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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憂傷,海岸線上奔跑的少年

2024-10-05 02:34:25 作者: 恰柑橘呀
  路行止和蘇染夭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凝重。

  「MZYZ 為什麼派你來?他們有什麼具體的計劃?」 路行止眉頭緊皺,繼續逼問著。

  偷襲者大口喘著粗氣,聲音顫抖著說:「我…… 我不知道具體計劃,只是奉命來監視你們的行動。」

  蘇染夭上前一步,身上的氣勢陡然更加強盛,宛如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你要是不說實話,可就不止這點苦頭吃了。」

  偷襲者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猶豫了片刻,終於說道:「他們…… 他們在四處回收實驗體……」

  李承言沉思片刻,神色嚴肅地說道:「看來我們得加快行動,不能讓 MZYZ 得逞。」

  路行止二話不說,一拳狠狠地打在偷襲者腹部,這一拳迅猛無比,不留絲毫餘力。

  挨了路行止這重重一拳的偷襲者,頓時嘔出一口鮮血,氣息漸弱,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

  「行止,夠了。」 蘇染夭輕輕將手放在路行止的手臂上,試圖阻止他進一步的暴力行為。

  李承言目光緊緊盯著偷襲者,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這個人,怎麼眼神變了?不對!

  剎那間,李承言手中長槍乍現,他身形如旋風般旋轉,猛地一槍挑飛了偷襲者。

  下一秒,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飛在空中的偷襲者突然爆炸,毫無徵兆,瞬間火光沖天。

  蘇染夭和路行止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呆呆地看著天空中漸漸歸於沉寂的火花。

  「他都已經交代了秘密,為什麼……」 路行止眉頭緊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夭夭,承言!」 路行止大聲呼喊著,然而,原本還在他身旁的兩人突然消失,偌大的空間內,瞬間只留下了路行止一人。

  而李承言和蘇染夭也發現了路行止的消失。

  「這是剛剛那個人的能力嗎?」 蘇染夭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

  「不是,是暮醉雲的,她也被改造了。」 李承言握著千銘的手越來越緊,關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從踏入這個空間內,大家就都被暮醉雲拉入她的領域裡了。」

  蘇染夭掃視了一圈周圍,周圍的環境顯得詭異而陰森,她緩緩說道:「暮醉雲的里空間應該只有一個才對,這種情況對我們應該是有利。」

  李承言微微點頭,目光中透著沉思:「但剛剛的爆炸……」

  「暮醉雲接受改造不是沒有可能,但我們也不清楚剛剛是在里空間還是外空間。」 蘇染夭的表情有些凝重。

  「如果我們在里空間,那應該可以找到方玉成。」 李承言說著,便動身開始尋找方玉成的蹤跡,蘇染夭緊跟其後,一路上卻一直沉默不語。

  「你想到什麼了嗎?」 李承言忍不住問道。

  「我不明白。」 蘇染夭抬起左手,輕輕摸著自己的左耳耳垂,神色困惑,「暮醉雲的空間轉換發動的條件是觸碰,可我們都沒有碰見她,就算她把發動條件改為觸碰剛剛那個人,那應該只有你和路行止碰過他……」

  「她的發動條件在變……」 李承言心領神會,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也就是說,她如果沒有接受改造,那就代表著她已經和惡司共顫了。」 蘇染夭的語氣沉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蘇染夭點點頭,目光轉向李承言,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失望:「那以你現在的實力,連保命都難。」

  李承言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腳步,依然執著地往前尋找著方玉成的蹤跡。

  「方玉成在警局裡工作,他的惡司一直在成長,共顫應該早就達到了,拋開舊情人這個 debuff,暮醉雲現在的實力也不是你可以去碰瓷的。」 蘇染夭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中迴蕩。

  「我也在……」 李承言的聲音低沉,仿佛在努力證明著什麼。

  李承言看到蘇染夭的眼睛裡是深深的失望,那眼神如同一把銳利的劍,刺痛了他的心。

  「對,你也在進步,」 蘇染夭不再去看李承言,而是把視線放在了前方那未知的黑暗中,「可你在逃避與千銘的對話。」

  「徐帆都快趕上你了,一旦他主動去與鏡影交流,他的實力很快就能超過你。」 蘇染夭的話語如重錘一般敲打著李承言的內心。


  李承言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緩緩開口:「可是千銘拒絕和我對話。」

  蘇染夭猛地回過頭,眼中滿是驚訝:「你說什麼?」

  「千銘的不認可,不是不給我力量,而是不與我對話。」 李承言的聲音中透著無奈和困惑。

  這次換蘇染夭不知道說什麼了,她呆呆地看著李承言,心中充滿了疑惑。

  「自從上次與它斷聯一段時間後,千銘比之前更敏銳了,但是它拒絕對話。」 李承言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茫。

  這樣特殊的情況,蘇染夭還是第一次聽說。

  當時李承言來到他們面前時,大家都為他那神奇的惡司而感到好奇。

  一隻惡司,居然可以在自己的能力上,獲得其他能力,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而千銘也在之後的執行中展現出了那獨特的力量。

  它的能力可以說是專門為了探案而生。

  破譯,探查,變換,戰鬥。

  千銘就像是被一個不斷試錯的工匠錘鍊出來的完美工具。

  而這樣強大的惡司,卻拒絕了它的契約之人。

  它拒絕了向上的進化。

  「可能,它真的只是在給予我力量去保護芷嫣吧……」 李承言的聲音低沉而落寞。

  蘇染夭沒有說話,與李承言並肩走著。

  周圍的空間瀰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息,仿佛連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

  過了許久,兩人也沒有找到任何方玉成的蹤跡。

  「休息一下吧……」 蘇染夭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

  蘇染夭將李承言叫到一棵大樹下,兩人靠著大樹坐下,楓葉不斷飄落,像是不會停一樣。

  紛紛揚揚的楓葉如同一場紅色的雨,為這寂靜的場景增添了幾分悽美。

  「我記得,你從來沒有跟我們說過千銘的來歷吧?」

  蘇染夭接住一片楓葉,靜靜地看著上面清晰的紋路,仿佛想要從這自然的紋理中找到答案。

  「沒有,那時候我不想說。」

  李承言低著頭,腦海中不斷重複著過去的畫面,那些畫面如同老舊的電影膠片,一格一格地閃過,刺痛著他的神經。

  「那就算了吧,那是你的秘密。」 蘇染夭輕輕嘆了口氣,將手中的楓葉隨手一扔,看著它在空中打著旋兒飄落。

  「不算秘密了,說了也沒關係……」

  李承言的眼睛深邃得如同無盡的夜空,無盡的楓葉把他拉到了那個同樣火紅的秋日。

  楓糖碼頭。

  李茗煙坐上小艇往燈塔駛去。

  晨昏線上平靜的日光慢慢消失,如同一個漸漸熄滅的希望。

  天幕由白色變成紅色再變成紫色,宛如一幅色彩濃烈的油畫。

  夜的帷幕徹底拉開,星星點點的光在海面上閃爍,像是無數雙神秘的眼睛窺視著這個世界。

  李茗煙站在小艇前端,海風拂起她的髮絲,那髮絲在風中肆意飛舞,仿佛是她內心堅定的象徵。

  李承言在岸邊望著師父逐漸遠去的身影,心中有種莫名的不安。

  那不安如同野草般在他心底瘋長,讓他無法平靜。

  「師父!一定要小心!」 他衝著大海聲嘶力竭地喊道,聲音在空曠的海面上迴蕩,卻被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無情地吞噬。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巨大聲響,那聲音仿佛是大自然無情的嘲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承言在岸邊焦急地踱步,腳下的沙石被他踩得咯吱作響。

  他的眼睛始終盯著小艇消失的方向,仿佛只要這樣盯著,就能讓師父平安歸來。

  他知道李茗煙要去幹什麼。

  他就是從那個地方逃出來的。

  不知道是什麼在驅使他,這個只有 10 歲的少年,沿著海岸線不斷奔跑。

  他的腳步在沙灘上留下一串深深淺淺的腳印,很快又被海浪抹去。

  小島上的燈塔沒有開燈,在黑暗中宛如一座孤獨的守望者。

  李承言面前是不斷拍打著海岸的浪花,那浪花如同白色的巨獸,張牙舞爪地想要把他吞噬。


  高高的海岸抵禦著潮汐海浪的衝擊,這裡沒有海灘的美好,只有大自然的殘酷和無情。

  李承言與這座小島距離兩海里,那看似不遠實則很遠的距離,已經隔絕了他的師父,那個名義上是師父,實際上是母親的人和他的世界。

  他害怕浪花,那讓他想起從前。

  那些被黑暗和恐懼籠罩的日子,如噩夢般縈繞在他心頭。

  他逃出來的那天,也是這樣的昏暗,也是無數的浪花拍打在岸邊,呼呼的風不斷在吹,像是要吞噬那個小小的自己。

  他憑著記憶找到了自己逃出來時的小船,一艘破舊的小船。那小船在風中搖晃,仿佛隨時都會散架。

  夜晚的潮汐就像猛獸,完全沒有白天的溫和。

  那洶湧的波濤拍打著小船,發出令人心驚膽戰的聲響。

  那艘破舊的小船,在猛獸的撕扯下搖搖晃晃。

  他不知道是誰把小船固定在了岸邊。

  但這艘小船,卻讓他有了找到自己 「母親」 的機會。

  就算到了現在,李承言也不知道當時是什麼在驅使著他前進。

  只知道,那天晚上風很大,浪很猛,他的衣服被一陣又一陣的浪拍打得濕噠噠的。

  冰冷的海水刺痛著他的肌膚,卻無法冷卻他心中的那團火。

  但他還是上了島。

  之後,他看到了師父的抵抗,沒有了言朔,依舊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和智慧,與那些看上去就奇怪的傢伙戰鬥。

  師父的身影在火光中跳躍,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和決心。

  看到了,在最危急的時候,師父的言朔回到了她身邊。

  那一瞬間,師父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和堅定。

  還看到了,師父的力量消散後,她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眼神中充滿了愛和不舍,卻又帶著一絲解脫。

  熊熊大火將整座燈塔卷席了。

  李承言看著死在自己面前的師父,眼神空洞。

  他呆呆地站在那裡,仿佛時間已經停止。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只是覺得自己的情感好像死了。

  他只記得自己一直在晃動師父的屍體,卻無法得到回應。

  他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聲音已經嘶啞。

  只記得後來,他回到了岸上,而師父的屍體被埋葬在火海中。

  那火海中的身影,成為了他永遠無法磨滅的傷痛。

  他的手上多了一個銘文。

  銘文不斷閃爍著,像是在訴說著什麼。

  那個溫柔的聲音告訴李承言,他的名字叫千銘。

  李承言在海岸線上走著。

  他已經脫力了,走不動了。

  每一步都像是拖著千斤重擔,但他不想停。

  是自己害死了師父嗎?

  這個問題在他心中不斷盤旋,如同一把尖銳的刀,一次次刺痛他的心。

  師父不在了……

  芷嫣一定恨死我了吧?

  李承言不敢回家。

  他和海風度過了一個夜晚。

  那夜晚的風寒冷刺骨,卻比不上他內心的寒冷。

  當他拖著滾燙潮濕的身體回到立言偵探所時,柳芷嫣和柳岳鳴已經搬走了。

  房間裡空蕩蕩的,只剩下他孤獨的身影。

  高燒讓李承言痛苦,但他還是撐著將立言偵探所打掃了一遍。

  地上的血跡,打碎的茶杯,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如同他也弄不清自己當初為何要執意去找師父一般。

  蘇染夭安靜地聆聽著,李承言的聲音平穩而沉靜。

  他的聲調不高不低,毫無哽咽之態,只是隱隱透著些許淡淡的憂傷。

  那種憂傷並非在申訴自身的委屈,反倒像是在坦誠自己所背負的罪孽。

  「所以,千銘和你有過對話?」蘇染夭打破沉默,輕聲問道。

  「嗯,但只有一次。」李承言微微頷首,目光有些游離。

  「那不是你的錯。」

  「很多人都這樣說……包括芷嫣……」李承言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蘇染夭抬起的手原本準備放在他肩膀上,卻在半空頓住。

  她稍作遲疑,最終還是輕輕將手搭在了李承言的肩膀上,緩緩說道:「但你自己一直沒有放過自己,對嗎?」

  李承言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或許吧。」

  兩人再度陷入寂靜,唯有楓葉依舊紛紛揚揚地飄落。

  「你和方玉成一樣,都被困在了過去。」蘇染夭打破這份寧靜。

  「是啊……」李承言輕輕應道,目光有些呆滯。

  就在這時,李承言的耳朵微微一動。

  「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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