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靜還沒說話，過來的司機發現老爺子暈過去了驚慌出聲。
「老太太，老爺子暈過去了。」
宋雅靜狠狠瞪了傅清寒一眼，好像斥責兒子為什麼忽然變得這麼不懂事。
「清寒，你少說些胡話！媽先送你爸去醫院，回頭讓你大哥帶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她似乎也接受不了二兒子的話，上車前還在嘀咕，像一個老母親不痛快的碎碎念。
「又是要把你爸趕出去又是要殺的，這受了什麼刺激？」
傅清寒什麼都沒再說，目送他們離開後抱起垃寶去餐廳吃飯。
垃寶胃口好，吃嘛嘛香。
光碟行動，主打一個不浪費。
傅清寒看她特外珍惜食物，心臟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絞的生疼。
手機響了，傅清寒順勢接聽。
「說。」
垃寶見傅清寒接電話，麻溜地挖了勺蝦仁粥仰著小腦袋餵到他嘴邊。
她沒說話，但水汪汪的大眼睛滿眼期盼。
似乎在說「爸爸喝粥粥」。
傅清寒心頭更加柔軟。
「垃寶吃吧，爸爸接完電話自己吃。」
垃寶乖巧點頭。
「好~」
電話那頭助理徐江連忙開口。
「先生，我們能查到的資料是垃寶小姐最早出現在華國最南邊的元利縣孤兒院，原本收養她的夫婦因為生了兒子加上垃寶小姐一直不會說話將她送去了孤兒院。」
傅清寒心臟似乎都顫了下，感覺喉嚨里好像被什麼堵住，讓他呼吸困難。
埋頭吃飯的垃寶察覺到了，歪頭瞅他，滿眼關切。
「爸爸？」
傅清寒深吸口氣，將那股酸澀刺痛壓下去：「爸爸沒事，垃寶吃吧，爸爸很快就好。」
垃寶亮晶晶的葡萄眼笑成了月牙狀：「爸爸不著急哦，垃寶吃慢一些等著爸爸。」
傅清寒迫切想知道垃寶過去三年半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
她受過怎麼樣的委屈？
又被怎樣嫌棄過？
是不是也……挨過打，受過凍？
可他的垃寶在等他一起吃早餐。
她滿心滿眼都是他這個不稱職的爸爸。
「垃寶，爸爸……」
垃寶其實聽到了爸爸和電話那邊的對話，小傢伙想了想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問傅清寒：「爸爸是怕垃寶又變傻嗎？」
傅清寒呼吸都輕了。
「又變傻？」
垃寶點頭想了想，小臉看起來非常嚴肅認真。
「爸爸，垃寶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傅清寒心臟隱隱作痛。
徐江在電話那邊解釋。
「是，先生，李園長說垃寶小姐在沒撿到您尋女的宣傳單前幾乎什麼都不知道，算是……」
傅清寒薄唇緊抿：「算是什麼？」
垃寶攥著手裡的勺子低低出聲。
「爸爸，算是痴傻兒。」
傅清寒猛地低頭看向垃寶，小傢伙白白嫩嫩嬌嬌小小一團，大眼睛清透純淨，滿眼無辜。
但特別亮。
好像萬千星星聚集在那雙大眼睛裡，晃得他眼睛疼，心臟也痛得更厲害了。
痴傻兒？
垃寶生怕爸爸不要她，放下勺子抱住他胳膊急急出聲。
「爸爸爸爸，垃寶現在很聰明，垃寶也能撿垃圾賺錢養活自己，垃寶……也一定不會再變傻的。」
傅清寒竭力控制著情緒才將壓制住心臟刺痛。
他把垃寶抱在懷裡時手指在隱隱發抖。
所以老爺子老太太是因為發現垃寶小時候發育不健康才故意將她丟了？
潛意識告訴他沒這麼簡單。
「沒關係，只要是垃寶，不管是聰明的還是不聰明的都是爸爸的女兒，爸爸都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小心翼翼的垃寶重重呼出一口氣。
甚至還拍拍自己胸口，小表情那叫一個如釋重負。
大眼睛裡的光亮比之前更亮了。
「爸爸真好！」
「爸爸爸爸！垃寶是世上最幸福的寶寶！」
傅清寒看著歡快得像小鳥的小傢伙又心疼又歡喜。
不！
他是世上最幸福也最幸運的爸爸。
徐江不知什麼時候掛了電話，給他微信發了一段視頻。
傅清寒點開看。
是垃寶出現在普寧醫院大門口的視頻。
還沒餐桌高的小胖糰子拖著鼓鼓囊囊麻布袋帶著破草帽往前走，兩條白白胖胖的小蘿蔔腿倒騰得飛快。
能聽到呼哧呼哧的小奶音。
時不時往前瞅瞅，還拽拽後面能裝下她四五個的麻布袋，大眼睛又圓又亮，機靈可愛的緊。
垃寶好奇瞅了眼，發現是自己就沒看了，繼續埋頭吃飯。
小傢伙腮幫子撐的鼓鼓的，綿軟奶乎的像只小倉鼠。
因為嘴裡有食物，所以吐詞不清。
「爸爸別擔心，垃寶雖然走了很遠很遠很遠，但是垃寶……很膩害的，垃寶沒餓著自己。」
傅清寒忽然抬頭看向天花板，竭力不讓自己在垃寶面前失態。
整個上午，傅清寒一直留在家裡陪垃寶。
直到蘇明熙電話打進來。
這時候他剛陪垃寶吃完午飯帶垃寶在後面花園裡散步消食。
小傢伙蹦蹦跳跳的，這裡瞅瞅哪裡望望，看什麼都新鮮。
「有消息了？」
蘇明熙在電話那頭嘆氣。
「沒有，那個道士確實是被雷劈死的，醫院監控他出現過的地方就只有他自己一人，手機里也沒有任何有用的消息，警局那邊也查了，孤兒一個。」
傅清寒並不失望，這消息在情理之中。
畢竟是要殺他，總會先布好局，萬一失手呢？
傅清寒不解的是好端端一個人在病房裡怎麼會被雷劈死了？
好像是老天爺都看不過眼在幫他。
蘇明熙在電話那頭笑起來。
「想要你命的那人可能也想不到，他找了個道士來，結果這個道士出身未捷身先死。」
傅清寒腦中閃過老太太摔倒後看他時的眼神。
「我家老爺子摔了一跤昏迷了，老太太送他去了醫院，你找人盯著些，或許能發現對我有用的信息。」
蘇明熙疑惑：「你的意思是紙條背後的人是你親爸親媽？」
傅清寒淡笑。
「不知道。不過你說在我有個工作出色，能力出眾，各方面都非常優秀的大哥的前提下，為什麼老太太會讓我當傅氏集團繼承人？」
蘇明熙笑：「帝都誰不知道你家老太太心眼偏到胳肢窩，最疼的就是你啊！」
前面蹦蹦跳跳轉著玩的垃寶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傅清寒身邊，小傢伙聽力極好。
「不不不！電話那頭的叔叔，奶奶最疼的不是垃寶爸爸，是大伯伯！」
電話那頭蘇明熙聽著垃寶的小奶音，樂了。
「垃寶為什麼這麼說？有證據嗎？」
垃寶信心十足點頭：「有有有！垃寶有證據的！爸爸你跟垃寶走！」
電話那頭蘇明熙樂得不行，他掛了電話直接和傅清寒視頻。
「垃寶，蘇叔叔也要看證據！」
垃寶小短腿倒騰的飛快，頭頂的呆毛一顫一顫的，好像和小主人一樣開心歡快。
「好呢好呢，蘇叔叔一起看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