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嘴唇綿而涼, 很快就碾磨出難以收拾的熱度,像要融化的軟糖, 甜潤的纏溺在他齒間。【,無錯章節閱讀】
她沒任何抗拒,反而發著抖跟他在沙發的一角擁抱,不在乎他滿身的血腥和苦藥味,聽他的話,在沒力動的時候還努力地回吻。
學習復刻。
也她一直洶湧鼓動著的願望和本能。
容野無路退了,徹底跌進懸崖。
他終於明白, 那些瓶瓶罐罐的藥治不好他,止不了他的血,醫不了他的心病, 他早就已經病入膏肓,喻瑤能夠解救。
容野心裡一半蜜糖一半沉暗,不確定等這個吻結束之後, 瑤瑤會不會後後覺地發現他面目憎,抗拒他躲著他。
然而容野也沒等太久, 發生的事就又給他上了一課,他家這個寶寶吧, 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推斷。
別說躲或怕他,要他在家裡,小姑娘一會兒沒跟他掛在一起都嫌異地太遠。
不說了要她練習麼,好得很, 喻瑤小同學嚴格完成阿野老師布置的作業, 絕不含糊。
自從學會接吻這件事, 清早醒了她要趴在他身上賴著親親,吃飯開始前也必須要足夠的接吻儀式,飯後甜點的時候她自己舉一反三, 含一小口奶油,貼在他唇上,不管不顧地把軟潤舌尖探給他,睡前她洗得很香,變本加厲窩在他臂彎里纏著吻,驗不夠唇舌交纏的親昵。
容野每天都在愈發炙熱的擁吻里翻來覆去的死。
渴望折磨。
他總貪心無度,得到了吻,就想要多,想要她的全部。
容野極力恪守著底線,再動情難捱也能往下壓。
寶寶就不管那些了,天然萌還渾然不的誘,她也會呼吸灼燙,心跳失衡,眼睛失焦地輕喘,她不懂根本的原因,會深的,進一步的痴纏,在他口和懷裡找填不滿的慰藉。
喻瑤學著電影裡的女孩子,天真又朦朧地問他:「我們現在麼關係。」
他斬釘截鐵回答:「戀愛關係。」
「戀愛能……」她皺起秀麗的眉,歪頭看他,「再也不分開嗎?」
容野喉間甜澀糾纏著,從背後把她抱住:「對,不分開。」
喻瑤咬了咬唇,憂慮地低下頭:「上次趙醫生說我,病了,麼都不懂,也不道以後能不能恢復,要靠你養著,萬一你後悔了怎麼辦。」
「不後悔,」他閉上眼,聲像低低的哽咽,「會後悔的人你,你記著,來不及了,既然在那場雨里被我看見,帶回家,你就沒新選擇的權利,能我。」
「不恢復我就一輩子陪你照顧你。」
「恢復了……」他眼尾泄露了一絲血色,「我去追你,不管你多厭惡我,都不能把我扔下,瑤瑤,我也……沒那麼糟,我從小到大一直愛你。」
愛你。
想著你。
在不能靠近你的時候,每天每夜都在為了能去見你而拼命掙扎著。
喻瑤似懂非懂,在他懷裡轉過身,抿著一點無辜又慧黠的:「我看電影裡的戀愛關係,不止抱抱和接吻,還要在床上——」
「啊,不止床上,」寶寶特別嚴謹,掰手指頭給他數場景,「沙發上,浴缸,餐桌,窗台,還牆和門——」
容野額角筋絡直跳。
喻瑤清脆地一拍手,眼神水洗一樣,又純又乖,探究欲極其強烈:「在那——麼多地方翻滾,不,不穿衣服!」
她委屈:「為麼你不對我那樣啊,為麼我不能,你不愛我的嗎?」
容野都分不清到底被寶寶給求歡了還撩撥了,當時就想把當初給她選片子的自己就地弄死,他來不及把每個電影都全程看過一遍,能通過簡介和影評判斷適不適合,因為怕瑤瑤自己在家無聊,特意選了很多給她挑。
萬萬沒想到這也能翻車。
外表看起來挺正經純潔的片子,結果尺度堪憂,讓他家學前班心智的寶寶把不該看的全看去了。
喻瑤越想越傷心,指控他:「你跟我在床上,都不肯脫衣服,抱,抱緊了還要躲——」
容野神經要炸,想去捂寶寶的嘴。
她還特別敏捷,絕不讓他如願,一邊躲開鉗制,一邊小嘴兒叭叭的超能說,核心主題就容野不夠喜歡不夠疼她,不然怎麼都沒光溜溜跟她抱在一起做那種親密運動。
小姑娘講著限制級成人話題,偏偏臉蛋兒特別清純,眼裡兩汪剔透的水,跑動的時候連衣裙的肩帶還掉下去一邊,露出了纖薄奶白的肩膀。
純的要死,又全然不自的欲,光著腳站在那裡,對容野來說就天底下最大的蠱。
喻瑤說得入情入理,快靠腦補把自己哭,眼眶發紅地看著容野。
容野不說話,也沒解釋,直接大步過去把她拎起來放到桌子上,掐著後頸恣意親吻,她起初被取悅了,歡快地晃蕩著小腿,漸漸卻不動了,肌理緊繃起來,小巧腳趾不自覺內勾起,動情地往裡蜷,臉頰也紅得充血。
她老了,容野才略微放開,額頭抵在她肩上平復呼吸,忍著就要壓制不住的欲求。
他嗓子啞著,一時說不出話,卻聽見喻瑤的聲音響在她耳邊:「老公,電影裡說,會疼,你不怕我疼。」
容野愣了,抬起頭盯著她,她嘴唇些紅腫,抿了抿小聲說:「……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願意,我不怕疼。」
她給他至高無上的特權。
他卻不能那麼輕易地掠取。
他害怕瑤瑤恨他。
容野加迫切地要撕開禁錮他的牢籠,他連帶瑤瑤走出這個房子去看看陽光和海都做不到,他甚至沒能夠許諾她未來和一生的自由。
喻瑤不懂這些,她想跟他無限度的親近,彼此依偎和纏綿。
自從道了戀人間不穿衣服的運動象徵著最親密的情,她就總小心思蠢蠢欲動,黏在容野身上無意識地做著引人失控的惡事。
容野拒絕不了她,時刻懸在越過底線的邊緣上,他怕自己抵不住引誘會發瘋,在瑤瑤懵懂時就替她做一生的決定,也怕他頻繁地回到私宅,會在即將跟容紹良針鋒相對的時候給瑤瑤引來危險。
他哄著喻瑤,求她再等一等他,他馬上就會帶她從這裡離開。
在這之前,他幾天的時間不能經常回來看她。
喻瑤聽完以後,很乖地低下頭,腦袋點了點,長發也跟著一顫一顫。
她抱著他給她買的毛絨小狗,安靜地蜷起來,容野見她這樣,心疼得暴跳,把人摟過來沒章法地吻。
喻瑤垂著眼帘,聽話地說:「我道你事,你不用擔心我,我自己也以。」
容野目光沉沉。
他不得不暫時放她一個人。
看她真的答應,他又滿心陰霾。
瑤瑤還沒恢復,他就已經在患得患失,怕她沒那麼需要他了。
迫不及待地想對她掠奪,想徹底占為己,想把她的全部都攥住,容野道,自己要再不拉開一點距離,一定會忍不住對她肆意妄為。
容野手指扣緊。
等他解決掉外面的麻煩,能作為一個完整的人帶她走的時候,他絕不再猶豫。
容紹良那邊的勢頭在逼緊,容野間斷斷續續回來過幾次,能停留很短就必須離開,甚至來不及好好陪瑤瑤吃一頓飯。
喻瑤這次也格外乖,從來不鬧,容野安排了兩個信得過的阿姨照顧她生活,陪她說話,阿姨給他的反饋也都非常好,說小姑娘按時吃飯睡覺,看不出麼不高興的,還會自娛自樂,除了心智像個小孩兒之外,都非常讓人放心。
……放心?
越這樣,容野的心越懸在尖刺之上,火炙油烹的煎熬著。
瑤瑤怎麼……不想他了。
小女孩一時的新鮮麼。
跟他朝夕相處才滋生出來的依賴,等到她心境穩定了,不那麼害怕了,又保持了距離,她就不非他不了,嗎。
瑤瑤並不真的喜歡他,不過……她身邊沒別人,就他一個而已。
他走了,她很快就習慣,不會再那麼眼巴巴地等著他。
那個家裡,又沒人等他回去了。
之後三天,容野所處的環境水深火熱,一次都沒辦法回家,也不敢回家,怕瑤瑤不會再朝他撲過來,怕看到她冷淡疏遠的對待他。
被她垂憐過之後,如果再讓他墜入冰窖,還不如直接要他的命。
容野每天能夠做的,用手機看一看家裡的監控,看她穿著各式各樣的小裙子,怎麼開心自在,根本不想他的樣子,唯一能慰藉的,僅僅瑤瑤還在他的房子裡。
那些陰暗扭曲的念頭掙扎著往上冒。
如果一天她想逃走,她不要他了……
他就把她抓回來困住,死也不會放手。
第四天,容野了一個能夠短暫喘息的晚上,一刻不停地要往家裡趕,上車時習慣性地打開監控,卻沒在畫面里找到喻瑤。
她經常出現的地方都空的,今天負責陪她的阿姨在保姆間裡睡著了。
餐廳,客廳,她看電影的屏幕前,外面的庭院裡,哪裡都沒。
瑤瑤仿佛憑空消失。
容野的身像在這一刻失去覺,脊背竄上刺骨的冷,車在不要命地往家裡開,他牙關里滲出絲絲的血腥,往前跳著監控的時間。
半個小時前,瑤瑤提著一個很小的包,解開了家裡的幾道指紋鎖,自己離開的。
容野幾乎崩潰,車開進地下車庫,將將停下時,他撞開車門直奔家裡,一雙腿以往踩著刀尖都不會打顫,這麼短的一段路卻幾次踉蹌。
元洛看得又怕又難過,按著吩咐趕緊鋪開網去找人。
容野到了家門前本能地想踢開,卻唯恐瑤瑤已經回來了,會嚇到她。
他衝進去,放輕腳步喊她,家裡安靜得毫無聲息,她吃過的小糕點都收拾乾淨了,看電影的屏幕關著的,衣櫃裡的裙子還整齊掛好,沒一件帶走。
麼都在,瑤瑤沒了。
連她身上清甜的息都跟著消失,像從來沒存在過。
容野眼睛赤紅,轉身狂奔出去,心被撕扯碾磨地拼湊不起來。
他奪過元洛手裡的鑰匙,上車就嗡的往外開,私宅的大門距離車庫出口並不近,而且一大半都半成品,處在空曠的黑暗。
車開到最黑的一段時,他灼燒的眼尾猝然捕捉到一點微弱的亮度。
不燈,不手機,像……玩具。
他最熟悉的玩具。
車戛然停下,在還未修繕好的地面上磨出刺耳的聲響,受到聲音刺激,那一小團光亮憐巴巴地動了動,發出一點很微弱的音。
容野的呼吸和心跳都像凝滯住,下了車,一步一步朝那團光走。
它太低了,即使走近,也要蹲下去才能看清。
容野腿僵的,骨節繃得酸疼,他慢慢低下身,看見一毛絨小狗玩具,小狗的胸口央,一顆很傻的心形,鍥而不捨亮著暖色的光,召喚他過來。
他買的,瑤瑤每天在家都愛不釋手抱著的小狗。
那團光被女孩子細白的手指緊緊摟住,她掛著乾涸淚痕的臉就藏在後面,如在陰暗密林里獨自走失的年幼公主。
她抱著腿,在漫無邊際的陌生黑暗裡縮成一團,靠著一個玩具取暖照明。
容野如同失聲,說不出話,神色也都隱匿著,他把喻瑤扛起來,死死扣住她,顧不上那輛車,在黑漆漆的通道里往家的方走。
喻瑤沒哭,摟著他脖頸發顫,很小聲叫著「老公」,也沒得到他回應,越來越快的腳步,和他混亂沉的呼吸聲。
阿姨已經因為失職被元洛帶走了,家裡沒別人,門鎖住以後,容野沉默地刪掉了喻瑤的指紋權限,這套偌大房子就成了藏起她的囚籠。
他一直不說話,抱著喻瑤徑直進客廳,又鎖了兩道門,接著扯下頸間早就鬆掉的領帶,把她兩手腕綁在一起,再緊緊攥住。
「寶寶不怕,我回來了,家裡不黑了,」他眼睫低垂,再開口的時候嗓子已經啞得難以成句,語依然溫柔輕哄,動作卻非常極端,「別哭,哪裡疼,老公給吹吹。」
喻瑤愣愣看著他,睫毛上掛著一層生理性的水霧,卻並不被他現在這幅樣子嚇出來的。
容野還不肯抬眼直視她,綁住她了也不能放心,到處尋找能夠安全的東西,沒。
沒麼能束縛住瑤瑤的。
他能用小毯子把她裹著,來回蓋了幾層,端她愛吃的零食,吹到溫度適宜的熱水,都擺在她面前,如履薄冰地小心餵給她。
喻瑤沒害怕,自己也說不出原因,眼淚一滴一滴掉下來,濺在他手上。
容野怔了一會兒,終於抬起頭。
他臉上毫無血色,那些本來在臉頰和唇上的淺紅,都淤積在眼睛裡,濃得懾人。
「瑤瑤不膩了,不想留下來,」容野低聲問,「為麼跑出去,要去哪,不想……再見我了,嗎。」
他唇邊著,卻比哭泣讓人心酸:「還說,過了這麼久,瑤瑤已經看透我了,也覺得我怕,麻煩,就應該趁早躲開,不值得愛。」
「你後悔說喜歡我嗎。」
「不也後悔抱過我,吻過我。」
「就算之前不怕我,現在也該怕了,」他眼前也模糊,看不清她的反應,堅持說,「我就這樣一個……會把你綁住關起來的人,不顧你的意願,惡劣自私,不配——」
容野後面的話沒能說下去,被捆住雙手的女孩子吃力地傾身過來,很笨拙地輕吻在他濕冷的嘴角上。
他停住。
喻瑤眨了眨潮紅的眼睛,繼續親他的唇,嘗到一點咸澀的滋味,忍不住探出舌尖,輕輕舔過去,又叫了他一次:「老公。」
她近在咫尺,努力哄他:「不哭。」
容野忽然撐不下去,把人壓在沙發背上,抓住她綁縛的手腕壓過頭頂,覆上去不顧一切地吮吻,她也沒閒著,拼命動作,試圖憑扭著就能把身上的衣服掙脫下來。
她不想穿衣服。
她想黏著他做最親密的事。
容野摁著她,越索取越發狠,把她舌尖吮破,自己口腔也到處傷,彼此淡淡的血腥交纏著。
「我以為找不到你了。」
「你這些天沒想過我……」
「看你背著包走,我——」
喻瑤累了半天還脫不下來,委屈得爆炸,聽他這麼說,忍著的眼淚突然湧出來,不管不顧塗在他頸窩肩膀上,嗚嗚咽咽的控訴。
「憑麼,憑麼說我不想!」
「我和電影裡學的,我要哭鬧,會讓你越來越討厭我,不想回家,我乖了,裝成一點也不在乎,你,你才會視我!」
「我不想你,你就想我。」
「我不找你,你就捨不得我。」
「這套,套路懂不懂!」
「我道你每天從監控里看我,還找人管我,我就讓你道,我麼都能自己做,我不需要你,看你緊張不緊張。」
女孩子清澈見底的眼睛被淚盈滿,閃動出無數他的倒影。
「為麼你之前還經常回來看我,這三天,一次都不回來了。」
「我已經很努力地假裝,沒做錯麼事,為麼等了那麼久,從晚上到天亮都睡不著,你還不出現。」
「你才不想我!」
「說喜歡我都假話。」
「還不肯脫衣服給我看,也不讓我脫!不跟我在床上桌子上沙發上做那件事!」
寶寶的委屈能填滿大峽谷。
「我以為,以為你不管我了,今天才跑出去想找你,就算找不到,你發現我不見了,也會擔心一下,說不定就回來能讓我見到你。」
「我的小包里麼都沒,就裝了你的照片。」
「你不道外面多黑,我出去連路都看不到,好嚇人,我等了那麼久你才找到我,又把我綁起來,像,像小豬仔一樣扛回來!我——」
喻瑤開合的紅唇被人低喘著深地吞沒,舔吮噬咬,想把自己給她,隨她怎麼懲罰折磨。
她哪裡需要費這麼多心。
她根本用不著學。
要喻瑤,她不言不語地在這裡,就已經足夠他赴湯蹈火。
不安忐忑,患得患失,害怕被拋棄,以為自己得不到戀人的在意和情,這些他的,怎麼能讓她來會。
容野沒理智了。
領帶在糾纏里散開,女孩子得到解放的雙手沒逃離或推拒,而用盡力抱住他,去扯他的衣領。
反正捅破了天,也一門心思要脫老公的衣服。
光溜溜滾在一起,才代表真愛無敵。
容野扯斷了最後一根弦。
如果前面深淵,跳下去就粉身碎骨,他也要去。
哪怕以後她怨恨他,今天他也回不了頭。
他家瑤瑤已經滿十八歲了。
容野抱起她上樓。
樓上臥室的床頭櫃裡……他藏起來的用品,夜夜她不管分寸地撩撥,他生怕哪一次控制不了,就提前準備了,塞在柜子最深處,列為不准碰觸的禁區,到最後……還要用上了。
容野襯衫被她靈巧地扯掉,輕飄飄掉在台階上。
皮膚炙烤著,催促著滿室溫度飆升。
他最後問:「瑤瑤,兩個人最親密的事,第一次很要,沒反悔的餘地,還會疼,你不真的願意。」
「願意。」
他仍然認為小女孩簡單的幻想,如果途難熬,她會掙扎。
容野親她染紅的耳垂:「如果不想就喊我,隨時叫停。」
他以停,以忍,要她不走,她留下來陪他,他做任何事都心甘情願。
沒人止。
疼痛酸癢,火熱灼燒,橫衝直撞或洶湧愛意。
都用身交付彼此。
凌晨天快亮時,容野還沒能合眼,環抱著身邊軟綿綿入睡的小姑娘,低頭吻她輕顫的睫毛。
他人生的千瘡百孔全被她填滿。
如果夢,他想用自己一切,換她變成真。
八月,盛夏最熱的時候,容家內部天翻地覆,沒太縝密的籌備,也沒足夠安排的時間,憑著一個容野,就讓穩坐泰山的容紹良措手不及。
變動發生時,喻瑤已經被轉移到妥善的地方,仍舊被末路的容紹良掘地三尺找出來帶走,當做威脅的籌碼帶到容野面前。
這喻瑤第一次看到不在家裡的容野。
他挺拔地站著,就她目光的最心。
那麼兇惡冷戾,要把人碎屍萬段的樣子,別人好像都在怕他,她仍然喜歡。
喜歡得……
麼都以做。
容紹良的人沒用刀槍,而用抽滿的針管對著她,刺進她皮膚里,等著她哭叫求救,讓容野崩潰一敗塗地。
喻瑤受制於人,還驕傲地翹了翹紅唇。
不真當她傻。
她才不傻,她的眼淚對一個人流,她道自己要保護誰。
她老公才不怕這群渣渣,他現在需要一個出其不意的空檔。
既然想把針□□不能,那反過來呢。
千鈞一髮的時候,喻瑤著看了容野一眼,在無人能預料的情況下,突然摁住給她打針那人的手,幫他把藥劑推進去。
死線上也能跳個舞。
她才不做容野的傀儡和累贅。
雖然她生病了,沒智商,個會撒嬌耍賴親親抱抱滾床單的小拖油瓶,她也能用。
一瞬間的意外和糟亂,足夠容野鋪天蓋地的反撲,藥給喻瑤打進去了一點,剩下的大半管全被扎進容紹良蒼老的身里,讓他也嘗一嘗。
傍晚的醫院,容野站在病房外,那扇門虛掩著,關得並不嚴,醫護進進出出,偶爾一個瞬間,能透過縫隙看到喻瑤的身影。
他卻無法靠近。
容野低下頭,盯著自己的掌心,昨晚她還依戀在這裡,蹭過吻過,今天的他之於她,卻已經成了最不堪的陌生人。
趙醫生從病房裡出來,貼心地把門帶上,看著容野的反應,輕聲說:「應該為喻小姐高興,如果等著自然恢復,不道幾年才能好轉,經過那管神經藥物的微量刺激,她車禍的後遺症已經恢復了,也算因禍得福。」
「她現在的記憶和心智都恢復到車禍之前,不那個處處需要你照顧的小孩子了,你最好進去看看她……新認識一下。」
容野濃墨浸過的眼睫動了動,乾澀的唇角上挑,又微顫著落下,固執抿住。
新……認識。
要把他擁過的都一筆勾銷麼。
他的夢醒了,現告訴她,他得到再多,也奢望的泡影,他掙扎著想要換取的那個人,現在……真的把他當成了洪水猛獸,甚至回憶起這幾個月的親密纏綿,還會厭惡吧。
容野的手抓在門把上,停了許久,貼近了聽裡面輕微的呼吸聲。
「瑤瑤……」
他嗓音低到聽不見。
為了她他以無所畏懼,面對她,他卻覺得自己卑劣不堪。
除了強迫,死不放手,再把她困住一次,他一時都不道怎樣才能留住她。
然而被愛過,被那麼珍惜依戀地在乎過,他已經被瑤瑤慣壞了,還要怎麼承擔她的抗拒和漠然。
容野記不清過了多長時間,走廊窗外的天色從橘紅到落幕,浸染了一片濃黑。
他終於推開門走進去。
在門開的瞬間,他也看見了一門之隔,和他面對面站著的那個人。
她還穿著同樣的裙子,長發他早上親手綁好的,仍然他最戀慕的眉眼,容野道,眸承載的東西不一樣了。
容野狹長的眼尾漸漸泛紅,揚眉朝喻瑤了一下,撐著無法無天的囂張來掩飾脆弱:「初次見面。」
他聲音盡力保持著平穩,也控制不了顫抖。
這的確……他真正意上跟她面對面的初識。
喻瑤背對著窗外的月色和星光,面無表情盯著他,直看到他要承受不住,她才放任眼淚流下來,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誰和你初次見面?」
「容野,」喻瑤咬字清晰地念他名字,「不我照看了兩年的病人嗎,一邊喜歡我,一邊趕走我,我學被排擠,不你幫我出嗎,我在山裡走丟,不你背我回來嗎。」
她手臂無止盡的用力,把他清瘦的脊背抱緊:「你去學校一次次看我,趁我在教室睡著的時候親我頭髮,要不為了見你一面,跟你光明正大談個戀愛,我怎麼會藝術節從台子上摔下來進醫院,怎麼會追著你跑出去又遇到車禍。」
「怎麼會……」她抬起頭,跟他四目相對,「了老公。」
喻瑤鼻尖通紅著,流露出在家裡時傻萌萌的嬌憨,指著他質問:「容野,你不想反悔,我不你手把手照顧的寶寶了嗎!」
話沒說完,腰就被手臂死死勒住,要陷入皮肉里。
窒息和疼痛都不足掛齒,男人落下來的吻和流進她頸窩滾燙的淚,才灼得人想哭。
這麼多年,他一個人匍匐在無邊的暗影里,到底受了多委屈。
喻瑤抬起手,撫摸他冰涼的後頸,閉著眼回吻他。
「你相不相信……我在還沒見過你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失憶的我也我,傻了的我也我,我這個時候會愛你,那就代表任何時候都愛你。」
「為了抓到你,我大半夜列了好幾張紙的計劃……」
容野能低低地反覆叫她名字。
他以為要崩塌碎裂的世界,折出無數的光。
喻瑤踮起腳和他擁抱,著說:「恭喜我,神明抓捕計劃成功了,我逮到一個給銀河系都不換的老公。」
大一下學期開學之後,喻瑤回去上課,身邊高調帶了閃瞎全校的男朋友,神仙顏值以先放一放,問題,這位最近天天上頭條,容家偌大產業最年輕的繼承人。
財經新聞里不苟言,生人靠近都得當場掉空血條的容二,出現在喻瑤身邊簡直像被人魂穿。
學校里的八卦群,尤其容野和喻瑤這種賺足眼球的組合,怎麼能不亢奮,前仆後繼跟著人家小情侶的行蹤,時時跑去學校論壇匯報,一個帖子頂到全校最熱門。
「我他媽看見了啥——我今天幸跟喻瑤上同一節公開課,進教室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抖腿了!不光我,身邊姐妹們都在等著嗑cp,結果!容野一開始居然沒來!我們都差點哭出聲,以為今天看不見甜甜的戀愛現場!」
「然而萬萬沒想到,咱容二踩著鈴進教室,他推門一瞬間光芒萬丈啊我操,我都覺被神光普照了我能就地飛升!然後他單肩背著包,左手奶茶,右手電腦,直奔後排的喻瑤,這時候我們才發現小丑就自己!喻瑤早給親親老公留好位置了,撐著下巴眯眯的樣子絕美!」
「接下來就虐狗時間,我艹我服了啊,容野受過麼專業培訓嗎,教授開講之前一分鐘,拿皮筋給老婆扎頭髮,還扎特美比我這個手殘強一萬倍,馬上餵奶茶,給擦嘴角,另外一手輕鬆開電腦操作界面,手腕骨夠我舔一年嗚嗚嗚嗚,最驚悚的容野給她記筆記,寫完一頁紙就要討吻天吶!」
「那麼高冷的一個人,在上百人大教室里,趁著教授轉身,居然手指點著自己臉頰,讓喻瑤親他!天理不容!」
「我本著死就死透的原則,又跟著小情侶去食堂,的你沒看錯,校花和霸總也會去食堂吃飯!」
「好的我想我get到了霸總的思路了,他不去吃飯的,他專程去虐狗秀恩愛的,我真謝謝他了!」
「合理懷疑容野的手臂開過光的,承底線永遠的迷,為麼我認識的男生一個裝滿的餐盤需要倆手端,容野怎麼就能一手端東西還能一手護老婆!排隊出來的時候個男生猴急地差點撞上喻瑤,容野的眼睛不自動追蹤器!他居然端著盤子一滴湯沒撒,另一手伸過去就把老婆攬懷裡,手心還蓋在她頭上!」
「那種保護欲的動作我靠,一眼看過去能把人千刀萬剮,還得喻瑤哄哄才好,臥槽臥槽,到底誰寶寶啊!容野才吧我的天!」
底下回復已經逼近百頁,靈魂發問非常統一。
「校花到底麼時候正式出道!我們想光明正大嗑榮譽cp!」
街邊的梧桐葉在地上鋪了一層的時候,喻青檀和程夢從國外回來,容野特別低眉順眼,勾著喻瑤手指,別彆扭扭跟她商量:「你帶不帶我見家長。」
�
�瑤忍著搖頭:「不帶。」
容野不出聲了,目光垂下去,唇斂了斂,啞聲說:「那我就硬闖。」
喻瑤戳他肩膀,不忍心繼續折騰他:「為麼要我帶,那也你家,也你的爸媽。」
約好見面的那天,喻瑤抱著書下課出來,容野站在教學樓外,穿了一件很學院的白襯衣,旁邊輛鋪著小軟墊的單車。
喻瑤驚奇。
容野眉梢蘊著:「要帶的禮物都在車裡,提前停在爸媽樓下了,我小時候就很想……很想一天能騎單車接你放學,瑤瑤,滿足我。」
秋末的風些涼了,喻瑤坐在他身後,所凜冽全被他遮擋住。
他的襯衫被吹起,皂角的香。
單車碾著落葉,在熙熙攘攘的街邊慢慢往家的方走,喻瑤抱緊他的腰,仰頭看著不染塵埃的天際,貼在他背上,眯起眼睛說:「好像——」
「在夢裡過這個場景。」
「那天場很大的流星雨,我們也騎著單車慢悠悠晃,車筐里還個嘰嘰喳喳的小兒子,山腳下小狗上躥下跳,頭上還扎著蝴蝶結。」
「阿野,你信不信,那時候你受傷變傻了,大雨里跑去我的門外,求我收留。」
容野迎著風,腰間的熱度驅開所寒冷。
他聲音很輕,被吹開飄散,碎落在未來朝夕不離的一生里。
「我相信。」
「而且我確定,無論怎麼相遇,我都愛你。」
我愛你。
永生不改,至死不渝。
the end
川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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