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訓斥與吃肉

  烈日當空。

  蟬鳴不止，迷路的風胡亂的撒著歡兒。

  越過獵龍山脈高高的山脊拂過森林滑過山丘穿過峽谷。

  此間仿佛便是自由的便捷表達式。

  ………

  唐家小屋。

  一陣陣訓斥聲中夾雜著哭泣與抽咽。

  「你這個當哥哥的是怎麼當的！！」

  「我跟你家好說歹說叫你們不要靠那吃人的大山，你們怎麼就不聽呢！！」

  「嗚嗚嗚～」

  柳媽雙眼通紅，邊哭邊抹著眼淚。手上還示威似的比劃著名，仿佛下一刻就要教訓人。

  唐孨跟煙兒低著頭，完全不敢直視一家之主。

  隨著柳媽越說越傷心，眼淚止不住的流，唐孨此刻才明白自己的行為在柳姿的世界觀里到底有多可怕。

  「娘，我…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唐孨委屈巴巴的小聲逼逼道。

  唐孨很犯難，作為一個母胎孤兒，母胎單身的三好社會湊數份子，這兩輩子都沒哄過女人，只能選擇道歉。

  「什麼！！！」

  「你還敢提下次！你能耐了啊！唐孨！！」柳姿頓時就提起了生氣，連抹著眼淚的手都放下了。

  啪！

  桌子哥被扁了一頓。

  唐孨和煙兒頓時被嚇得一哆嗦，煙兒本就低著的頭，頓時埋得更深了。

  心裡不停的嘀咕道：都怪我，都怪我。當時就應該硬氣點兒，攔住哥哥的…

  不過，這大兔子的肉肉好香啊。

  此時桌上一個大瓦罐里飄著熱氣的燉湯，哪怕是煙兒低著頭也能很容易被這鍋簡單烹煮的硬菜所俘獲心房。

  清燉的兔肉湯飄著白氣，湯麵上浮游著些許平日裡很難見到的油泡泡兒，二三四五六…段青蔥點綴猶如畫龍點睛之筆。

  人間美味，不過如此。

  對於煙兒來說。

  「娘！！我沒…沒沒沒……，您…您聽我狡辯。哦，不！您聽我解釋，解釋！！」唐孨抬頭看著母親柳姿有些黝黑的臉龐，心頭莫名的一紮，腦子裡本來一大堆油嘴滑舌的理由，到了嘴邊變成了結結巴巴。

  「唐孨！！！」

  「娘！娘！！我錯了！再也不敢啦！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小的這一次吧！」

  「放過你？！我可沒你小子這麼大膽！我就這麼一兒一女，你就叫我怎麼原諒你！」

  「哎喲喂，我可怎麼活啊！………」

  ………

  「噗呲，開飯！」

  最終在唐孨絞盡腦汁兒的卑微誠懇道歉下，柳媽姑且暫時相信了唐孨是真的意識到了事情嚴重性了，便發話用餐。

  再不吃，就冷了。

  「耶！！」x2

  「開飯嘍！！」

  唐孨與煙兒頓時猶如脫韁的野馬揮舞著手裡的武器——筷子。

  「娘，給您。」唐孨夾著一大塊兒兔腿肉向著柳姿的碗裡去。

  柳姿看著自己兒子，眼眶再次濕潤。

  不過，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推辭。

  突然感覺，這小兔崽子長大了些。

  兒子，懂事了。

  ………

  一家三口仿佛過年似的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幸福的吃著這幾年來最高規格的一餐。

  唐孨看著柳姿與煙兒心底默默的下定決心，這日子以後必須得照這樣子過下去。不是只頓頓吃肉，而是一家子不能再為簡單的生計而愁眉苦臉。

  柳姿看著桌前一雙兒女，心底不禁有些苦澀：柳姿啊柳姿，你看看他們吃得多開心啊……

  自己真沒用。

  煙兒正是沒有煩惱的年紀，僅僅是眼前一瓦罐清燉的肉湯，便足以讓她忘卻所有的煩惱。

  ……

  此時屋外蟬鳴更清脆了些。

  燥熱的空氣，並不能影響此時唐家小屋裡正在享受的三人。

  即便汗流不止，也不能放過眼前的美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