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個人認為腿毛粗那啥就強這個說法還有待證實,沒人比他更清楚賀清桓了。
越楓把沈詔從地上拽起來,沈詔腦子大多數時候都是不好使的,注意力轉移得也相當快,他扭頭看向了越楓,視線下移,越楓沒有防備,猝不及防的被沈詔一把擼起了褲管。
!!!!
顧望,「……」
「哇哦~」沈詔跟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一樣,越楓這是家族遺傳,他媽的腿毛粗,生的孩子個個都遺傳了她,到最小的越楓身上更是被遺傳得淋漓盡致,誰能知道外表放蕩不羈的公子哥越楓實際上私藏了一條毛褲呢?
沈詔被惱羞成怒的越楓拎走,沈詔比越楓要矮上有點多,是被一路拖著走的,超過顧望他們一層樓,都還能聽見沈詔在叫,毛褲越毛褲越的喊。
顧望忍俊不禁,在看見賀清桓之後,笑容戛然而止。
賀清桓拉著顧望,「他不知道,你還不知道?」
「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賀清桓輕笑著說道。
顧望從他手裡掙脫,跟賀清桓並肩下樓,沒忘反駁,「這事也說不準。」
畢竟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
賀清桓側頭看顧望,語氣微頓,表情似笑非笑,「說不準?」
他說著,手伸到顧望的後脖子不輕不重的捏了下,「那找個時間,你確認一下。」
顧望,「……」
操場和橡膠跑道上聚集了全部現階段高三的學生,穿著統一的藍白校服,家長在上方的觀眾席,跑道外圍的梧桐樹扶疏如巨蓋,蔥鬱蒼勁,枝葉密密麻麻的鋪蓋,陽光穿插下來,地面綴上點點金色。
顧望坐在地上,手裡拿著一沓紙,他甩了甩,「要不還是你去算了,我不想上去。」
賀清桓把拉鏈往下拉了點兒,伸手推了一下顧望的額頭,「我主持人,沒法兼任。」
顧望雙手撐在背後的地面,仰天長嘆了一口氣,眯著眼睛,還沒感受一下太陽,就有陰影覆蓋下來。
顧望睜開眼睛,看見了沈詔那張臉,「……」
學校強制要求穿秋季藍白長袖校服,沈詔怕熱,趁還沒開始這會兒,脫了外套,裡面一件無袖背心,他稍微長大了點兒,之前嫩生生的好看,現在漂亮得有些扎眼了。
顧望坐直,往賀清桓肩膀上懶懶的一靠,「越楓呢?你自己過來的?」
沈詔也湊到顧望旁邊,歪著脖子往顧望肩膀上一靠,「他在跟班裡人打排位,我一個人好無聊,我來找你玩會兒。」
顧望瞥了一眼沈詔,「越楓怎麼沒拉你一起打?」
沈詔平靜淡定得過分,「我們吵架了啊。」
賀清桓和顧望,「……」
都說小別勝新婚,這兩人關係不錯,按著沈詔這黏人程度,兩人怎麼可能一見面就吵架?
但顧望並不好奇他們吵架的理由,這倆跟別的人不一樣,他們吵架的理由千奇百怪,。
賀清桓站起來,「我先過去了,一會見。」他揉了揉顧望的頭髮。
沈詔看著賀清桓的背影,「你有沒有覺得,你班長好像又變帥了,每次隔一段時間不見,你班長都能我帥懵。」
顧望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賀清桓,賀清桓正走上主席台,李舒雅朝他招了招手,把話筒遞給了他。
男生垂著眸子,調試著手裡的話筒,半邊側臉映在太陽底下,氣質清冷決然,即使是沒有任何版型可言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都是不一樣的。
賀清桓的確越發靠近顧望記憶深處的那個賀清桓了,眉眼也不僅僅只單純的清冷,令人不敢直視的凌厲已經可以窺見,偶爾的一顰一笑也是顧望所熟悉的樣子。
他是,也不是,他從未變,也早已經判若兩人。
賀清桓最大的改變,是他知道了怎麼去愛顧望。
顧望眨眨眼睛,朝沈詔挑了挑眉,「是挺帥的。」
越楓也不錯,顧望朝隔壁班一個鬧哄哄的人堆看過去,越楓被圍在中間,他校服敞開著,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額頭上綁了一個黑色的髮帶,是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是喜歡人就喜歡的極為熱烈張揚的男生。
而自己身邊的沈詔,顧望的脖子被沈詔的頭髮蹭得癢嗖嗖的,他躲了躲,沈詔立馬彈了起來,「你幹嘛你嫌棄我?」
顧望,「……」
所有人都長大了,唯獨自己眼前這個,一點沒變。
他記得最後沈詔都是沒變的,連宋之言都知道省吃儉用,沈詔還能花錢去買一個貴得要死的蛋糕,花了他一個月的工資,宋之言為此跟他吵架,不止是貧賤夫妻百事哀,貧賤兄弟也百事哀,沈詔抱著那個死貴的蛋糕嚎啕大哭。
「我買給望望的我買給望望的,貴點兒怎麼了?你煩死了。」
宋之言想罵他,但他跟沈詔其實也沒什麼兩樣,在對待顧望這件事情上,他們不知道什麼叫節省,從頭至尾,哪怕現在,他們都會給顧望最好的。
顧望把沈詔的頭重新攬到自己肩上,重新讓他靠著。
沈詔蹭了蹭,把顧望整個人都撞歪了,「望望你最好了。」
梧桐樹葉嘩啦的響,主席台上的音箱放的還是那幾首歌,耳邊不停有人說話,談論的都是你想考哪所大學。
手底下的草坪被曬得軟趴趴的,在掌心裡柔軟得跟髮絲似的。
太陽灼烈,顧望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看見賀清桓在主席台上心不在焉的敷衍李舒雅,賀清桓敷衍別人時就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忍不住笑了笑。
切換到觀眾席上。
兩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並排坐著,兩個人同樣都把雙手搭在膝蓋上,不同的是,一個人表情嚴肅,一個有些懶散。
他們就是顧大志和賀之岩。
顧大志看見顧望跟賀清桓眉來眼去,冷哼了聲,「回去多管管你兒子,別讓他跟某些人學壞了。」
賀之岩的花心,在他們這個圈子裡是出了名的。
顧大志現在雖然已經完全接受了賀清桓,但讓他親眼看著顧望跟賀清桓親密,他心裡還是忍不住酸溜溜的。
能不酸嗎?顧望在他面前都沒有那麼乖巧過。
另外,顧大志還是相信遺傳這一回事兒的,賀之岩這老狗花樣多得很,換女人如換衣服,家裡還放兩個,所以顧大志有理由懷疑,賀清桓是否血液里也流動著這種狗東西的血液。
賀之岩笑了笑,「孩子們的事情,我們當父母的,還是少插手為好。」
賀之岩挺喜歡顧望的,長得好,學習好,性格好,家裡幾個小的也都喜歡顧望,家世嘛,那都不重要,賀家的榮辱興衰跟他有什麼關係,那是賀清桓的事情了,衰就衰了,反正到那時候,他應該也死得差不多了。
顧大志想到賀清桓的進退有度彬彬有禮,神色一凜,「幸好你沒插手,你教出來的,能是個好東西?」
這可是直接挑釁了。
賀之岩神色不變,「不管是誰教,能泡到喜歡的人就是好東西,顧總您說是不是?」
「您當年,不也是死皮賴臉的追著杜總跑,才追到人家的嗎?」賀之岩裝作沒看見顧大志的老臉一紅,「還到處說是杜總看你最帥所以選的你?」
顧大志黑著臉,裡面還夾雜幾抹異樣的紅,他雖然已經年紀大了,但每次提起杜麗平相關的事情,他還是跟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顧大志站起來,「我去跟李老師說說話,你別跟著。」
賀之岩站起來,「我也去找李老師說說話。」
顧大志,「……」
賀家跟顧家最近的相熟也是因為賀清桓和顧望的關係,兩個孩子是這種關係,家裡當然也表現表現,顧家只是表面意思,回頭孩子們分手了也好收場,但賀家表現得過了頭,賀之岩甚至在一次董事會上邊說,
「合作方不是李總的親戚,就是劉總的親戚,那我太虧了,這一次,跟我的親戚合作吧。」
會議室大驚,他們賀總冷血無情哪來的親戚,親戚都被他弄沒了,有人大著膽子問是誰。
賀之岩敲了敲桌子,「顧氏,我親家。」
會議室當場就炸開了鍋,會議結束後沒有一天,賀家和顧氏將要聯姻的事情就如同長了翅膀一般,稍微有點渠道的人都知道了,顧大志還是比較靠後才知道,他兒子馬上就要跟賀清桓結婚了。
沒怎麼費力就打聽到了,是賀之岩在外邊給他兒子當助攻,張口閉口老顧我親家,老顧我親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跟顧大志聯姻。
「……」
賀之岩今天找顧大志,也是想正兒八經的談談兩個孩子的事情,早點定下來比較好,他看顧望好像有點搶手,沒半個小時,周圍偷偷拍照的好些人了,這還是封閉的高中呢,那要是上了大學還得了。
他眼神看向主席台上的賀清桓,心裡輕嗤,關鍵時候,還是得你老子出手。
李舒雅看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男人,她正好準備等會班會結束了找兩人談談的,既然他們自己主動來了,她提前說了也行。
「顧爸爸賀爸爸,現在是高三,相比你們都知道這個階段有多重要,你們來找我也是想了解兩個孩子在學校的情況,兩個孩子是很優秀的,」李舒雅誇讚道,真心實意的,顧望和賀清桓真的是很優秀的孩子。
顧大志臉上揚起了得意和驕傲的笑容,賀之岩神色反而淡淡的,賀清桓從小就優秀,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李舒雅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兩個孩子的關係大家也都知道,我想說的就是,希望兩位爸爸回去了以後,可以跟家裡孩子說一聲,希望在這段時間,他們能低調點,表現得跟普通同學一樣,儘管我覺得這非常無理,但確實,確實……」
李舒雅好笑道,「學校不少人認為這是神仙愛情,已經開始幻想了,雖然我也覺得這非常荒謬,但沒辦法,孩子們都還小,定力不足,會羨慕嚮往是正常的,當然,我們也不是特別要求顧望和賀清桓,這個通知我們稍後也會公示,現在只是提前跟兩位爸爸告知一聲。」
顧大志非常贊同,學習重要,「我非常贊同,我將無條件支持學校這次的決策。」他說的中氣十足鏗鏘有力。
他話音剛落,賀之岩就接上了,「這怎麼可以?李老師您覺得兩個孩子如果是單身,影響會比之前的小嗎?」
李舒雅,「……」
顧大志驚了,賀之岩怎麼能這麼不要臉,雖然他也覺得他家望望單身肯定很多人追,但他都沒好意思這麼鎮定自若和理直氣壯的說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老顧:不要臉這玩意兒遺傳吧?
賀狗:沒有的事,爸
老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