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辰星，北部的一片原始山區，其中一座山峰之上。
方羽與輪天魔祖在此地見面。
這次見面，特意避開了寒妙依的跟隨。
這也是輪天魔祖的要求。
此刻，見到輪天魔祖的本尊，方羽眉頭皺了起來。
因為他分明可以感覺到……輪天魔祖似乎經歷了一場大戰，雖然表面看不出什麼端倪，但氣息顯然有些紊亂。
這種級別的強者氣息不穩，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你跟誰交手了？」方羽問道。
輪天魔祖神色凝重，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方羽，你對她……寒妙依，你到底把她視為什麼？」
「可利用的工具？麾下的戰力？還是……」
「她是我的同伴。」方羽打斷了輪天魔祖的話，說道，「你沒必要問我這樣的問題。」
輪天魔祖沉默了。
其實，他自己也清楚這樣的問題沒有意義。
因為他無法驗證這是否是方羽內心真實的想法。
「我希望你說的是實話。」輪天魔祖答道。
方羽眯起眼睛，觀察著輪天魔祖的氣息。
「你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了？」方羽問道，「什麼級別的對手，能把你打得氣息不穩？」
「與你沒有關係。」輪天魔祖答道，「那是屬於我自己的問題。」
「所以呢？你找我見面，就是要問我剛才那樣一個問題？」方羽皺眉道。
「接下來，我不會再伴隨於她的身旁。」輪天魔祖神色複雜，說道，「我希望，在離開之前……能夠在你這裡得到保證。」
「你是來託孤的？」方羽眼神閃爍，問道，「你面對的到底是什麼對手？居然能讓你這位始祖都感到性命有威脅？」
「我說了，此事只與我自身有關，我不想牽連她。」輪天魔祖答道，「威脅是有的，但未到傷及性命的程度。」
「只是，她還未成長，還不能……」
「聽你這麼說，這事情就不只是跟你有關，也跟寒妙依有關吧。」方羽緊鎖眉頭，說道。
輪天魔祖沉默片刻，答道：「保護好她，儘量……讓她不要過早顯露身份，你該明白……她的血脈，本不應存在，屬于禁忌。」
「神魔體的存在，不光是仙界，可以說下層位面皆知。」方羽說道，「哪裡還存在是否顯露身份的說法？」
「不一樣，當下之時局……前所未有。過去，我也以為她是安全的，至少……在我的保護之下，能讓她成長到不懼任何威脅的地步。」輪天魔祖沉聲道，「然而，位面融合，很多原以為已經消失的存在……當下甦醒了。」
「它們並不容許禁忌的存在……我要解決的，就是這個問題。」
「禁忌……你說的，難道是原始神族？」方羽眯起眼睛，問道，「能把神魔體視為禁忌的，也只有原始神族和魔族了。而現在的情況，魔族那邊肯定沒能力也沒心思追究神魔體的事情。」
「但原始神族不是早就衰敗了麼？哪裡還有這麼強的力量追殺你和寒妙依？」
「方羽，你的身份並不簡單，原本……我伴隨在她身旁，一方面也是想要繼續探究你身上的秘密。」輪天魔祖說道，「只可惜，我沒有時間繼續探究下去。」
「但我相信她的選擇……她既然認定要追隨於你，或許……這是註定的。若之後被發現……也只有你這邊，有可能保護她了。」
輪天魔祖還是沒有正面回答方羽的問題。
方羽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意義。
「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會成長的。」輪天魔祖視線眺望遠處，似乎在望向寒妙依所在，「她融合了神族與魔族的血脈，意識上難以平衡，時而暴走，希望你能理解……」
「我當然理解，我比你更了解她。」方羽說道，「別忘了，她是我從雲隕大陸帶到仙界來的，所以……這些事情你不用再提醒了。」
「你要是想說什麼，不如親自去跟她說。」
「不，我不能再跟她見面。」輪天魔祖搖頭道。
話語之間，他仰頭看了一眼上空。
「我該離開了。」
「你真的連道別都不給？」方羽皺眉道。
「不需要。」輪天魔祖露出淡淡的笑容，看向遠處的方向，說道，「就這麼離開，她未必會在意。特意道別，徒增她的煩惱。」
「你也沒必要跟她提起我。」
「嗡！」
輪天魔祖身上泛起一陣光芒。
方羽沒再說話。
「咻！」
隨即，光芒一閃，輪天魔祖便消失在方羽的眼前。
方羽站在原地，眉頭緊鎖。
輪天魔祖此次告別，完全就是把寒妙依託付給他的意思。
這意味著，輪天魔祖認為自己很大可能回不來了。
這可是一位始祖！
對手有多強，才會讓一位始祖認為自己很可能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
「原始神族……真的還存在這麼強大的力量麼？可如果不是原始神族，又有誰會在意所謂的『禁忌』？神魔體的存在並非短期，為何到現在才追究其存在？」方羽手托下巴，神色凝重。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看向天穹。
兩把天道劍凝結而成的大道之印，如同太陽一般屹立當空。
在方羽先前的震懾之下，大天辰星內風平浪靜，甚至有歲月靜好之感。
但外界……早已暗流涌動，風雨欲來！
位面融合，並不只是表面上把位面融為一個整體那麼簡單！
此事背後……牽扯的是一個時代的開啟或是結束！
而這種時間節點，往往最為黑暗且混亂。
連輪天魔祖這樣的始祖，都有可能遭受生死危機！
這讓方羽的內心產生一股危機感。
現在的實力，還不夠！
必須儘快突破乾坤塔第九層，摘下乾坤塔頂部的明珠，知道一切秘密！
只有到那個時候，他才能有十足的把握，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一切！
……
至高神域，神宮內。
「嗡嗡嗡……」
殿堂當中，天啟的身軀已經被一團淡淡的金光所包裹，懸浮於半空中。
雖然他在失去意識前感覺痛苦萬分，甚至於覺得自己肉身已經崩滅。
但實際上，他的身軀完好，只是皮膚表層泛起一陣脈絡，燃燒著一層氣焰。
閣主仍然跪在地上，頭貼地面。
「你感應到了？」
前方的上空，傳來一道毫無感情波動的女聲。
聲音伴隨著威嚴落地，讓閣主立即緊張起來。
哪怕相處多年，他對於這道聲音仍然有著天然的敬畏。
「陛下，天啟殿下融合太淵先祖後裔之血脈，屬下剛才感應到，殿下的血脈氣息……」閣主恭敬萬分地答道。
「剛感應到？」前方傳來的聲音，語氣淡薄。
閣主身軀一震，趴在地上，答道：「稟報陛下，屬下先前奉旨行事……讓神秘閣忽略對天啟殿下的管控，因而屬下不敢有逾越之舉！」
「你認為，我兄長的血脈，相比起我之血脈，有何優勢？」
太始神帝的聲音再次壓來。
聽到這個問題，閣主內心猛然一顫，四肢都發抖。
這個問題……要如何回答？
太始神帝乃是當下的巔峰仙帝，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那麼，太始神帝的血脈，自然就是最強大的血脈！
拿任何血脈與太始神帝的血脈相比，都是褻瀆！
更何況，在至高神族內外一直都有傳言，太淵先祖的消失與太始神帝有關……
這個問題在族內是絕對的禁忌，提都不能提！
可提問的是太始神帝！
閣主很了解太始神帝。
只要陛下問了，就必須給一個確切的回答，不容敷衍或顧左右而言他！
閣主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如何回答這個可怕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