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能辦的起廠子的人,那可都是大老闆,沒有個幾十萬,誰能頂得住啊?
他們以為秦良接下來還會小打小鬧,想不到他居然要開廠子?
林陽的父親是村子裡一所小學的校長,母親是土地局的,受他父母的薰陶,他算是比較穩重的。
所以在聽到秦良的決定時,他下意識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倒是一旁的李朝陽,十分興奮。
「我就知道秦爺是幹大事的!你說吧,咱接下來該幹什麼?我們都聽你的!」
李建軍張了張嘴,想把今天的事情說一下,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來。
畢竟他已經答應秦良,以後秦良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了。
至於這個廠子,他已經決定好了,她把手裡的錢都投進去,盈利虧錢都無所謂,反正是兄弟。
「朝陽,你是不是在北區那邊有一間空房子?」
「對對對,那裡空了好多年了!」
李朝陽撓了撓腦袋。
「可那兒才多大啊?也就幾間破房子而已。」
「夠了,咱廠子就開在這裡,位置不錯,房子大小也合適,剛好夠兩條流水線同時進行。」
一聽自己的空房子有用,李朝陽連連點頭。
「好!就開在那兒!」
「地址定好了,咱接下來要在一天之內把所有的事情搞定。流水線,原材料,以及工人。」
秦良有條不紊的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屋外寒風蕭瑟,屋內熱火朝天。
爐子上的水壺開了,發出一陣陣的聲音,讓屋內的氣氛更加火熱。
「秦爺,我爸有點死板,流水線恐怕……」
秦良讓李軍直接拿出兩條流水線給他,這怎麼可能?
他只是個車間主任,又不是廠長。
「你爹那兒,我去談,你和建軍一起,去找布料,找到後把他們按我給的時間分別約過來,我去和他們談。」
「至於人工,林陽,你去人才市場,找速度最快,手藝最好的裁縫,要50個,計件,一件5分。」
安排完,秦良就踩著二八大槓去找李朝陽的爸爸李軍了。
廠子門口,李軍遠遠的就看到了秦良。
最近秦良和帶著李朝陽賺錢的事情,他都知道,於是十分熱情地走了過去。
李軍年紀不大,頭髮有些花白,天天在車間裡走來走去,一身都是黑乎乎的,鼻子裡也都是灰。
「叔,我有筆生意想跟你談一下。」
秦良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紅糖水遞過去。
李軍也沒客氣,接過來就往嘴裡喂,也不怪他,畢竟天氣冷,有點喝的,能暖暖身子。
「小兔崽子,恁叔不過就是個在廠子裡跑腿的,哪裡能談什麼生意?」
說著,兩個人一前一後順著人流往外走。
走到無人處了,秦良又從兜里給李軍拿出來一包煙遞給李軍。
「叔,您可是咱加工廠管事兒的人,做生意不找您談找誰談?」
李軍上下掃了一眼秦良。
這娃子的確和自己家那個不一樣,一看就聰明。
「貧嘴!」
李軍吸了一口煙,露出十分滿意的表情。
「說說吧,有什麼需要叔幫忙的。」
「我想跟您借兩條生產線。」
「借?」
這生產線還能借?
要是他在外面接了什麼夥計,直接送到廠子裡來加工接好了,為什麼還需要來借流水線?
還沒等李軍問,秦良就拋出了誘餌。
「叔,我接了個大活,人家已經提前把貨款都給我了,我想用這個錢辦個廠子,這不也能讓朝陽早日成為咱鎮子上的年輕萬元戶嗎?」
「您操勞了一輩子,不也是希望看到朝陽出息。」
「而且,你把流水線借給我,你也能拿到利潤,一件衣服,能給您1分的抽成,第一批貨15000件,出貨就給您現金。」
「臭小子!」
只是借兩條流水線而已,這麼簡單的事兒他還是能做得了主的。
15000件衣服,一件一分,150塊。
他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賺到幾個月的工資,何樂而不為?
「你小子果然出息了,多帶帶我們李朝陽啊!他要是有你這麼機靈,我也就不用這麼操心咯!」
李軍已經已經搭到了秦良的肩膀上。
看這個樣子,這是已經同意了。
「那就拜託叔了。」
李軍擺了擺頭,吐了一口煙,心滿意足的走了。
而另一邊,李建軍和李朝陽已經約到了五個廠家。
按照秦良說的,從6點半開始,每隔半個小時到一個人。
秦良把他們約在了鎮子上比較偏僻的茶樓,再次西裝革履的打扮了一番,這一次他還特地戴上了一副看起來十分斯文的眼鏡。
「何廠長,請坐。」
為了用最低的價格拿到他們要的布料,秦良特地讓他們的時間看起來錯開,每一個後來的人都可以看到前一個離開的人。
有競爭,他們才會給出底價。
這個何廠長,在鎮子上還是很出名的,物美價廉,不過戴著有色眼鏡。
沒什麼實力的小公司,他們就會偷工減料,以次充好。
何廠長還沒在鎮子上見過秦良這號人物,聽李建軍說,是個留洋回來的,看這個樣子,倒確實很氣派。
何廠長坐了下來,一眼就看到了秦良桌子上早就準備好的道具。
隔得遠,他看得不太清楚。
不過還是看到了幾個大字:上市,收購。
他們鎮子才屁大一點,知名的企業家那也是屈指可數。
實在沒想到居然有人願意來這裡投資建廠,而且還是一個上市公司。
如果自己一開始就表現出足夠的誠意,那豈不是……
楊廠長清了清嗓子。
「秦廠長,你們要的布料我的看了,咱們廠子裡有存貨,都是最新的,您拿過來就可以直接用,至於這個價格嘛。」
「就按照你們說的來,5毛。」
5毛錢可不少了,鎮子上的店裡賣的衣服,兩三毛都能買到,只是做工有些粗糙,還有點磨皮膚。
秦良捏著下巴,故意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時不時還帶著兩個單詞,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何廠長,你這個價格有點high,可不能欺負我剛來這裡,沒什麼熟人啊!」
「害?」
何廠長眯著眼睛,有一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