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他的病情有什麼問題？
司夫人也是這樣的想法，所以同樣緊張的看著寧晞。
寧晞淡淡掃了眼他們夫妻的神色，才放下病歷道：「情況挺好的，已經符合做手術的要求了，不知二位，可否要考慮現在手術？」
聽到可以手術了，司建章消瘦的臉上，露出了喜色，一雙精明的眼裡，也露出了亮光。
司夫人也像是看到了曙光似的，激動地都站了起來：「真的可以手術了？」
「嗯，可以了。」寧晞還是那副冷然模樣的點了下頭。
司建章看著這個從頭到尾，對他們都清清冷冷的醫生，心裡雖然也激動，
但是，他到底是個謹慎的，喜過之後馬上又道：「現在手術，會有什麼風險嗎？成功率是多少？」
寧晞看向他，暗暗意外他的反應倒是快，但想到他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又不奇怪他會這樣謹慎了。
便如實道：「風險會稍微大一點，成功率在六七成左右。」
其實是百分百肯定會成功，但她可不會在司家人面前這樣說，以後再給自己惹麻煩。
聽到這話，司建章臉上的喜悅，就馬上降了下去。
司夫人也馬上垮了臉，甚至還帶著幾分責備道：「你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才這點成功率？」
寧晞冷冷掃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提醒：「司夫人，在此之前，您先生的生存率是零。」
言外之意，如果不是她，司建章都是個死人了，哪兒來的六七成功率？
司夫人一噎，心裡對她的態度很是不滿，只是現在不敢惹對方，只能把不滿咽了下去。
司建章也反應過來，這六七成的成功率，已經屬於奇蹟了。
同時，他也比司夫人更加清楚，自己可不能惹怒了寧晞，不然他就連這六七成都沒了。
所以趕忙道：「抱歉寧醫生，我這婆娘一向不會說話，你不用理她。」
寧晞不置可否。
而司建章繼續道：「那我能再問一下，現在做手術，和再過一段時間做手術，有什麼區別嗎？過一段時間，這成功率，還能再增加嗎？」
「以我來看，區別不大，再等一段時間，你的腦瘤可能會繼續萎縮，但也可能會有復發，重新增大的危險。
畢竟，沒人能保證，它不會轉移，或者是增生。
所以早點切除，肯定是上策。
但要論切除的風險，那自然是越穩定越好，可是，你應該也清楚，你的腦瘤長在什麼位置，這位置本就充滿了風險，只要有手術，就有造成傷害的可能。
所以，在我看來，不管是早點還是晚點，這風險都是存在的，只是存在的角度，不同而已。」
這些話，寧晞可不是為了嚇唬他才說的，而是實話。
不管是現在做手術，還是以後做手術，這些都是客觀存在的問題。
只不過，別人做手術，可能會難以克服，而她不會罷了。
司建章也明白了她的話，思索了會兒道：「我想先考慮一下，能晚點再給你答覆嗎？」
「可以。」寧晞點了下頭，然後轉身就走了出去。
「老公……」
「你等她走了，去把嚴主任叫來，然後再把我的病歷，發給李醫生，問問他。」司建章皺著眉道。
雖然寧晞的醫術好，可他不會百分百信任她。
「好。」司夫人趕緊應下。
寧晞離開病房，對於司建章接下來會怎麼選，她並不勉強。
然後沒走多遠，就看到司倩倩和高宇飛，一前一後走來。
寧晞腳下停了一下，想到高宇飛之前在莫家，不肯跟莫悠離婚，一副深情款款，還要放棄司倩倩的樣子。
再看看他現在，跟在司倩倩後頭的模樣。
寧晞毫不掩飾地冷笑了聲，滿眼鄙夷。
司倩倩和高宇飛自然也都看到了她。
接到她眼裡的鄙夷，高宇飛的臉色瞬間黑沉下來
司倩倩也停下了腳步。
但和高宇飛的黑臉不同，她的眼睛裡，是一種難以掩飾的嫉妒。
之前，她還以為，寧晞不過是秦宴的一個玩物罷了。
結果昨天開始，圈子裡就有消息傳出來，秦宴不但將她帶回了秦家，還特地舉辦了宴會，宣示她是未來秦氏夫人的身份！
她不明白，不過是個醫術好點的醫生罷了，秦宴為什麼會選擇她？
明明秦家那樣的世家，連她都不夠格肖想，憑什麼寧晞就能成為秦氏未來的夫人？
因此，她充滿了嫉妒和不甘，可又不敢對她做什麼，只能將這些情緒，全都藏在這眼神里。
寧晞看過高宇飛，就注意到了司倩倩這想弄死她，又不敢的眼神，
她微微挑了下眉。
然後勾唇一笑，大步往前走。
高宇飛站在司倩倩身後，所以，根本沒看到司倩倩臉上，是什麼表情。
看到寧晞大步走過來，高宇飛皺著眉頭，猶豫了下，突然出聲道：「寧晞，等下，我有話跟你說。」
寧晞和司倩倩同時看向他。
只是相比寧晞的冷漠眼，司倩倩的眼神，可就凶多了。
高宇飛看到司倩倩這表情，急忙上前，低頭跟她小聲嘀咕了兩句。
司倩倩聽著，撇了寧晞一眼，然後才哼了聲，轉身繼續往司建章的病房走去。
高宇飛這才朝寧晞走了兩步，揚了下下巴道：「去那邊說吧。」
「不用，反正這裡也沒人，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寧晞將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高宇飛又皺起了眉頭，但見寧晞不為所動的樣子，便道：「行，我就是想讓你勸勸莫悠，早點同意離婚，拖下去，對她可沒好處。」
聞言，寧晞微微愣了一下，心中暗驚。
什麼情況？
難道莫悠不想離婚了？
之前不少她想離婚，高宇飛不同意嗎？怎麼現在換過來了？
她睨著高宇飛，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話。
高宇飛看出她的想法，道：「我已經想明白了，既然我們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什麼可挽留的，看在那麼多年的感情上，我好聚好散，也算是給彼此一個體面。
你是她好朋友，就好好勸勸她，別搞得太僵，到時候受傷的，可還是她自己。」
聽著高宇飛一改之前的說辭，完全調換了角色的樣子，寧晞心裡更疑惑，同時也更擔心起了莫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