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沒聽錯吧，你說的是天竺？」
「那破地兒，啥時候能造出這麼便宜的布了？」
等等。」
「莫非是……」
朱元璋的眼皮直跳。
「這事兒跟方寒在天竺搞的有關？」
朱標微微點頭。
他的語氣里既複雜又帶有一絲敬佩。
「方寒真是個奇才，發明了一種叫珍妮紡織機的機器。」
「這種機器完全取代手工，以幾倍的效率織布，價格之低，幾乎要讓整個紡織業翻天覆地了。」
「但我總覺得，方寒的目的遠不止於此。」
朱元璋深深吸了口氣，背著手，虎目中閃爍著思考的光芒。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天竺這麼大，人又多，方寒的算計肯定不止這點布。」
「他必定有更深的圖謀，只是，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朱元璋陷入了沉思。
朱標也是一頭霧水，搖了搖頭。
大漢。
未央宮。
「我大漢的布，不說名揚四海，至少也是各國熱銷。」
現在卻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天竺布給比下去了？」
「就因為一台新出的機器？」
「方寒這東西到底是從哪兒搞來的？」
劉徹攥緊拳頭，眼神里滿是憤怒。
董仲舒沉吟道：「陛下，臣以為，這紡織機還不足以成為方寒的最終目的。」
大殿內一片寂靜。
「董先生何出此言？」劉徹冷靜下來，沉聲問道。
對於董仲舒，他一向比較和善。
畢竟這位董大儒剛為他提出了「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鞏固皇權的策略。
在劉徹看來，是大漢的得力幹將。
董仲舒捋了捋鬍鬚，眼中隱含精光。
「方寒在天竺下了大力氣，不可能只是為了些布，臣有種預感，這珍妮紡織機恐怕只是方寒隨意之作，並非真正意圖，接下來或許還有更讓人震驚的東西出現。」
「我大漢必須警惕。」
劉徹心頭一震，對董仲舒的推測毫不懷疑，只是內心被震撼的情緒不斷衝擊。
那位活閻王的心思總是讓人覺得捉摸不透。
就是不知道這位活閻王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大秦。
「珍妮紡織機？」
「怪異的名字。」
嬴政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說。
「除了方寒，沒人會造出這樣奇怪的東西和名字了。」
機器的效率碾壓人力，真是有意思的東西。」
大秦不應逆潮流而動，應當順應時勢。」
派人去買些機器引進國內。」眾人紛紛點頭。
李斯捋了捋鬍鬚，面露思索。
「他的目的應該不只是珍妮紡織機，就是不知這傢伙到底在盤算什麼？」
蒙毅、王綰、馮去疾等人陷入了沉思。
嬴政沉吟片刻，淡淡一笑。
「既然不清楚他的想法，那就不必非搞清楚不可。」
周國現在的發展速度已讓我們有些趕不上了。」
「既然追不上，那就照著周國探索的道路前進即可。」
他們搞出的紡織機好，我們就引進。」
「哪怕他有什麼陰謀，也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眾人聞言心下一凜，連聲稱是。
嬴政的話也是無奈之下的應對之策。
大周。
乾元殿。
「陛下，經過長時間研究，已經基於蒸汽機開發出了多種機器，利用這些機器，我大周開採煤炭、冶煉的效率大大提高，機器替代人力將是大勢所趨。」方寒微微一笑。
一旁的大臣們，如姚崇、宋璟、黑齒常之、衛青等人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仿佛短短一年不到，大周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清雪心中也十分激動，她深吸了一口氣。
「我記得你曾說過，當機器取代人力，傳統手工藝無法滿足日益增長的生產需求時，工業化時代就到來了。」
方寒點了點頭。
「對，我把這個時代的變革稱為工業革命。」
而我們大周，必定會成為這場工業革命中獲益最多的國家。」
「從一個農業大國轉變為工業大國。」
「這一場工業革命，將把我們大周徹底推向世界頂尖強國的寶座，無人能及。」
眾人的心頭一震，眼中閃爍著嚮往的光芒。
雖說如今的大周已足夠強盛，但沒人會拒絕成為一個更強大的國家。
林清雪豐滿的胸口微微起伏，顯然內心頗為激動。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說：
「你之前提到，蒸汽動力在取代人力的同時，最大的效用會改變未來的交通形態。」
「你提過的蒸汽火車和蒸汽船，都已經造出來了嗎？」許敬宗、魏元忠、張柬之一行人猛然醒悟。
似乎從初次見識蒸汽機起，方相就對他們講述過蒸汽動力的神奇之處。
只是這麼久沒動靜，大家都快忘記了。
方寒嘴角含笑，稜角分明的臉上展露出一抹笑意。
「已經成功了。」
林清雪的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哦，讓我看看。」
方寒挑了挑眉。
「陛下與眾位，請隨我來。」
兩個時辰之後。
在一處隱秘的山林中。
外圍由軍隊駐守。
「參見方相，陛下。」
一隊禁衛軍恭敬地向方寒和女帝行禮。
方寒擺擺手，隨即領著女帝和許敬宗等人往內部行進。
不久。
他們來到一處山坡上。
眾人俯瞰山谷。
映入眼帘的是，
一圈圈錯綜複雜的黑色鐵軌鋪展開來，宛如蜿蜒的長蛇，黝黑的軌道在陽光下泛著幽幽的光澤。
嘶！
許敬宗、魏元忠、張柬之、黑齒常之、衛青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驚異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這些鐵軌一眼望不到頭，蜿蜒如巨蟒，給人以極大的震撼。
一旁的老者恭敬說道：
「方相，陛下，蒸汽火車已經準備就緒，是否啟動？」方寒看了一眼林清雪。
此時的女帝，雖故作鎮定，但威嚴而美麗的鳳眼中依然透露出期待。
身後的群臣更是好奇得幾乎踮起了腳，全無身為重臣的風範。
顯然，方寒口中的蒸汽動力讓他們心癢難耐，充滿好奇。
方寒笑了。
「開始吧。」
讓這些古人領略一下工業時代的震撼吧！
隨著方寒的話音落下，老者連忙點頭，向後揮了揮手。
很快，在眾人的期盼中，
一陣刺耳的汽笛聲劃破天際。
轟隆隆。
仿佛有無數鋼鐵撞擊的聲音在山谷中迴響。
眾人睜大了眼睛。
轟隆隆的聲響越來越響亮。
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下方。
突然，
轟！
一列黑色如長龍般的火車轟隆隆地從山下的隧道中衝出。
火車頭的前端冒著滾滾黑煙。
一節節車廂像連接在一起的蟲軀，中間以機械相連，下方的車輪快速轉動，驅動著軸心，鋼鐵鑄造的車輪在鐵軌上發出刺耳的吱吱聲。
火星四濺，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就是蒸汽火車！」
許敬宗雙手顫抖，眼神驚駭，差點拔下了自己的鬍子。
周圍的官員同樣面露震驚，瞠目結舌。
在他們的視野中，這條鋼鐵巨龍嘎吱嘎吱地繞著軌道飛馳。
黑齒常之震驚道：「居然真的不用畜力，這鐵傢伙自己跑起來了！」他的話仿佛觸動了眾人心弦，大家頭皮發麻，滿臉震撼。
「我的天，這蒸汽火車居然比馬車還快！」
「這究竟是如何實現的？難道僅憑那天看到的蒸汽機就能驅動如此龐大的車輛？」
「嘶，這至少有七八丈長吧，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拉動？！」
簡直不可思議，無需人力和牲畜，自己就能行動，簡直就是……仙術啊！」
最後，郭敬之的話引得眾人不自覺地點頭。
他們震驚得啞口無言，大腦一片空白。
找不到任何詞彙來形容此刻的震撼。
除了仙人的法術，他們幾乎無法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奇蹟發生！
儘管，他們早已明白，這不是仙法，而是蒸汽動力！
相較於眾人的驚嘆，女帝顯得更加冷靜。
但方寒仍能感受到女帝冷靜外表下隱藏的激動。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捏了捏女帝柔嫩的小手。
林清雪回過神來，紅潤的雙唇微張，黑白分明的眼中滿是難以掩飾的震驚。
「這跑得這麼快，要怎麼停下來呢？」
「萬一撞上了，豈不是糟糕了？」
方寒忍著笑意，盯著林清雪那潔白細膩的小臉，手痒痒地捏了捏她那彈性十足的臉頰。
沒想到這位女帝大人，居然還有這樣憨態可掬的一面。
「能跑起來，自然就有法子讓它停下。」方寒一臉正色地說著。
林清雪呆呆地被方寒捏了會兒臉，突然意識到這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她臉頰一紅，像做了壞事被發現似的，下意識地偷偷瞥了一眼周圍的人群。
幸好，大伙兒此刻都被蒸汽火車的震撼所吸引，完全沒注意到方相和女帝大人之間的親昵互動。
林清雪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那紅唇輕輕開合。
「怎麼停呢？」
「這蒸汽火車又不是馬車，甩一甩鞭子就能讓馬兒停下來。」
而且，這蒸汽機是燒煤炭的，我上次見它停下來，難道是要等到煤炭
全都燒完才行嗎？」
「但要是等煤炭燒完，那得等多久？再說這樣一來，就掌握不了到達目的地的具體距離了。」
她的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眾人紛紛點頭。
顯然，女帝的疑問也是他們的疑問。
方寒微微一笑。
「你們看著就是了。」
正當眾人一臉茫然時，
下方又有了些變化。
一陣尖銳如哨音的聲音響起，仿佛要刺破空氣。
眾人紛紛望去。
只見剛才還飛馳的蒸汽火車猛地剎住，車輪在鐵軌上的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噪音，火花四濺。
吱吱吱。
那難聽的聲音持續著。
黑煙從火車頭部滾滾而出，輪子那裡更是火星四射，看得眾人膽戰心驚，頭皮發麻。
慢慢地，蒸汽火車的速度減了下來。
直到那聲音逐漸消失。
眾人才仿佛鬆了一口氣，這時才發現自己背後已被汗水浸濕。
剛才他們還以為火車要撞上了，嚇得不輕。
好在最後，火車安全無誤地停下了。
過了一會兒，
許敬宗咽了咽口水，嗓子有點乾澀地說：「方相，這蒸汽火車速度真快啊，一天能跑多少里？」旁邊的許褚喊道：「怎麼也得上百八十里吧。」
郭敬之撓了撓頭。
「我覺得能有兩百里。」
「不會吧，這東西雖然跑得不慢，但一天能跑兩百里？」張柬之忍不住說。
林清雪望向方寒。
方寒笑著。
「一個時辰大約五十公里，一天十二個時辰不停，至少可以跑六百公里...只需要燒煤炭就行，無需人力、畜力。」
六百公里？！
眾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瞠目結舌。
他們腦子裡嗡嗡直響。
這六百公里足以讓他們跨越好幾個城市了。
雖然也有日行千里的寶馬，但這樣的寶馬世上罕見，極為稀少。
況且，也沒多少士兵能晝夜不停地穿越一千二百里地。
就算是騎在馬上，也能把屁股磨破。
但在火車上就不同了，這麼寬敞的空間，至少比騎馬要舒服得多。
「真正的一日千里。」林清雪深深吸了口氣，眼中露出震撼，拳頭緊握，「這蒸汽動力，簡直像是傳說中的仙術一般。」
方寒微微一笑。
「女帝大人，要不要上去看看？」
林清雪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她可是非常好奇。
片刻之後，
眾人來到了蒸汽火車前。
火車車廂被打開了。
眾人跟著方寒，走進了車廂里。
裡面相當寬敞，一排排座位讓眾人驚嘆不已。
「哎喲，這麼寬敞的座位，坐著肯定比馬鞍子舒服多了。」
許褚咂了咂嘴。
方寒指了指另一邊，臉上帶著微笑。
「那邊是臥鋪，有床可以睡覺，如果乘車時間長，就可以待在那裡。」眾人點了點頭。
許敬宗捋了捋鬍子，面帶微笑。
「這蒸汽火車想得真是周到。」
「就像一座移動的房子，以後出行就方便多了。」林清雪沉思片刻，眨了眨眼。
「這蒸汽火車一旦面世，必定轟動天下。」
這是一項利國利民的舉措！」
「你打算何時讓它面世？」
「這蒸汽火車無疑將成為我大周的標誌性事物。」
眾人也好奇地看向方寒。
方寒嘴角含笑。
他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林清雪一愣，有些困惑。
「這是什麼意思？」
方寒似笑非笑。
「這蒸汽火車面世容易，但我並不打算就這麼平白無故地把它公之於世。」
「的確是一項利於國家和人民的舉措。」
「但我有一個計策，可以在利國利民的同時，也讓其他國家遭受損失。」
眾人愣住，面面相覷。
郭敬之撓了撓腦袋。
「方相又要出毒計來禍害其他國家了嗎？」
眾人嘴角抽了抽，古怪地看著郭敬之。
郭敬之反應過來，滿頭大汗，連忙道：
「下官失言，方相可是當代活菩薩，萬民之福，大好人啊。」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是我大周的頂樑柱，國家棟樑！」
「不知方相又有何高招，以削弱他國？」郭敬之一頓吹捧，逗得眾人哭笑不得。
林清雪嘴角含笑，若有所思地望著方寒。
「我大周蒸汽火車的問世，是我大周自家的事情，怎能和他國扯上關係？」
「更不用說讓他們遭受損失了。」
方寒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反問。
「秦、漢、唐、明、周等國並立中原，各有各的優勢與劣勢，不知道女帝大人是否知道我大周的長處與不足？」
林清雪愣住了。
大周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