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念提著早餐回到病房時,村長已經不見了蹤影。
「村長呢?」
「村里還有很多事需要他處理,所以他已經回去了。」
他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說服他家老頭回去的。
「啊?這就回去了嗎?」
司念念原以為村長會留下來照顧江北山,就算不照顧,也不會這麼快的回去,誰能想到……
「嗯,所以接下來還要繼續麻煩念念姐了。」
他並沒有打算將自己受傷的事情,告訴他家老頭。
可是他家老頭偏偏還知道了,知道也就算了,他居然以為是他替季馳縱擋刀才受的傷。
由此江北山便猜測,他受傷的事情,應該是季馳縱告訴他家老頭的。
目的就是讓他失去和司念念單獨相處的機會。
「不麻煩的,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就算村長要留下來照顧江北山,她也不會離開的。
不僅不會離開,還會將實情告訴村長,畢竟江北山受傷,她要負一大半的責任。
聞言,江北山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司念念還真的是抓住一切機會,極力的和他撇清關係呢。
可是怎麼辦呢,他和她的關係,永遠也撇不清了。
中午打飯時,司念念在醫院裡遇到了一個熟人,劉護士。
是劉護士看到她後,主動打招呼的,聊了幾句之後,她便將話題,有意無意的朝著季馳縱的身上引。
在得知季馳縱並沒有在醫院的時候,劉護士眼底的失落毫不掩飾。
儘管如此,劉護士還是對她為什麼會來醫院一事,表示了關心。
在得知,司念念在這裡是照顧一個受傷的朋友後,劉護士便很是貼心的詢問了病房房間號。
還說,只要有時間,她就過去找司念念,讓她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就儘管開口。
對此,司念念也都笑著一一應下。
不過心裡卻沒有當真,因為司念念知道,劉護士之所以對她這樣熱情,完全是因為季馳縱。
季馳縱……
司念念忍不住輕輕呢喃。
隨即司念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帶著失落和自嘲。
只是一瞬間,司念念便調整好了自己的思緒,隨即便回了病房。
病房裡,江北山早已經翹首以盼,又是被司念念親手投餵的一天,他怎麼能不激動呢。
看到司念念回來,江北山臉上的笑容怎麼也壓制不住。
「念念姐,你今天出去的時間有點久,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江北山有掐算過時間,今天司念念出門打飯,比昨天晚回來差不多半個小時。
「沒什麼事,就是遇到了劉護士,就是之前我住院時的那位劉護士。」
江北山起初是茫然,但是仔細一想,便想起來了這位劉護士是誰。
並不是他記憶力好,而是這位劉護士對季馳縱似乎很有意思,所以江北山的印象便深了一些。
江北山點了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和司念念這樣相處的機會很是寶貴,實在沒有必要浪費腦細胞在一個無足輕重的外人身上。
「醫生說了,前三天都不能吃主食,只能吃一些粥水之類的流食,所以可能要讓你暫時委屈一下了。」
一邊說著,司念念一邊打開了飯盒蓋子。
「我知道的,我會聽醫生的話,也會聽念念姐你的話。」
聞言,江北山忙不迭的點頭,生怕司念念誤會自己是一個難伺候的主。
但其實只要司念念在身邊,只要是她親手餵的,就算是毒藥,他也會覺得很是美味,更會心甘情願的吃下去。
當然,這些話,江北山並沒有告訴司念念。
司念念沒再說話,開始了餵飯工作。
餵完飯,消化了一會兒後,司念念便看著護士給江北山輸液。
而江北山時不時的冒出幾句話和司念念閒聊著。
等到江北山的傷口開始慢慢癒合的時候,司念念便讓他坐在輪椅上,推著他每天出去散散步,曬曬太陽。
就這樣,按照這個模式,司念念一照顧江北山就照顧了整整七天的時間。
而在這七天的時間裡,季馳縱一次都不曾出現在醫院裡。
起先司念念很是擔心,以為季馳縱出了什麼事,多方婉轉的打聽之後,才知道,他並沒有出事。
只是似乎在忙一些事情,究竟是什麼事情,司念念也沒有多問。
當然除卻這個,讓司念念感到驚訝的是,自從村長那日離開醫院後,也沒有再出現過。
就連江北山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們,一個都不曾出現過。
在這期間,司念念也沒有再江北山的面前提起過村長,或者他的其他家人,生怕他會為此難過。
病人在養傷的過程中,情緒也是相當重要的。
而之前的那位劉護士,起先還會時不時地跑來病房裡噓寒問暖一番,但是幾次之後,都沒有見到季馳縱後,她也沒再來過了。
所以這七天的時間裡,大多時間都只有她和江北山兩人。
對此,江北山自然樂見其成,也非常的開心,他巴不得這樣的日子能夠一直持續下去。
不過對於司念念,卻是沒有什麼所謂的。
對她來說,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顧好江北山。
好在江北山身體恢復的不錯,後背的傷已經結痂了,再過個一個星期,就可以拆線了。
可以拆線了,也就意味著江北山可以出院了。
要說在這段時間裡,最讓司念念感到惱火的就是,在剛開始的那幾天,每天晚上趴在床邊睡著後,第二天就會出現在江北山的病床上。
這讓司念念都開始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夢遊的毛病。
之後為了再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司念念只好從外面買了一張摺疊床。
摺疊床買來之後,司念念晚上再睡覺,就沒有再爬上過江北山的病床了。
可是司念念還來不及鬆一口氣,就被醫院告知,病房裡是不允許家屬自帶床位的。
且就在被告知的當天,她才買不久的摺疊床就被收走了。
所以,今天早上一睜眼,便發現自己又出現在江北山的病床上時,司念念便無語的望著頭頂的天花板,無奈至極。
正準備起身下床,身後江北山的一隻手臂,突然搭了上來,橫亘在她的腰間。
正準備拿開江北山的手,卻突然聽到了他的呢喃聲,「好疼……」
擔心他的傷口又出現什麼問題,司念念倏地翻身,微微起身就朝著他的後背看去。
下一刻,司念念的肩膀上多了一隻大手,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她便被江北山倏地壓在了身下。
恰在這時,病房門突然打開了,門口赫然站著許久未曾出現的季馳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