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用急促的語氣說道。
「多個選擇……借給你們？」方羽眉頭皺起，突然想到了什麼，追問道，「他提供多個選擇，包括了什麼！？氣運掠奪之術，只是其中之一麼？」
「……是，氣運掠奪之術只是其中之一，除了這個手段外，他還可以給我們提供逆天的仙器，封印的手段，甚至於……他說，可以借命給我們……」鬼影答道。
聽到這裡，方羽內心咯噔一跳。
借命……
他想起了當初在大天辰星的林尋羽和塵燁！
這兩人就是因為借命，最終才會遭到因果反噬，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趙乘風，也曾借命，後來同樣遭到因果反噬！
難道，當初借命給他們的……也是鬼影口中的這個黑使麼！？
可眼前的鬼影，乃是舊仙庭的餘孽，是仙界中的修士。
而林尋羽與塵燁，包括趙乘風，都是下層位面的人族修士……
舊仙庭的鬼影，以及這三位人族修士，他們當中最大的聯繫點……就是人族！
仙庭被四王之一的滄辰打散後，黑使出現了，教給他們一門所謂的掠奪氣運的手段，讓舊仙庭擁有復仇人族的機會……
而林尋羽和塵燁，是因為羽化門遭到危機之時，突然就得到了借命的機會，直到堅持到方羽的到來。
趙乘風也是如此，為了人族，借命千餘年，直到等到方羽的出現。
黑使到底是什麼存在！？
它為何擁有牽扯因果的能力！？
它屢次出現，目的又是什麼？
針對人族麼！？
「讓舊仙庭掌握掠奪氣運之術，是想讓舊仙庭以此對付人族麼？可它同時又給林尋羽，塵燁，趙乘風借命，這看起來又像是……」
「不，不對。」
方羽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眼神凜然！
他先前認為，舊仙庭，林尋羽，趙乘風，塵燁之間最大的聯繫……是人族。
可仔細一想，這個聯繫點還能更加具體一些！
不是人族，而是他……方羽！
如果林尋羽和塵燁，還有趙乘風借命的對象，也是這位黑使的話……那麼，他們之間最大的聯繫，就應該是方羽！
林尋羽，塵燁，趙乘風遭到因果反噬的時間點，正好是方羽與他們見面後的時間。
而現在，眼前這個舊仙庭的餘孽，也是三番兩次想要拉攏方羽，結成所謂的同盟，去掠奪至高神族的氣運。
這一切，看起來……都是為了讓方羽牽扯上因果！
黑使的目標不是人族，而是方羽本身！
「他借命給林尋羽等人，目的是讓我在後續出手凍結林尋羽等人……從而把因果反噬，以我自願的形式轉移到我身上麼？」
想到這裡，方羽內心猛然震動。
與看不見摸不著的氣運不同，因果反噬……他是真正見到過，也確定其存在的。
這個所謂的黑使，到底是何方神聖？
若方羽的猜測是正確的，黑使的目的是什麼？
把因果加之與方羽的身上，對黑使有什麼好處？
黑使……也是人族的死敵麼？
可能夠這般運用因果的存在，真的要對付人族的話，何須以如此複雜的方式來完成？
一時間，方羽的思緒有些混亂，甚至於忘記繼續詢問眼前這道鬼影。
「你師父的事情，其實，也與黑使有關，是黑使……」
但鬼影已經被方羽嚇破了膽，自顧自地繼續說著。
它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它那道鬼影般的身軀已經在潰散。
「它……」
鬼影說著話，卻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聲音！
它雙目圓睜，嘴巴張得很大。
在這個時刻，它意識到……自己的生命要終結了！
動手的不是方羽，而是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是那道契約！
鬼影甚至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只能任由自身潰散！
方羽注意到了這一點。
他想要出手保住鬼影。
然而，根本做不到。
鬼影潰散的速度，遠遠超過想像，而且是不可逆的消失！
轉瞬之間，鬼影便不復存在了。
方羽站在原地，神色極其凝重。
鬼影的潰散，不算超出預料。
既然接受了所謂的契約，被這般誅殺滅口也是可以理解的。
問題是……既然鬼影被滅口了，那便意味著……所謂的黑使，也知道鬼影說了些什麼，並且知道方羽所掌握的具體情報。
「刻意讓鬼影把一些信息暴露給我，但關於我師父和人族的部分，卻又滅口……」方羽眼神閃爍，看向前方。
這一刻，方羽對於當初姬天明和姜牧之對他說過的那番話，有了更加確切的認知。
他要面對的不只是眼前的至高神族，而是一個時代，以及這個時代背後的締造者。
氣運，因果，輪迴……
方羽感覺自己已經處於一個巨大的漩渦當中。
……
「至高神族到現在還不出手，是絕對不正常，也不合理的行為。」
小世界中，撫仙看著面前的方羽，皺著眉說道。
「若說神族的崩潰，是他們想要看到的局面……那麼到現在，你甚至誅殺了一位神皇，這是足以影響至高神族基礎的事情，他們不該只是發布那麼一個公告。」
「所以你覺得他們這麼做可能的原因是什麼呢？」方羽眯起眼睛，問道。
「可能性有三。」撫仙沉思片刻後，答道，「其一，至高神族對你相當忌憚，以至於不敢輕易再出手，需要從長計議。想要利用仙界其他的力量，繼續對你進行實力上的試探。」
「其二，當初我聽天啟殿下提到過……至高神族內部的競爭極大，各種血脈分成的派系明爭暗鬥。而神皇之間的競爭，尤為巨大。當下，砂皇被你所誅殺，至高神族卻並未有明顯的大動作，或許是因為諸位神皇之間的內鬥還在持續。」
「其三，有更高層面的命令，要求諸位神皇不得出手。」
「哦？」
聽到第三種可能性，方羽眼神微動。
「至高神族內，能命令神皇的存在……不就只有一位麼？」方羽眉頭一挑，說道，「你的意思是，是太始神帝要求這群神皇不要出手？」
「只是其中一個猜測。」撫仙微微蹙眉，說道，「但我想不出陛下這麼做的理由，或許……」
撫仙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卻沒有說出口。
「或許什麼？都這種時候了，你沒必要再隱瞞。」方羽說道，「有什麼就說什麼吧，反正你也逃不掉。」
「不，太過沒有根據的猜測，說出來只會擾亂正常的思路，沒必要說出口。」撫仙搖了搖頭，說道，「我認為當下還是要看至高神族下一步的動作，才能知道他們具體所想。」
「在我說的三個猜測中，第一第二種猜測的把握比較大，可能二者皆有。」
「但我想，對你來說……神皇已經不是威脅了吧？」
說到這裡，撫仙抬起眼，眼神有些異樣。
他這話中，其實也帶著略微的試探。
「是啊，其實對我來說，太始神帝都不算是威脅了。」方羽笑呵呵地伸出手，拍了拍撫仙的肩膀，說道，「我已經無敵了。」
說完這句話，方羽身形一閃，消失在撫仙的身前。
撫仙眼睛微微睜大，看著方羽消失的位置，臉色變幻。
他畢竟是神族的一員，如今被迫為方羽效力，但內心始終還是在神族這邊。
過去，撫仙一直覺得，只要至高神族重視方羽……一切很快就會終結。
可如今……情況並不像他所想的那般走向。
方羽甚至誅殺了一位神皇！
而至高神族對此的反應，竟然只是借著位面融合的時機，通過神庭發布一則公告！
結合方羽最後說的話……
難道，至高神族的那些神皇，真的是因為忌憚方羽而不敢出手麼！？
若是如此……那麼方羽很快就會逼出太始神帝！
衰敗多年之後突然出現的一名人族修士，竟然需要巔峰仙帝親自出手才能鎮壓麼！？
撫仙再有智慧，也無法預想到這樣的局面。
而現在，他甚至也無法預測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