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晴,戶外溫度42攝氏度,紫外線強,不建議出門,建議做好防曬防高溫......」
「滴—噗。」
一隻手關掉了手機的語音播報,手的主人看了一眼時間,隨手將手機丟在床上的一角。
「今天也這麼熱嗎?真是的,怎麼感覺這幾年比以前熱的多了。」
不滿的男聲在控訴著全球升溫,但人是要起床的。
「今天要做什麼來著?哦,先去向日葵醫生那裡拿藥,再去拿舊書。」
緩慢的從床上起來,眼神渙散的看著自己狹小的住處,走到陽台開始洗漱,樓上一盆水突然澆了下來,從面前路過落到草坪里,原本的無精打采立馬被驚醒了。
「不好意思啊,沒注意到。」
抬頭,毫無疑問是帶著惡劣的笑容沒有一點歉意的臉,經典的三角眼圓頭,正笑眯眯的看著停下刷牙的安讖。
「.......」
沒有回擊,不是因為不想,而是真的干不過。
這片公寓的租金很便宜,每個單間很小又隔得近,所以都是些兜里沒錢的人的選擇。
這些人魚龍混雜,安讖要不是實在窮的叮噹響也不會在這裡住,不過很快就會走了。
「忒!!慫貨!」
看著下面那個病鬼白臉沒搭理他走了進去,小圓頭忿忿的吐了口痰,要是剛才安讖接茬了他就能順勢下去找麻煩了。
他們倆的過節說起來也簡單,某次夜晚回來小圓頭喝醉了,看到靠在走道拿著手機打字的安讖便自然熟的湊了過去,拿著根煙便硬要往安讖嘴裡塞。
安讖沉默的躲開,小圓頭看到安讖不說話躲開以為對方是嫌棄他這個醉鬼,一股無名火就上來了,在外面老闆不給他臉,你一個住在這裡的人敢不給我臉?
然後就拿著啤酒瓶理所應當的要給他灌酒,安讖一邊向後退去,視線卻全在手機里,然後......
嗯,小圓頭自己腳滑從樓道上摔了下去,昏昏沉沉的睡在了一堆垃圾裡面。
二人的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今天搬走吧。」
做好決定,安讖將自己不多的東西放在背包里,從床底抽出一把陽傘,款式是女士的,有著白色的花邊,這是向日葵醫生借給他的。
該說不說,打著這把傘出門確實會感覺涼快許多,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問向日葵醫生她也是溫柔的笑著。
「再見了,我自己。」
最後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很久的地方,安讖走下了樓道,沒有必要去找房東。
這裡是你只要每個月交幾百塊給你接水接電,隨時可以走,本來也沒有合同之類的。
嗯,鑰匙更加不用在意,配一把鑰匙才四塊錢,誰會為了這種事情去找一個消失的人。
「太久沒出來了,有點忘記路了,向日葵醫生是住在哪裡來著?」
安讖用手指摳了摳臉,有點長的指甲抓的臉痒痒的。
拿出手機,在電話與郵件之間猶豫了片刻,安讖選擇了微。
嗯,如果不是因為現在進入了行動支付的年代,安讖說不定連微信都不想留。
「怎麼了?」
微電話打了過來,對面是一個一聽就知道是個高傲性子的冰冷女聲,好在安讖知道她就是這種語氣。
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對面便明白了安讖是個什麼情況。
「又找不到路了嗎?」
「.......」
被打斷話頭的安讖斷了弦,只能再次開始組織語言。
「在哪裡?發位置過來,我叫人去接你。」
直接說完,微電話便被掛斷了。
安讖失落的把手機收回兜里,今天也是沒有和向日葵醫生好好說話的一天。
默默將自己的定位發給了向日葵醫生,順帶回了綠飛蛾道兄的消息,說自己可能要晚點來了。
只好撐著陽傘等待著向日葵醫生的人,路人好奇的打量著這個靜止不動,沒有表情的傢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搞什麼行為藝術呢。
「是喜歡吃百奇的不說話先生嗎?我是來接你的。」
一輛白色車停在了安讖面前的路口,探出頭的是一個白色頭髮扎著幾條麻花辮的女僕。
安讖無言的點了點頭,收起陽傘,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車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讓人感到舒適愉悅。
他靜靜地坐在那裡,眼神空洞,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女僕啟動車子,緩緩駛向目的地。
一路上,她時不時地偷瞄一眼身後的男人,安讖自然注意到了視線,沒有在意。
「滴噗!」
手機發出消息提醒聲,安讖打開界面。
「發生什麼事了嗎?需要幫忙嗎?」
一處道觀中,穿著身怪異道袍,有著及肩藍色頭髮,發梢稍卷,一根髮簪紮成蝴蝶結的女子略帶疑惑的歪了歪頭。
好不容易碰上個對尋仙修道感興趣的傢伙,可別出什麼事啊。
白車開到了較為偏遠的別墅小區,很難想像在城市中會有這麼稀疏的一塊住宅區。
「您應該知道位置吧,我就不送您過去了。」
停在了小區門口,女僕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門衛眉頭微皺,她家保安也是這樣的。
「謝謝。」
小聲的道了聲謝,安讖背著包走到了門衛室,裡面是個穿著工作襯衫,紅色吊帶褲上貼滿奇怪符紙,很長的白髮扎了許多紅白蝴蝶結,頭頂上是最大的。
「咚咚!!」
用手指敲了敲玻璃窗,白髮女子揉了揉眼睛直起身來,大大方方的舒了個懶腰。
「什麼名字?來幹什麼?」
語氣懶懶的,根本不像是個在工作的人,安讖不懂,還是說保安真的少走了六十年歪路所以有恃無恐嗎?
這種服務態度真的不會被投訴嗎?
「安讖,來找人。」
「安,什麼?算了,直接說你找誰吧,我不會寫後面那個字。」
拿著登記本又放棄了寫名字,懶惰門衛選擇特事特辦。
「向日葵醫生......」
突然間想不起來了,向日葵醫生叫什麼來著?話說我為什麼要叫向日葵醫生來著?
哦...想起來了,因為當時啊,是這樣的場景。
「你有病。」
還是一個黃昏,安讖在濕地公園散步,沒有任何交際圈的他,散步是為數不多的樂趣,他不喜歡和人交流。
但身體的糟糕程度遠遠超過了他散步的心情,只是走了半小時就被迫坐在一旁的石椅上休息。
不知道這具廉價的身體還可以撐多久,希望報廢的時間晚一點。默默在心裡祈禱著,人總是怕死的。
他對消失在人間這種無聊的事情不在意,但自己的人生卻是看的重。
默默想著的安讖在自己的腳前看到了一雙棕色的小皮鞋,視線再往上,是白色的小短襪,紅色的格子裙有著碎花邊。
同樣是紅格子的披肩,胸口扎著黃色的領巾,綠色的齊肩頭髮和鮮紅的瞳孔,最後便是那抹奇怪的笑意。
cos......play嗎?
當時的安讖是這樣想著,抬著頭坐在石椅上的少年和低著頭看著少年的少女【迫真】
還真是......夠夢幻的。
【挺無聊的,怕浪費時間的可以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