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夜順著手指方向看去。
在洛陽府稍最高的山丘上，佇立著一棟宏偉的樓宇建築。通體玄黑之色，隱秘於些許薄霧之中。
從遠處看，似一把橫放著的黑色巨刃，架在了山丘之間，充滿了威嚴和冷厲之感。
「李兄，就此告別。」
王松雲拱手道，還沒下船，便輕輕一躍跳到了另一條樓船上。
這番技藝若是在臨水鎮必定引人驚呼，但在這卻已習以為常。
「保重！」
李秋夜抱拳回禮，目送他遠去。
幾日相處，只要李秋夜不是痴呆，便看得出這王松雲絕非普通鍊氣士。
到洛陽府臨時變更行程，恐怕也有什麼原因。
但行走江湖，誰沒有秘密。
李秋夜不會過問那麼多。
當然，如果對方真有難，他也會幫一把。
即使沒有手上這個百寶囊。
「咔……」
船靠岸了。
「李仙師……」
賈富商一家和鏢師們又是一通感謝。
路鏢師被人扶著也要拜謝，搞得李秋夜有些不好意思。
他將那兩個能得鍊氣功法的門派告知路鏢師後，便一頭鑽進了人群之中。
從未見過的繁華古代商街沒有讓他駐足片刻。
李秋夜直奔斬魔司方向而去。
走過由青石鑄成的石階長道，那「黑刃巨刀」樓宇近在眼前，此刻顯得更為巨大。
樓宇下方是一塊石牌匾，寫著「斬魔司」三個大字。
字跡如刀刻般鋒利，透著張揚霸氣。
李秋夜從這字上看出了某種高深刀法的痕跡。
在「刀法精通」的天賦加成下，他已經算得上半個刀法宗師。
但即使如此，他短時間內也無法參悟這其中的刀法，可見其非同一般。
「你也是來報名招募的嗎？」
一位掃地的少年見李秋夜在此徘徊，上前問道。
李秋夜能從其身上感受到一絲，與王松雲同樣的精純氣息，和那老道士差不多。
修為大抵鍊氣一層。
李秋夜暗自咂嘴。
不愧是斬魔司，連掃地的都是鍊氣士。
「正是。」
「隨我來。」
少年的態度不冷不熱，帶著李秋夜走進一座大殿內，
「你倒是來得巧，報名這幾天就截止了，進去吧。」
殿內分為兩個主區域，擺著兩張大方桌，牆上裝潢古樸，最中心則是一副名冊，隱約寫著功勳之類的字樣。
殿內倒是有不少人，氣息則很冗雜。
強大的比王松雲高出不少，和熊妖蛟龍近似，弱的則比王松雲還低一些。
李秋夜走向氣息弱一檔的那邊，一位穿著黑衣的中年侍者正坐在方桌前，提筆記錄著什麼。
他抬眼看了一下李秋夜，道：
「姓名，來歷，修為。到這裡就不用斂息了。」
「李秋夜，臨水鎮人士，無修為，煉體巔峰武……」
李秋夜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中年侍者丟下筆，不耐煩地說道：
「又是從哪個鄉下來的，斬魔司不收凡人武夫。這規矩需要貼門口嗎？」
大殿內的其他人爆發出一陣嗤笑。
裡面有不少是剛報名招募的，對李秋夜這種沒實力又自以為的傢伙，充滿了敵意。
「喲，煉體巔峰呢，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鍊氣巔峰。」
「哪裡來的土包子。招募比試別說煉體巔峰，鍊氣三層以下都得掂量掂量。」
「滾回家去吧！斬魔司不是你這種傻鳥該來的地方。」
「我倒是覺得他一表人才，必有所長。」
……
李秋夜如若未聞，道：
「招募比試何時開始？」
「從哪來回哪去。這不關你的事。」
中年侍者像是揮蒼蠅般甩了甩手，
「等什麼時候突破鍊氣再來吧，如果你能的話。」
「我只是沒鍊氣功法罷了，如果你們誰有鍊氣功法，可以賣給我。招募比試那天，我自然會是鍊氣境界。」
李秋夜環顧四周，語氣不卑不亢。
但很明顯，在沒有實力的情況下，他的話只引來了更多的嘲笑。
「他說什麼，賣鍊氣功法喔，他拿什麼買，銀子嗎？啊哈哈哈哈哈。」
「招募比試也就只剩三天。三天鍊氣喔，真牛逼勒。」
「他好拽，我喜歡。」
……
「我勸你別在這鬧事。斬魔司可不是什麼酒樓飯館。」
中年侍者冷聲道。
「你賣鍊氣功法不？」
李秋夜渾然不顧，一臉單純。
中年侍者兩眼一黑，決定不再勸說。
大殿內其他人皆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此時，一位留著兩撇小鬍子的精瘦男人走上前來，打量了李秋夜兩眼，笑容中滿是不懷好意：
「我有！就是不知道你買不買得起。」
「這個夠嗎？」
李秋夜拿出了百寶囊。
「嘿喲，這個倒是足夠。」
鬍子男一見百寶囊，笑容中都多了幾分真誠。
「這小子走的狗屎運啊，金邊百寶囊，我都用不起，他哪來的！」
「我記得這金邊百寶囊的空間，足足比普通百寶囊多三倍……」
「喂，小子，我賣你兩套鍊氣功法，能修到鍊氣四層，這百寶囊給我。」
周圍人又是一陣熱議，李秋夜再次無視。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基礎鍊氣功法不值錢，這種入門級別的東西，多點銀票都能買到。
他也沒想賣百寶囊。
只是做個引子罷了。
「來，我們成交吧。」
鬍子男迫不及待。
「等等。我沒說現在就成交。你先把鍊氣功法給我，我若三天後修不成鍊氣，這百寶囊就給你。如何？」
李秋夜笑道。
「媽的，你想耍賴？怕是拿到功法就跑了吧。好一招空手……」
「百寶囊抵給你。」
「成交！」
鬍子男生怕李秋夜反悔，馬上拿出一本秘籍，塞給了李秋夜。
再伸手想拿那百寶囊，一摸卻啥都沒有。
不知何時，李秋夜已經將百寶囊收回去了。
『好快的速度！』
鬍子男心中一驚。
這土包子居然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藏東西，絕不是個簡單貨色。
「你這是？」
他的話語中沒了嘲諷的意味。
「我驗驗真假，怕什麼，這裡可是斬魔司，我還能跑不成？」
李秋夜乾脆端坐下來，開始翻讀那本鍊氣功法。
「你都不是鍊氣，怎麼驗？」
鬍子男感到有些詫異。
「很簡單，我成鍊氣不就是了。」
李秋夜淡然一笑。
他不再言語，將身心都投入到鍊氣功法內，一字一句地研讀著。
「嘿，我倒要看看怎麼修成。」
大殿內的其他人也來了興致，有幾個本想出門的也留了下來，齊刷刷地盯著坐在地上的李秋夜，看他能翻出什麼浪來。
當然，絕大多數都是抱著看笑話的目的。
畢竟突破鍊氣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特別是對於從煉體轉向鍊氣的武夫來說，更是難如登天。
一天鍊氣者當然有，別說一天，一個時辰，一柱香都有。
但那是大家族大門派的修煉天才。
至於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
一看就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