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阿拉貢看著哀傷的埃克賽利安有些同情他,但隨即又問道:
「那這些印記不能去除嗎?」
「不能,我們在發現印記的時候,立刻就嘗試過了,把肉剜掉、用火炙烤它,都沒有用,印記還會留在身上。」
阿拉貢能想到的,埃克賽利安他們都嘗試過了。
不過,在接下來趕路的時間中,沒有出現黑暗的追兵。
阿拉貢猜測,大概率是因為他們現在正在洛汗的土地上,雖然洛汗王國地廣人稀,但人人都會騎馬,巡邏的騎手覆蓋率非常高。
像他們這一行七人,算不上多大的目標,可是來襲的追兵可就顯眼多了,幾十個獸人亂鬨鬨的,洛汗人不可能看不見。
就這樣,有驚無險的通過了洛汗的領地,期間沒有看見一個追兵,接下來只要通過凱勒布蘭特原野便能到達洛斯羅瑞恩了。
相比洛汗,那裡就危險的多了,這片地方最初算作洛絲羅瑞恩的一部分,但是沒有任何精靈在這兒居住。
而又因為臨近迷霧山脈,這裡時常會有獸人出沒,除了獸人之外,還有一支受到多古爾都的魔影操控的兇猛東方民族『巴爾寇斯人』,會出沒於此。
無論是阿拉貢還是埃克賽利安的小隊,都知道此地的兇險所在,離開洛汗後每個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洛斯羅瑞恩已經十分近了,可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提起精神。
果不其然,當他們行至一座丘陵時,大量的獸人向著他們襲來,追擊他們的追兵根本沒有進入洛汗。
而是直接改道洛汗旁的褐地,向著黑森林邊緣的多古爾都而去,將一行人的情況告訴了多古爾都的駐軍。
隨後一支軍隊便埋伏在了凱勒布蘭特原野,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潮水一般的獸人向著眾人襲來,埃克賽利安眼中滿是絕望,他走到阿拉貢身旁對他說道:
「梭隆吉爾先生,我想是時候分別了,與你一起旅行很愉快,可惜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我大概是要食言了,沒法與你一起暢飲了,拿著這個吧,將它帶給我的家人,它能證明你的身份,好好享用我的佳釀吧。」
埃克賽利安遞給阿拉貢的,是一枚內里冰藍、外殼赤紅的寶石,阿拉貢猜可能是他的家族信物。
「埃克賽利安,我不...」
阿拉貢的話被埃克賽利安打斷。
「別再浪費時間了梭隆吉爾先生,我知道你本領非凡,可我們幾個都有傷在身,又被印記標記,已經不可能逃走了。
我只希望你能逃出生天,將我們用生命換回的情報帶給女王,我們早就該死了,托你的福又多活了幾天。」
小隊的其他人也都希冀的看著阿拉貢。
「我明白了...以一如的名義,你們的犧牲不會白費。」
見此情景,阿拉貢知道自己在說其他的,那就是在辜負他們,最後看了幾人一眼轉身向著獸人稀薄處衝去。
「瑁瓏葉在秋天變為金色~冬天葉子都傲立枝頭~到了春天~金葉落下~為大地鋪上金黃的毯子~銀綠相間的新葉悄然萌發~金色的花朵在枝頭怒放~」
精靈們詠唱著洛斯羅瑞恩的小調,發起了生命中的最後一次衝鋒。
奮力砍殺!砍殺!殺!
阿拉貢靠著手中利劍與身後的流火之披,最終成功逃出了包圍圈,躲在了河岸的樹叢中。
一天之後,他在一處山坡上遠遠的看向昨天的埋伏地點,大地被獸人蹂躪的亂糟糟的。
獸人們似乎沒有清掃同伴的屍體,埃克賽利安他們殺死了不少敵人,但他們的屍體卻不翼而飛,阿拉貢不敢想像他們的結局。
他緊緊的握著埃克賽利安的寶石,似乎在其中看見自己的眼淚,沒有遲疑他向著洛斯羅瑞恩走去。
他一路不停趕到了洛斯羅瑞恩的都城卡拉斯加拉松,但在此之前他還沒來過這裡,卻是被大門給攔住了。
無奈的阿拉貢只能改道,希望還有其他的入城辦法。
在城外徘徊的阿拉貢來到了一處小山丘,山丘上長著兩圈樹,外圈樹幹雪白、不見樹葉但仍不失美感;內圈是極高的瑁瓏樹,呈現淡淡的金黃色。
這樣的美景也無法緩解阿拉貢的煩躁,他繼續向前走,山丘中央是一棵極高的樹,高處搭了一座白色的塔藍——洛斯羅瑞恩的獨特樹屋。
長青不凋的草地間長著兩種花,呈星形的金黃色小花埃拉諾,和梗子細長的淡色花朵妮芙瑞迪爾。
阿拉貢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不是這些花草與綠地,而是一個往日只出現在他夢境中的人。
一個有著如瀑黑髮的精靈少女,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阿拉貢知道自己不會認錯。
「阿爾玟...」
他痴痴的說道。
「阿拉貢!」
少女回過頭,眼中似乎藏著星辰。
「我不是在做夢吧。」
阿拉貢快步向著愛人走去,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身前,他卻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太好了,你是真實的。」
但阿爾玟卻再難壓抑自己的情感,快步上前緊緊的擁住了阿拉貢。
「是的,我是。」
阿拉貢終於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他向阿爾玟回以有力的擁抱。
「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該在魔多,哦,我是說剛鐸。」
看著愛人深沉的眼眸,阿爾玟問道。
「對了,你能帶我進城嗎?我有重要的消息告訴凱蘭崔爾夫人。」
與愛人重逢的喜悅,沒有讓阿拉貢忘記自己的使命。
「隨我來。」
見他如此鄭重,阿爾玟也沒有絲毫遲疑。
有了熟人就好說了,阿拉貢一路來到凱蘭崔爾的花園,黃金夫人還在看著艾爾塔瑞爾的大冒險。
凱蘭崔爾之刃已經再次攻陷了瑟瑞苟斯特的堡壘,對敵人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阿拉貢?」
凱蘭崔爾看向外孫女身旁,這個風塵僕僕的杜內丹人。
「是的,凱蘭崔爾夫人。我有重要情報,來源於埃克賽利安...」
阿拉貢將埃克賽利安等人的事,與凱蘭崔爾詳細的說了一遍。
「吞噬光明的儀式嗎?」
凱蘭崔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再次看向阿拉貢:
「你沒有什麼東西要給我嗎?埃克賽利安交給你的東西。」
「呃...你是說這個嗎?」
阿拉貢有些遲疑的拿出埃克賽利安的寶石,他不明白為什麼凱蘭崔爾會知道。
「是的,看來我狡猾的信使對你撒了個小謊,這顆寶石才是他們的任務,他們意外探聽的消息,讓他們受了無妄之災。」
凱蘭崔爾也有些感嘆。
「埃克賽利安...到最後其實也沒有相信我嗎?」
阿拉貢喃喃自語。
「你是他最後戰友,埃克賽利安是隊伍里唯一沒有後代的,你可以去他家裡看看,我允許你接收他的遺產。」
凱蘭崔爾收起寶石。
「是。」
阿拉貢有些失魂落魄的離開花園,向著凱蘭崔爾給出的地址而去。
推開埃克賽利安的家門,這裡空落落的,除了正常的家具,只有一支精靈豎笛。
「看來你也不完全是個騙子。」
阿拉貢看著地下室里,埃克賽利安貯藏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