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見,順便而已。」顧望神態自若,曾曉偏著頭仔仔細細的打量顧望的面部表情,沒有冒粉紅色泡泡,以前顧望就算是跟賀清桓講了兩句話都會開心老半天,現在……看不出來。
曾曉失望的趴在了桌子上,劃開論壇,上邊是今天早上有人匿名發的顧望從賀清桓車上下來的照片,那人本意可能只是為拍賀清桓,但顧望卻入了鏡。
漫天雨幕里,兩個少年跟漫畫裡走出來的一樣,淡白色像煙一樣的雨霧籠罩著兩人,周遭一切景物成了陪襯。
好可惜啊,顧望不喜歡賀清桓了。
雨從早上下到了中午,接著又連綿不絕的下到下午,整個世界都因此變得濕漉漉的。
蔣馳聽班裡同學說有人找,走進小樹林的時候,他莫名覺得這個場景十分的熟悉,十分,十分的熟悉。
顧望手裡撐著傘,從樹後徐徐走出來,他把傘往後仰,笑了笑,「下午好。」
蔣馳,「……」
靠。
「你陰我?」蔣馳看著前後突然冒出來的幾個一看就是校外人員的人,退無可退後看著顧望惡狠狠的說道。
顧望竟然還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是啊。」
宋之言站在顧望旁邊,高高大大的少年第一次看起來有些冷厲,「你要追賀清桓沒人攔著,顧望也早就說過,對賀清桓死心了,你聽不懂人話麼?」
沈詔在旁邊踢了一腳宋之言,「言狗子,你這樣有一點點帥哦。」
宋之言,「只有一點點嗎?」
「……」沈詔,「現在一點點都沒有了。」
這幾個人也不知道顧望從哪兒找的,對蔣馳一點都沒手軟,雖不至於下死手,但幾乎是每一拳頭每一腳都讓蔣馳無法招架。
顧望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執拗不肯趴下的蔣馳,歪頭一笑,抬起就是一腳踹在蔣馳的肩膀上,蔣馳往後倒去,爬起來就想朝顧望撲上去,旁邊幾個人眼疾手快按住了他。
顧望撐著傘,蹲下,傘柄靠在肩上,似笑非笑,「蔣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一有二沒有三,你為什麼會覺得我顧望好欺負?」
蔣馳渾身濕透,抬起頭惡狠狠的看著顧望,「因為你蠢。」
男主是個硬骨頭,如果不是憑著骨子裡不服輸不低頭的勁兒,後邊也不會把蔣家發展成那般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顧望站起來,垂著眸,淡淡道,「那我們再看看,是你蠢還是我蠢。」
沈詔在後邊,拍拍宋之言的肩膀,悄悄說,「你有沒有覺得,望望現在變了好多,越來越厲害了的樣子。」
宋之言瞥他一眼,「這是好事。」
晚自習的上課鈴響了,蔣馳蹌蹌跌跌的站起來,顧望看著他,「你不服,儘管來,我顧望奉陪。」
「走瞭望望!」沈詔揮著手喊道。
顧望轉身離開,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身後的人。
宋之言在給那幾人裝煙,為首的人嬉皮笑臉,帶著討好的意思,「下次這種事兒,都叫我都叫我。」
「……」宋之言翻了個白眼,「看情況吧。」蔣馳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樣子。
看著幾個主角紛紛離場,他們幾個咂咂嘴,感嘆道,「現在這些學生啊,不得了啊,學習也不……」
「老大,那位同學又給我們一人轉了五千!」
「搞什麼學習真的是,太優秀了!」
蔣馳跟顧望他們走的是相反的方向,他從來沒這麼狼狽過,掏出手機給家裡司機打了電話,掛斷的同時,他眼前走出來一個人。
因為傘擋了臉,又下著雨,蔣馳煩躁得很,看都沒看就咆哮起來,「你們他媽還有完沒完?!」
黑色的傘面跳躍著雨點,慢慢往後倒去,是賀清桓。
劇情就是這麼強大,所有人都不得不按著作者指定的情節走,顧望的到來改變的只是原身以及和原身發展的有關劇情和人物。
而蔣馳和賀清桓,那與顧望無關。
蔣馳依舊迷戀著賀清桓,他所有的怒火在看見賀清桓的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張張嘴,又閉上了,恍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太狼狽,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把手裡的傘抖兩下撐上了。
「你怎麼在這兒?」蔣馳問。
賀清桓跟蔣馳不熟,不止是不熟,賀清桓對眼前這個人壓根沒什麼印象。唯一只知道,他跟顧望總是在打架。
蔣馳在賀清桓面前氣勢不足,想看又不敢看賀清桓。
賀清桓世家出身,真正的天之驕子,他們在他面前沒什麼底氣感到自愧不如是正常心理。
「別動顧望。」賀清桓輕聲說道,明明夾雜著凌亂的雨聲,但這幾個字卻像驚雷一樣在蔣馳耳邊炸開。
他甚至忽略了身體上的疼痛,握不住手裡的傘,也忘了維持在賀清桓面前良好的形象,「你喜歡他?」
賀清桓看著清冷,骨子裡惡劣,他勾唇,「跟你有什麼關係?」
蔣馳不可置信,他想從賀清桓臉上看出點什麼不忍心之類複雜的情緒,可都沒有。賀清桓眸子像冬日初雪,坦蕩而又光明正大。
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也不把別人的真心放在眼裡。
賀清桓只在乎自己喜歡的,現在他對顧望感興趣,眼裡就只有顧望。
蔣馳想問「你當我面袒護他就不怕我變本加厲報復到他身上嗎?」但他還沒來得及問出口,賀清桓就出聲了。
「你們蔣家走到現在也不容易,別衝動。」賀清桓語氣散淡,眉眼間透出來的壓迫感直直的壓向蔣馳。
蔣馳眼睜睜的看著賀清桓轉身離開,什麼時候,是什麼時候,賀清桓看上顧望了。
他知道顧望長得好,從來便知道,以前顧望太討厭,長得好都拯救不了他的狗德行。最近,顧望是真真正正的好看了,前天晚會,顧望在台上的樣子,幾乎讓蔣馳都有點失神。
現在就連賀清桓也被顧望吸引了麼?
蔣馳看著漫天大雨,陷入茫然,在賀清桓顧望的那一刻,蔣馳幾乎想要殺人,但賀清桓用蔣家威脅自己。
為了顧望,做到這個地步麼?
顧望回到教室的賀清桓的位置沒人,他就掃了一眼,曾曉立馬說道,「班長剛才出去了。」
「……」顧望坐下,不咸不淡道,「誰管他去哪裡。」
他話說完,賀清桓就進來了,他把傘掛在了走廊的窗戶上,視線穿過玻璃落在教室另一邊的顧望身上。
顧望也是剛才外邊回來,身上帶著水汽,賀清桓視力很好,他看見顧望細緻白皙的臉,藏在衣領里但露出半截的脖頸,顯得格外無害的臉,卻偏偏能把人踩在腳底下,兇巴巴的說「你儘管來,我顧望奉陪」。
或許在沈詔和宋之言甚至是在蔣馳眼裡,那時候的顧望都是讓人覺得不可侵犯冷漠絕然的,但賀清桓在不遠處看著他,就覺得像家裡的貓露出了還不算鋒利的爪子。
晚自習時,雨稍微停了會兒,一下課就又立馬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宋之言把傘給了孟鷗,他可以順道跟沈詔一起,跟沈詔共用一把傘。
顧望後邊的曾曉在走廊叉著腰,「他媽的誰把老娘的傘拿了?不得好死!」
顧望,「……」
顧望有家裡人來接,他把自己的傘給了曾曉,曾曉一愣,隨即滿眼冒星星,「嚶,望望你也太好了吧,你把傘給了我你怎麼辦?」
「我爸等會來接我。」
曾曉沒多推辭,「那我明天請你吃早餐哦!」她拿著顧望的傘,飛快的下樓了。
顧望站在走廊陽台,等顧大志來接自己。
賀清桓從教室出來,走到顧望身後,男孩子連後腦勺的形狀都比別人要好看。
「我送你下樓。」賀清桓說道。
顧望轉身,靠在陽台上,抬眸看向賀清桓,對上後者墨色的瞳心裡一緊,又緩緩收回視線,輕聲拒絕,「我不用。」
就算沒有蔣馳,顧望也不願意跟賀清桓有什麼交集,兩人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顧望也不願意得罪賀清桓,主要是得罪不起,他現在都還沒搞清楚為什麼賀清桓好像不討厭自己了。
這是顧望現在最疑惑和不解的地方。
他忍了忍,鼓鼓腮幫子,終於還是問了,「你不是討厭我麼?」
顧望很含蓄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潛台詞就是你不喜歡您離我遠點別搭理我可以嗎?
賀清桓看著顧望,微微蹙眉,陷入沉默。
顧望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加上本來就生得白淨,一雙烏潤的眸子乾淨澄澈,特別,特別的讓人心癢。
「算了,當我沒問。」顧望無奈道,他頂不住賀清桓這種安安靜靜能把人溺斃的眼神,重新趴在陽台上。
「沒有討厭。」賀清桓清冷的聲線從身後傳來,他像是思索著說的,慢悠悠,輕緩無比,又像是用哄著的口吻。
顧望猛地扭頭看著賀清桓,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賀清桓走近,抬手捂住顧望的眼睛,感受著身前人的睫毛顫顫巍巍的掃弄著手心,輕笑道,「望望,我沒有討厭你。」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您還有得追,您都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提示:賀清桓是顏狗,大家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