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像是在發號令一樣。
蔣阮面容沉靜,聞言,問,「勸說什麼?」
這話一落,陳妙櫻的眸子像一把刀子那樣直直射向她。
隨之冷笑道,「你一回來,他就改變主意了,現在跟我說不知道?他不是什麼事情都會跟你嗎?阮阮啊,你在想什麼,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做人不能這樣沒道德底線,你都結過兩次婚了,還不舍讓阿聿有屬於自己的正常生活,你欠......」
陳妙櫻櫻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這是你蔣家的家事,跟我們任何關係。」
聞聲。
沙發這邊三人同時朝樓梯口處的方向睨過去。
看到男人的長相,韓晗跟在看到蔣阮時一樣,都是驚艷了一下。
她已經猜到對方的身份。
昨晚她過來得比較晚,並沒有看到蔣阮的丈夫。
所以,這個男人,肯定是她的丈夫了。
就在韓晗想這個問題的時候,祁焰已經走到她們面前。
他牽起蔣阮的手。
把她護在身後。
而後冷嗤了聲,漫不經心的樣子裡透了點不羈,語氣嘲諷,「蔣太太,阮阮現在是我祁焰的妻子,她欠你們蔣家的,早就還清了,你拿什身份來這樣對她趾高氣昂提出各種要求。」
陳妙櫻聽到這話,非常氣憤。
但是卻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祁焰本身就是個話不多的,話落後,他便拉著蔣阮轉身重新往樓上走。
回到臥室,他讓她坐著。
自己則開始收拾行李。
這樣子顯然是要離開。
蔣阮沒有阻止他,甚至還走過去幫他忙。
收拾好東西後,她才說,「再怎樣都要跟奶奶還有哥哥說一下。」
聽到她這話,祁焰點頭,道,「現在打電話。」
蔣阮嗯了聲,拿出手機,給蔣聿打了個電話。
結果還未點擊撥打的時候,就聽到祁焰說,「我給他說。」
蔣阮無所謂,直接把手機在遞給他。
就這樣,祁焰當著她的面,給蔣聿打了電話。
電話通了。
那端還沒開口,他就說,「你的家事現在自己過來處理。」
說完,不等蔣聿回答,他就把通話掐斷。
見他這樣,蔣阮有些無語,不過任了他去。
這人向來如此。
祁焰提著行李,牽起她的手,說,「走吧,下去跟老太太道別。」
他會同意住進蔣家,還是看在蔣老夫人的面子上。
再怎麼說,她對蔣阮有恩。
這份情,只要老人家在,祁焰就會認,也會扛在自己肩上。
至於蔣家其他人,他認為早在他們把二十歲不到的蔣阮趕走,並且讓她在周家遭受那麼多苦難的時候,那所謂的恩情早就徹底切割了。
陳妙櫻當年打著什麼樣的心思。
祁焰是非常清楚的。
蔣老夫人聽說他們要走,說了許多好話,但是見他們堅持,最後只好跟蔣阮說,「她一向小心眼,我會去說她的,這樣吧,你們在家裡住不習慣,那就去酒店吧,我讓人安排。」
聽到這話。
蔣阮也不好拒絕。
不過她還是看向祁焰尋求意見。
她沖他眨了眨眼,收到的是男人一絲無奈的淺笑。
蔣阮這才答應。
不過她卻說,「奶奶,我們自己去酒店就行,你不用安排。」
蔣老夫人沒勉強。
兩人到了門口,正好跟趕回來的蔣聿撞上。
見他們提著行李箱,顯然要走的樣子,蔣聿的眉頭蹙了蹙。
他看著蔣阮,直接問,「要去哪裡?」
蔣阮跟他說,「我們先去酒店住,自由一些,你趕快進去吧,他們都在等你。」
她已經知道蔣聿要取消訂婚這件事了。
蔣老夫人得知後,氣死了,在蔣阮面前直接罵起蔣聿。
說他狼心狗肺,說他是渣男,還說如果他取消訂婚,她就去死。
因為這些話,她還好生安撫了一番。
後面,蔣老夫人還跟她說了一些韓晗的事情,全都是在讚美她,說蔣聿能娶到她是三生有幸,是他們蔣家祖墳上冒青煙。
看得出來。
她對韓晗很滿意。
蔣阮聽完,也是替他們開心。
至於蔣聿突然改變主意這件事,老太太也委婉說出希望她能去說服他的想法。
不過,蔣阮拒絕了。
這件事兒,她不摻和進去最好。
畢竟她是敏感的存在,怎麼說都不合適。
「好,我先去忙,忙完再聯繫。」蔣聿點頭,應聲道。
蔣阮,「快進去吧。」
聽到她的催促,蔣聿卻說,「你們上車先。」
他話音剛落。
祁焰便拉起蔣阮的手,兩人一同上了車。
蔣聿一直站在原地。
就這麼看著他們的車子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他又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進了屋內。
此時,等待他的是一家人的審判。
剛到客廳。
蔣老夫人帶著怒氣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混帳東西,你還有臉回來。」
蔣聿看得出來,老太太是真的動怒了。
他朝沙發那邊掃了一眼。
他母親同樣面帶怒色。
而韓晗則紅著眼眶,應該哭過了。
「對不起,我知道這件事必定給韓小姐造成傷害跟不好的影響,所以,我會補償她,至於怎麼補償,她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出來。」蔣聿走過去,在她們對面站著,一副充滿誠心的模樣說道。
他剛說完。
就聽到陳妙櫻冷嗤了聲,而後道,「你要是這麼處理的話,我現在就讓你父親回來。」
蔣父一直在燕城,負責那邊的公司。
陳妙櫻跟蔣聿的親妹妹也在那邊,也就是說,除了蔣聿留在滬市,他們家其他人都在燕城。
為了他的訂婚宴。
她們才回來的。
蔣聿非常清楚陳妙櫻突然這麼著急的原因。
他回答道,「讓父親回來也好。」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沒什麼溫度。
陳妙櫻騰地站了起來,咬緊牙關,眼底慍色漸濃。
到了蔣聿面前。
她抬起手,毫不猶豫又用盡力氣,朝他的臉上,打了下去。
「啪--」的一聲,格外響亮。
在場的人都愣住。
蔣老夫人看到蔣聿頃刻間紅了的臉,印痕明顯,又有些心疼。
但是礙於受害者的韓晗在身邊,她不好說什麼。
唯有抿著唇,沉默著。
陳妙櫻打完蔣聿,咬牙切齒道,「你把我置於何地?她一回來,你就忘了所有,連婚都想取消,蔣聿,她跟那個狐狸精一樣,可是一隻小狐狸精,你到現在都看不明白嗎?為了搶你妹妹喜歡的人,她迫不及待離婚,我看到她就倒胃口。」
甚少控制不住情緒的陳妙櫻今天把積攢了二十多年的惡氣,全數發泄出來。
說完那話,她面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失魂落魄的。
蔣倩倩,也就是蔣聿的親妹妹,見狀,趕緊走過來,扶住陳妙櫻,「媽,不要生氣了,擔心身體。」
說著,她抬眸看向蔣聿。
眼睛裡有淚水在打轉。
隨之哽咽著道,「大哥,我知道你對她好,可是因為她的出現,我們一家人都不安寧,媽媽被氣成這樣,你開心了吧。」
對蔣聿,蔣倩倩是心存埋怨的。
她是他的親妹妹,但是從來沒享受過親妹妹該有的待遇。
只因為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蔣阮身上。
所以蔣倩倩很委屈,也很討厭蔣阮。
她不僅搶了自己的童年生活,搶了家人的愛,也搶了她的愛情。
應該說,她不是討厭蔣阮。
而是恨她。
蔣聿淡淡看了她一眼,而後道,「既然這樣,為什麼你們還想方設法把人叫回來,又讓人在家裡住,而且把韓小姐也叫過來。」
這話。
堵得蔣倩倩無話可說。
蔣聿說完,直接走到韓晗那邊。
低下頭,跟她說,「我們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