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寧蘭重複著這句話,還一直扯著自己的頭髮,一看就是發病了。
寧晞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可是看了一會兒,那心就沉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寧蘭抱著頭,嘀嘀咕咕重複著。
寧晞逐漸鬆開了緊握著的拳頭,「小姨,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查清楚的。」
心下再次劇震,寧蘭眼睛裡的驚慌和緊張,再也掩飾不住。
只不過,她低著頭,寧晞沒有看她的這些情緒。
而寧晞說完這些,也沒有再留下,轉身走了出去。
聽著她離開的腳步,寧蘭高懸的心終於慢慢落了下來,但是,還不等她徹底放心,走到門口的寧晞,突然又回頭看著她道:「對了,你認識劉喜勝嗎?」
聽到這個名字,饒是寧蘭的定力再好,也控制不住的驚了一跳,雙腳更是一軟,直接歪倒在地上。
但她還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乾脆倒在地上,抱著頭繼續喊不知道。
寧晞看了她一會兒,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去。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樓道里,寧蘭蜷縮著的身體,才慢慢鬆懈下來。
她躺在地上,心如擂鼓地跳動著,腦海里,全是寧晞剛才的問題。
劉喜勝……她怎麼會知道這個人?
難道說,寧晞早就在查這些事了嗎?
想到這裡,寧蘭渾身一個激靈,趕緊又爬了起來。
踩著滿地狼藉,趕緊跑到了臥室,收拾了一個包袱出來。
但是,等收拾完,她又想到了什麼,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趕緊關上了家門,等待著。
寧晞的心裡遠沒有她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平靜,那個念頭一直在她腦袋裡盤旋著,而且越想,越讓她感覺心驚。
她爸爸為什麼會失蹤,寧蘭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還有媽媽呢?
她知不知道寧蘭做的事情,是不是有留下什麼?
無數問題不斷地冒出來,讓她有一種現在就想回老家,親自去查清楚,當初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的衝動。
但最後,理智還是將那些衝動壓了下去。
因為她現在不可能立馬回去,而且,她知道以她自己能力,就算回去,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查到什麼,太浪費時間。
不過,眼下她也有一個很好的目標,就是趙大姑。
看她和寧蘭的對話,肯定是知道是,
只是,她這會兒不知道趙大姑住在哪裡,所以想了想,她還是打電話給了向川南。
一是要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他,二,也是想讓他查一下趙大姑住在哪裡。
向川南聽完沉默了一會兒,道:「好,我馬上去查,不過我這裡,也剛接到了關於那劉喜勝的消息。
當初,他和你的小姨夫趙海成,似乎一起做過生意。」
向川南得到這消息,正準備告訴她呢,沒想到她先打電話過來了。
「趙海成……」
「對,趙海成年輕的時候,去N市跑過商,做過黃碟的二道販子,劉喜勝是他的下線。
只是他們倆販賣的東西,不是什麼好玩意,所以後來被嚴打,劉喜勝還進去呆了三個月,時間大概是在你爸爸失蹤前的九個月前,等出來他就不做了。」向川南道。
寧晞沒想到,向川南這麼快就查到了這麼多東西。
而按照他說的,那這個劉喜勝,在寧蘭和趙海成結婚之後,還是和趙海成有所來往的,所以她剛才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寧蘭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她肯定是認識劉喜勝的。
就是不知道,他們和她爸爸之間發生過什麼事。
「哥,先找趙大姑吧,從她這裡問。」
「嗯。」
向家人的辦事效率一向很快,寧晞才離開寧蘭這邊沒多久,還沒回到醫院,就又接到了向川南的電話。
「找到了人,我已經把他們帶了過來,你直接來我這裡吧。」
「好!」寧晞聞言,立即調轉了方向,按向川南說的走了。
趙大姑和自己男人劉運來連租房都沒到,就被人攔下來,然後帶了過來。
等寧晞到達向川南說的地方時,裡面的趙大姑和她男人,早已經被嚇破了膽子。
向川南安排的地方,是河運碼頭屬於向家的一個倉庫,他已經先到了,正站在車子旁等著,看到寧晞開著機車過來,眼前微微一亮,旋即勾出笑容。
「原來你會開這個?」
「嗯,以前學的。」寧晞也對他笑了笑,然後道:「他們人呢?」
「在裡面關著呢,等下你先別露面,我去問。」向川南道。
對於審問人,他們也是有一套的,而且趙大姑知道寧晞的身份,如果她要是露面,回頭被反咬一口就不好了。
寧晞想了想,同意了他的提議,然後才跟著他一起走了進去。
「嗚嗚,你們到底是誰啊?幹嘛抓我們啊?我們就是一老實人,啥壞事都沒幹過啊!」
「是啊,是啊,我們就一老實人!」
趙大姑和劉運來被丟在一個角落裡,雖然沒有被捆綁住,但是面對向家這麼多保鏢,早就嚇得不敢動了,只是兩人靠在一起瑟瑟發抖。
看到向川南過來,幾個保鏢自動讓開了一條路,趙大姑和劉運來也抬頭看過去,見是個完全沒見過的人,心裡更加忐忑迷茫起來。
「你是趙海芳?」向川南一改往日溫潤的氣質,面色冷肅,目光銳利地看著她。
趙大姑哪兒受得了這樣的氣勢,馬上就點頭認了:「我、我是……」
「趙海成是你弟弟?」向川南沒有直接問,而是一步步地引導她。
趙大姑聽到這話,心裡就嘀咕,怕這些人其實是想找趙海成,她是被牽連的。
便忙道:「是、但他已經死了,而且我跟他關係一直也不好,他的事情,我可都不知道啊!」
「是嗎?但你和他老婆說話的時候,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向川南勾了下嘴角,故意把他們已經知道她去找了寧蘭的事,露給她。
而趙大姑一聽,果然就篤定了心裡的想法,自己是被連累的,急忙道:「是是,我是說了些,但那都是些陳年舊事,和現在沒關係啊!」
「那你先說說,是什麼陳年舊事。」保鏢給向川南搬來了一把椅子,他順勢坐下,翹著二郎腿道。
他平時都是一副優雅溫和的形象,但翹起二郎腿來,也絲毫沒有什麼違和感,甚至還真有種,臉上笑嘻嘻,手裡biubiu的黑老大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