」
林清雪威嚴出聲,冷厲語氣在大殿迴蕩。
「臣領旨!」
方寒立刻拱手。
「你父方潼暫時關押大牢,所有方家人也一併不得出京城……」
林清雪還在說著。
方寒抬頭上前道:「聖上!臣有一事相請。」
「臣想與生父聊幾句!」
嗯?
被第一次打斷說話的林清雪微微有些皺眉。
不過想到方寒是個喜歡不走尋常路的可用之人,當即也沒往心裡去。
「朕給你一柱香的時間。」
「謝聖上恩准!」
方寒連忙把父親方潼帶到一邊。
對於同州匪禍,他是有了解決辦法,但前提是得有父親方潼的資助。
「寒兒,你太衝動了!」
「同州匪禍由來已久,發展到現在,人數早就過了數千之眾!」
「尤其那領頭的曾慶熊,更是與同州不少命官勾連,在這朝堂上也未必沒有他的保護傘啊!」
「你爹我鬥不過,你就能了?」
「現在海口夸下了,屆時整個方家都得跟你陪葬,這……」
方潼壓低聲音,快速把當中的利害關係交代了一番。
說到最後,唉聲嘆氣連連。
「爹,你不要再說了,我有辦法的,你把錢給我先。」
「錢?」
「別裝傻了,我知道你在事發之前就已經變賣了房產等物件,手裡頭至少有八萬兩銀子!」
方寒直接點明道:「這八萬,你是想著到了寧古塔,打通那邊的關係……」
「噓……」方潼一下就急了,連忙捂住兒子的嘴。
「逆子,這話你豈能在這說?」
「怎麼就不能說了,你趕緊把那八萬兩銀票給我。」
方寒聲音壓低,鄭重道;「有了這筆錢,我定能保下我們方家!」
看到今日十分不一樣的兒子。
方潼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從貼身衣兜里拿出了一沓銀票。
「算了算了,這錢本來就是要花的,如果你沒辦成,命也沒了,留著無用,就給你吧。」
「寒兒,此去同州,你萬萬要當心!」
「切莫……」
方寒一把拿過銀票,點頭道:「我明白的,爹你安心在大牢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