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霆抖機靈了一下。
一臉的欲言又止。
沈柚橙也沒急著催他，就這麼看著他，直看得展霆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就離譜！」
展霆一臉的膈應，儼然不願意提起段不好的經歷。
但他也很清楚，此事可能關乎一些未知線索，便只能捏著鼻子，把自己一周目的推銷員經歷，如實地告知。
「你是說，遇到隧道的時候，會有NPC下車？」
沈柚橙眸光一閃，看來，她猜測的沒有錯。
規則上面說了，列車進入隧道的時候，他們需要閉眼。
但是，NPC乘客卻是通過隧道下車。
說明，NPC遵循的是另一套規則！
「那你還記得，一周目結束前一刻，你身旁都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嗎？」
沈柚橙總覺得有什麼一閃而逝，但是她一時之間沒辦法抓住。
不過她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這一定是關鍵線索點。
沈柚橙只得讓自己記下這一點。
「讓我想想哈……」
展霆是真的很認真在想了。
一旦察覺到，自己經歷過一次副本，一周目的記憶也會逐漸地恢復。
「好像還真有一件事，當時我是在11號車廂，一名NPC乘客想要吃霸王餐，要了那麼多零食和果汁，不願意給我一毛錢！」
「我這個暴脾氣不能忍了，當時就和那個傻逼撕了，然後就進入隧道了……」
「不過，進入隧道的時候，一周目我很確定還沒有結束，我聽到吹哨子的聲音，應該是列車檢查員進行例行檢查。」
「還隱約聽到幾個人交談，說什麼真倒霉，這一趟列車每隔半個小時就有列車檢查員檢查，他們為了碎銀幾兩，容易嘛。」
「我還感覺到，其中一人大包小包越過我，那蛇皮袋還蹭了我一下，我伸出腳絆了一下，那人摔倒了，掉出來好幾件連衣裙……」
頓了一下，展霆又說：「沒錯，我記得很清楚，列車衝出隧道那一刻，我就腦子嗡嗡嗡作響，醒來，就進入了二周目！」
沈柚橙半天沒有說話。
她在復盤展霆所說的那些，閉上了眼睛，沉浸式地把自己當成展霆。
驀地，她睜開了眼睛，眼底閃過一抹欣喜。
終於找到關鍵線索了！
只不過，沈柚橙一向謹慎。
所以，她需要驗證。
「看你這表情，是不是發現什麼了？」展霆搓著手，他這個幸運值不高不低，剛過及格線。
但數字66太特殊了，所以每次副本，哪怕九死一生，也能因緣巧合沾大佬的光。
就比如超市，頂多三顆星的副本，結果他們想當然複雜了，反而錯過了最佳通關方式。
又或者說，都被邊白月洗腦了。
變成了她手中的棋子。
否則，應該不等他們下班，就能陸續通關。
展霆又被邊白月算計，多虧了沈柚橙，他才能關鍵時刻清醒，不過，也被邊白月記恨了。
好在，在這個副本，又遇見了沈橙橙。
展霆已經確定了，沈橙橙絕對是一個隱藏大佬。
就是吧，還沒弄清楚，她屬於哪個戰隊。
或者，官方組織斬妖司的工作人員？
「對了，你還記得，小推車上面的零食和飲料，都是正常的嗎？」沈柚橙忽然又問。
「什么正常……」展霆剛聽到她的詢問，還有點兒莫名其妙，但是很快，他瞳孔微縮。
「咕咚！」
展霆咽了口唾沫，有點膽寒地說：「有正常的，但是也有不正常的，比如那些盒飯。」
「盒飯裡面我有看到人的腳指頭、手指，還有內臟……」
「這樣啊～」
沈柚橙思索了一下說：「你就沒有翻找小推車嗎？」
展霆一愣：「沒有啊，我可是有銷售額的呀，而且故意給我定444元，就是故意膈應我呀！」
「我當時一心想著銷售額，哪裡還有心思想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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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也想要翻找線索，就看到盒飯了，噁心的我要吐了，就沒心情翻找了。」
「嗯，等吃完飯，我們去找這次的推銷員。」沈柚橙微微地頷首，總覺得，那小推車一定有什麼重要線索。
「你有沒有覺得，太安靜了呀？」突然，展霆小心翼翼地說。
沈柚橙哼笑一聲：「哦，你才發現呀？」
展霆感覺渾身的鮮血都凍住了。
「怎麼突然這麼冷的啊？嘶！」展霆摩挲著自己的胳膊，這個年代，會開空調的嗎？
「咦，嚇死了！你看看那些NPC，他們怎麼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展霆一邊抱著自己，一邊看向周圍的NPC。
沈柚橙自然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她走了幾步，發現他們的樣子，的確和展霆描述的差不多。
「滾起來！」沈柚橙隨意挑選了一個位置，一巴掌拍到其中一名腦袋跟戴著玩偶一樣的NPC，下手那是真的沒有一點留情。
「嘶——」
NPC嗷嗷嗚了一會，一眼看到沈柚橙，立刻凶神惡煞地咆哮：「你瘋了嗎？你竟敢打勞資！我……我要撕碎了你！」
「嗬嗬嗬——」
「嗷嗷嗷嗚——」
隨著這大頭NPC一聲吼，其餘的NPC乘客們也陸陸續續甦醒了似的，一個接一個的發出稀奇古怪的吼叫聲。
有一名NPC乘客竟然變成一株藤蔓，向四面八方伸出自己密密麻麻的藤蔓枝條。
一根根的像是不停蠕動的蛇。
「哦，你說哪裡不舒服來著？」沈柚橙再次取出剔骨刀，直接拎著大頭乘客的領子，貼著他的橘子皮一樣的臉皮劃了一圈。
瞬間，他的臉蛋就多了一道彎月傷口，粘稠又散發著腥臭味的液體滲出。
大頭乘客直接就懵了。
感受著還緊貼著自己臉皮的那把刀，傳來的讓他膽寒又忌憚的氣息，他立刻就弱了：「不，我沒有不舒服！」
「是嗎？」沈柚橙又貼著傷口往裡面劃了一下，原本粘稠的液體瞬間多出更多的量，直接就順著臉頰往下流。
「可是，我最會給乘客們治不舒服了呢！」
「你這樣的狀況不打緊，兩刀就能痊癒了，治療費800塊。」
沈柚橙眼神看向展霆，他秒懂，伸出手笑言：「這位乘客，我們沈醫生一般不輕易出手，算你800塊還是打了骨折價呢。」
「給錢吧！」
大頭快要哭了。
大胖手哆嗦著掏出一大把零碎的錢票，帶著哭腔說：「就這些了。」
「行吧，看你這窮酸樣，也知道沒多少錢，我就當日行一善了！」
沈柚橙哼了哼，一臉嫌棄地看了看那些錢票，但收起來的動作卻飛快。
展霆看得嘆為觀止。
周圍那些蠢蠢欲動的乘客們，面面相覷，最後，一個個默默地坐回了座位上，佯裝出啥也沒看到的樣子。
沈柚橙將剔骨刀在大頭本就破爛的衣服上擦了擦，猛地轉身，盯著另外一個目標，陰惻惻一笑：「怎麼，你也需要我的治療嗎？」
被她盯上了的乘客是抱著一隻碩大蛇皮袋，座位下面還有一隻同樣蛇皮袋的男人。
男人瞪大了眼睛，他的蛇皮袋滿滿當當的，一看就知道裡面裝滿了不少的東西。
「我……我不需要。」
男人似乎沒想到，沈柚橙竟然會盯上了自己，他的聲音都帶著顫音。
「是嗎？可是，你剛剛一直朝著我擠眉弄眼，難道不是想要告訴我，你眼睛不舒服嗎？」
男人整個人都懵了。
有嗎？
他怎麼不記得呢？
「好了，少廢話，有病呢就要找醫生看看，千萬不要諱疾忌醫，是吧？」
沈柚橙不等他回答，就三兩步來到男人的面前，揮舞著剔骨刀，在他兩隻眼睛之間比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