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024-08-24 11:47:48 作者: 喝口雪碧
  程越霖這些天雖然出差了,但司機仍舊會每天接送阮芷音上下班。

  分明以往和程越霖在車上的交談不多,可他突然離開幾日,阮芷音卻慢慢發現了那麼點不習慣。

  上下班的路上,旁邊的座位是空的。

  回到家,偌大的別墅也只剩下了她。

  阮芷音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不太能夠體會孤獨的人,可程越霖出差後,她還真的琢磨出了些類似於孤獨的感覺。

  即便工作的忙碌能讓她短暫地把這種感覺拋諸腦後,但回到家後,她總是會下意識地多拿一副碗筷,再多盛一碗飯。

  然後才發覺,程越霖並不在家。

  所以說,習慣真是最可怕的東西。

  很明顯,比起剛剛搬來別墅的那次,程越霖這次的出差帶給她的感受不太一樣。

  或許是因為,他們的關係在這段時間變好了不少。

  吃過飯,阮芷音收拾了碗筷放進洗碗機,然後獨自上樓。

  白天時,她又帶著康雨和項彬跑了趟北城的工地,這會兒脫了高跟鞋,身上還是隱隱有些疲乏。

  阮芷音走進浴室放好了水,滴了點芬芳四溢的玫瑰精油進去,躺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解乏。

  泡完澡出來,才看到顧琳琅打來的未接電話,緊接著便回了過去。

  「剛剛在泡澡,手機放在外面。怎麼了琳琅,什麼事?」

  頭髮還在滴水,阮芷音點開了免提,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和顧琳琅聊天。

  揚聲器中的傳來:「音音,你知道下周日是蔣安政的訂婚宴嗎?」

  「嗯,秦湘前幾天跟我說了,但我沒想過去。」

  阮家和江家沒有交集,阮芷音同蔣安政的關係就更不必說。這場訂婚宴秦玦肯定會去,她何必去見那群不想見的人。

  顧琳琅輕嘆口氣:「不去也好,省的又碰見秦玦。你說他們那幾個是腦殼有坑嗎?一天天的淨聽不懂人話,還想著撮合你們倆和好呢。」

  「早幹嘛去了,秦玦那一堆破事自己解決不好,等你跟他分手了才想著彌補挽回,真是仗著你以前脾氣好,活該。」

  顧琳琅輕細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氣,知道她是為了自己,阮芷音不禁莞爾。

  「好了,我都不氣,你還生什麼氣?」

  「我當然氣,房緯銳居然背著我給秦玦遞消息!」想起這事兒,顧琳琅就頓感窩火,「既然你都不去訂婚宴,那我也不去了,就讓他自己去吧。」

  阮芷音知道顧琳琅已經和房緯銳冷了好些天,到底不希望她為了自己鬧得更僵,於是委婉道:「嗯……秦湘說,訂婚宴應該會很有意思,要不你去看看戲?」

  秦湘是個藏不住情緒的姑娘,前幾天打電話給她時,阮芷音就聽出對方話里的意思了。

  想必這場訂婚宴,並不會波瀾不驚。

  那邊顧琳琅思考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我再考慮考慮吧。」

  「對了,你猜我今天在SIMO酒店的餐廳里碰到誰了?」

  阮芷音眉梢微動:「哦?碰到誰了?」

  「周鴻飛!」顧琳琅的聲音多了些打趣,「而且你肯定想不到,他居然在那相親。」

  阮芷音笑著點頭:「挺好的,院長剛去世那會兒,孤兒院好多事情都多虧了他,陳院長應該也想看他成家立業。」

  顧琳琅的語氣染上些許揶揄:「說起來,如果程越霖那會兒沒答應,他可能就成了你的新郎了。不過還好,沒耽誤人家去相親。」

  阮芷音停了會兒,又想到婚禮那天。

  顧琳琅當時給她羅列了三個新郎人選。其中排在第二位的,就是兩人在孤兒院的玩伴周鴻飛。

  周鴻飛是典型的寒門貴子,讀書時便刻苦,後來去了家科技公司,一路升至高管,又拿了股份。

  根基雖淺,卻也稱得上是新貴。

  見慣了被領養的孩子重新回到孤兒院,像她們和周鴻飛這種一直留在孤兒院不願被領養的孩子,已經算親如兄妹。

  回阮家後,阮芷音和對方的聯繫漸漸變少,但周鴻飛跟她們總是有孤兒院的情分在。

  事有緩急,顧琳琅覺得如果找周鴻飛演場戲,對方大概率不會拒絕。


  只是有可能給對方帶去麻煩。

  所以顧琳琅才說,程越霖是最好的人選。

  思及此,阮芷音搖了搖頭:「本來就是沒影的事兒,就算那時候給周鴻飛打了電話,人家也不見得就會答應。」

  「也是。」顧琳琅聲音淡淡,頓了頓,又低聲道,「不說了音音,房緯銳回來了,我先掛了。」

  通話隨即被切斷。

  阮芷音垂眸失笑。

  不過她真的有些累了,用程越霖之前送的那台吹風機吹乾了頭髮,很快躺上了床,緩緩墜入夢鄉。

  一夜好夢。

  ——

  翌日。

  因為是周六,又連軸轉了好些天,阮芷音一直睡到快十點才醒來。

  迷糊地睜開眼眸,陽光透過天空飄蕩的薄雲灑進臥室,溫暖而和煦,連帶著明媚了心情。

  洗漱完,阮芷音換上了一身休閒的運動裝,去了別墅露天陽台上的健身房。

  在國外時學業忙碌,周圍又都是足夠優秀的同學,阮芷音偶爾也會感受到壓力和疲憊。

  後來室友看不下去她挑燈苦讀的樣子,開始拉著她健身,說運動分泌的多巴胺,能夠讓人改善心情,事半功倍。

  阮芷音適應了一段時間,深有感悟,也開始定期鍛鍊。

  結束了三公里的慢跑,她關掉跑步機,拿起掛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額間的薄汗,又順手去拿旁邊柜子上的礦泉水。

  卻發現,柜子里一貫被鐘點工擺的整齊的礦泉水少了一瓶。

  阮芷音愣了愣。

  一分鐘後,她帶著疑惑走下了樓,果然看到了穿著寬鬆的運動裝,姿態閒散地靠在沙發上,專注敲著筆記本的男人。

  阮芷音眼眸微闊,眸底划過一抹驚訝:「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去國外出差前,程越霖分明告訴她,要周日晚上才能趕回來。

  程越霖淡淡瞥她一眼,薄唇翕動,語調散漫地開腔:「昨晚回來的,敲過你門,沒應。」

  其實還有些收尾的工作要處理,但他留了白博在那,自己先坐飛機趕了回來。

  原本還盼著她好歹能因為自己的離開有一點不習慣,現在看來,這神采飛揚的模樣倒像是過得挺自在的。

  程越霖心情複雜,似乎這段時間壓不住分別思念的人,只有他。

  聽到他說昨晚就已經回來了,阮芷音神情一頓,眉心微蹙。

  回想了下,他敲門那會兒自己應該正躺在浴缸泡澡,還放了平板在旁聽著新聞,所以才沒聽見。

  不過不知為何,心底默默閃過一絲捉不住的異樣,又很快被她給忘卻。

  「你吃早飯了嗎,冰箱裡還有份三明治,我去給你熱一熱?」

  程越霖最喜歡的早餐好像就是三明治,不知道是因為好吃,還是因為覺得可以帶走,比較方便。

  冰箱裡那份三明治,還是阮芷音昨天順手多做的。只是做完才想起來,程越霖並不在家。

  程越霖聞言,搖了搖頭:「不用了,今天不上班,我跟你一起吃。」

  廚房裡還有阮芷音昨晚熬的粥,程越霖起身去盛了兩碗,回到餐廳,遞到阮芷音跟前。

  這會兒已經快到中午,倒也不必吃太多,兩人都只想簡單墊墊肚子。

  餐廳里安靜下來,沒人說話。

  不過阮芷音已經習慣了和他一起吃飯的場面,氣氛也並不尷尬。

  程越霖喝完了粥,放下湯勺。

  頓了片晌,抬眼瞥了瞥她,終於忍不住開口:「阮嚶嚶,我不在家這段時間,你倒是過得挺自在。」

  阮芷音莫名從他的語氣中聽出點彆扭的意味,抬眸打量了男人一眼。

  思慮一會兒,她搖了搖頭,唇角微揚:「也沒有,其實你突然出差,我還……挺不習慣的。」

  都說人可以在21天養成習慣,而她已經和程越霖在一起住了兩個月。

  大概是兩個人生活得久了,這幾天,她總能從一些小事上察覺到程越霖的離開。

  「真的?」

  男人眉峰微揚,似是不信。


  阮芷音輕嗯了聲:「真的。」

  「看來……這些碗倒沒有白刷。」程越霖淺笑了下,伸手拿起阮芷音跟前的碗,和他的摞在一起。

  不過他像是又想到了什麼,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悠然向後一靠,修長如玉的指節緩緩輕敲在桌面。

  沉思了少頃,男人漫不經心地開口:「阮嚶嚶,你覺得這段時間,我這丈夫的職責盡得怎麼樣?」

  阮芷音沒想到他會突然尋求自己對他的評價,沉吟了一會兒,點頭道:「嗯,你很好地履行了你的職責。」

  在外人面前,程越霖足夠維護她。至於在家裡,他雖然在一些小事上龜毛了點,但也不會讓她難以忍受。

  相對於她的預期,程越霖這段時間的表現確實盡職盡責。

  可她話音剛落,就瞧見程越霖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眼神不可捉摸,卻明顯不太對勁。

  緊接著,她便得到了對方陰陽怪氣的規勸——

  「所以說阮嚶嚶,哪怕只是假結婚,我也扮演好了丈夫的職責。你既然沾了我便宜,我希望你也扮演好一個妻子,別給我戴什麼綠帽。」

  「秦玦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什麼周鴻飛王鴻飛的,你最好——」

  「克制一點,懂嗎?」

  男人云淡風輕的嗓音中,醞釀著極具暗示性的告誡。

  說完後,他含笑撣了撣衣擺,慢條斯理地起身,拿起了面前的兩隻碗。

  阮芷音倏然抬頭,對上程越霖那似笑非笑的眸子時,終於意識到為什麼自己在聽到他說昨晚就已經回來時會感覺不對。

  她努力緩了口氣,卻又頓感一陣頭疼。她必須要在次臥里裝上層隔音板,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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