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

  崇禎二年，女真輕鬆入關，可謂收穫頗豐，盆滿缽滿。這一勝利讓皇太極不禁有些飄飄然，在他看來，明朝軍隊似乎也不過如此。他覺得，唯有邊軍尚有些許戰鬥力，其餘部隊皆如渣渣一般不堪一擊。

  此次入關，皇太極首要目標自然仍是劫掠財物。其次，他也想試探東段長城的防衛情況。為此，他先派遣四路兵馬在喜峰口進行佯攻，待明軍將注意力都集中於此之時，果斷派兵突襲大同和宣府。這一操作著實讓明軍措手不及，完全被整懵了。

  皇太極的思路極為清晰，他並未投入過多精力去強攻大型城池，只是派人嘗試一番。若能攻下自然最好，若無法攻克，便派人盯著，轉而襲擊那些小城池。讓他有點意外的是，大同府和宣府的邊軍竟未做出任何反抗，只是龜縮在城中，不敢出戰。於是，很快除了大同、宣府兩鎮之外，其餘縣城幾乎完全淪陷。

  顯然，崇禎皇帝對此次女真入關的判斷出現了錯誤。他只記得歷史上女真曾在這兩府劫掠，卻忘記了一旦女真抵達這兩府，距離山西便僅有山西鎮這一段長城之隔。而且在歷史上，女真確實攻進了山西，攻占了代州和應州。或許是因為只攻占了這兩州之地，所以人們通常只說此次女真入關只在兩府進行了劫掠。

  皇太極進入大同府後，可謂勢如破竹，很快便打到了山西鎮下轄的雁門關和平型關兩個關口。他遠遠地望著關口處「大明山西軍管區」的牌子，陷入了良久的思索。隨後，他又順著這段長城走了一遍，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於是，他讓其他人先去別的地方劫掠，自己則留下來繼續觀察這裡。

  經過一日的觀察，皇太極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這裡兩個關口的火炮數量似乎過於密集了。

  也幸虧他比較謹慎，沒有貿然進攻，否則他還真有可能步他那老爹的後塵。山西現在的火炮絕非遼東和北京所布置的火炮可比。而且這段長城所布置的火炮數量之多，絕對超出所有人的想像。

  除了兩個關口配備了遠超其他地方的火炮以外，整段長城都進行了布置，每隔十幾步就有一門。只不過平時為了不讓人引起懷疑，沒有都擺到明面上而已。像是關口的火炮只架了一半，其餘城牆上的火炮更是一個也沒有架起來，都是平放在城牆的內側，從外面根本看不到。

  皇太極越看越心驚，他有種感覺，那炮口會跟著自己移動的方向而移動，這說明有人一直在觀察著他們。只要他稍有動作，那些火炮就會毫不猶豫地向他射來。

  還有一個詭異的地方就是，這裡竟然沒有一面大明旗幟，也看不到有什麼士兵在城牆上走動。只能看到有兩個人好像一直在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而且這倆人的表現也不太對，其中一人好像一直罵罵咧咧，一副恨不得衝出來的模樣，另一人則一直安撫著。

  皇太極有點懵了，這到底是不是大明的軍隊啊？怎麼如此怪異。這未知的東西才是最可怕的，最終，他還是決定等回去以後好好找人探聽一下這個軍管區究竟是怎麼回事。

  曹文昭和英國公在這一段城牆原本就部署了一萬的邊軍和五千的錦衣衛。此次得到女真入關的消息以後，他們又迅速帶領了兩萬的邊軍和四萬的禁軍來到這裡，以防女真這個愣頭青不要命，想試試山西的深淺。此時，在這裡，聚集了整整八萬的精銳部隊。

  按照崇禎皇帝的意思，現在還不是暴露的好時候。禁軍雖然初步形成了戰鬥力，但還未到達那種能穩穩地控制所有局面的程度。而且最主要的原因崇禎皇帝沒有說出來，他怕士族們知道他秘密培養了這麼一批軍隊之後會有過激的反應。畢竟士族們有著幾百年的底蘊和貪婪的本性，說不定會做出什麼瘋狂之舉。

  這可把英國公急壞了，看到女真的那一刻，他就想用大炮狠狠地轟他娘的了，最後還是被曹文昭給攔了下來。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女真人在朔州和應州進行劫掠。

  山西的情況讓皇太極心裡埋下了一根刺，所以這次搶劫也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短短半個月以後就退兵了。但即便如此，也搞得大同、宣府兩地民不聊生。

  等洪承疇帶著人火急火燎地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了女真的屁股。這讓他也鬆了口氣。他深知自己這群人打起義軍沒什麼問題，但想和女真碰一碰，他自己也是沒有把握的。

  既然女真已經走了，那就上奏吧。洪承疇帶著人在宣府和大同府轉了一圈以後，見應該沒有人會和自己搶功勞了，奏章也就寫得誇大了一點，言稱女真看到自己帶著十幾萬兵馬過來支援，自覺地退走了。

  其實洪承疇的想法也很簡單，他現在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武將，他也有著驅除韃虜的宏圖大志。這次正好藉助這個機會給自己博一點名聲，日後有機會了也可以入住遼東，帶領邊軍和女真來一場大戰。

  這個消息讓朝中的大臣們興奮不已，開始大肆宣揚，言稱大明又出了一支可以和女真抗衡的軍隊。他們還很大方地給洪承疇上書請加兵部尚書的頭銜。崇禎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問題，這洪承疇確實是有兩把刷子，也就同意了。這就把洪承疇搞得有點臉紅。

  既然女真退走了，義軍剿滅得也差不多了，剩下的洪承疇完全能夠自己應付。其他六人就各自帶兵散了吧。朝廷也發下旨令，讓他們各自帶回部隊，等候封賞。

  到了八月底，整個北方都變得消停了不少。起義軍雖然沒有銷聲匿跡，但也都是小打小鬧，無傷大雅。朝中竟然又將崇禎剛上台時諷刺他們的「眾正盈朝」搬了出來，當然也不能少了皇帝陛下的英明領導。

  崇禎都無語了，唉，算了，就讓他們繼續意淫吧，你們高興就好。

  到了崇禎七年九月，沉寂了快兩個月的張獻忠和高迎祥又開始搞事情了。不過這次沒有在洪承疇的地盤，而是在南直隸。他們兵分兩路，在南直隸又掀起了轟轟烈烈的起義浪潮，所到之處，百姓紛紛響應，簡直就是二戰開闢了第二戰場的架勢。

  原本南直隸還算安穩，這一下將巡撫搞得措手不及。當得知這是上次河南那邊的漏網之魚的時候，更是要把洪承疇祖宗十八代問候一遍了。

  朝堂這邊九月中旬得到消息以後，也被嚇了一跳，這次是南直隸，下一步不得打到浙江福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