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折損嚴重,但在那樣的情況下能回來這些還是不錯的。所以,金浩宇笑了,且越笑越大聲。
在笑聲中,所有槍炮全部對準了這些想要帶走金浩宇的十幾個人。在笑聲中,所有軍官走下了車,為首之人正是好似煙燻火燎過的花有生。
始一下車,便手按腰間配槍,急步走上前來,瞪眼看向了少將韓決,要一個說法。
韓決還真被花有生身上的鐵血氣息給驚到了,可他到底是個少將,經歷過很多,很快便平息了下來,微微一笑。「少校。金浩宇致使裝備大量丟失,本人身為軍法處處長理應查清,調查期間隔離審查是必要的程序。你這般阻攔,已是壞了軍規,馬上撤去,可不追究。」
「有什麼好查的?戰場殺敵,粉身碎骨也正常,更何況是一些裝備。」錚錚鐵言轟擊著每一個人的心,花有生表現的很是硬氣。
「你不得阻攔。」至此,韓決也拿出了將軍風範。
「我今天還就攔了。」花有生拔出了手槍。「戰場殺伐之人還能被你們這些個坐辦公室的給欺負了。」
但金浩宇就在一旁,豈會讓真正的衝突發生。「住手。」可他也不想被帶走,把銬著的手伸到了韓決的面前。
「這……」韓決沒想到金浩宇這個營級主官還真敢威脅他,看了看手銬,又看了看已經指向他握在花有生手中的槍。「打開。」沒好氣的說了一聲,鑽進了車內。
金浩宇被放了,戰車自然讓開一條路放他們過去。看似灰溜溜的走了,可金浩宇知道,他們豈會就此善罷甘休。
「哈哈哈……」車剛走,莫離就笑著迎了出來。「乾的不錯。」沖花有生伸出了大拇指。「不過你們這次挺慘的。」
「這還不是多虧了你老弟的炮火支援,不然我和花姐都得葬送在裡邊兒。」說話的是二分隊隊長上尉喬長恩,嘻嘻哈哈搭上了花有生的肩,看似沒個正經。
「去、去、去、去。」花有生最討厭別人給他起的這個外號,沒好氣的推開喬長恩,去安排機車停靠去了。
「這你可說錯了,你要感謝的應該是葉永福,我哪兒會什麼旗語呀!」這句話說的很大聲,像是在說給不遠處的金浩宇聽,像是在給葉永福請功。
「我看到了。」金浩宇只是平平的回了他一句。「凡外出者一定要提前報備自己的直屬長官,獲准後方可外出,且在規定的時間內必須歸隊,違反者軍法處置。」接著,金浩宇宣布了規定。
「營長你不出去嗎?」喬長恩張嘴問道。「這可是母輝市,有很多好玩兒的地方。這裡的女孩子大都很漂亮,貴族也很多,萬一……」
「沒錢。」金浩宇輕輕回了句,轉身進了廠房。
「我可以借給你。」
身後再次響起了喬長恩的聲音,可金浩宇哪有心情管這些,他需要好好睡一覺,以應對隨時到來的那位少將的發難。
母輝市都督府,軍事管制之下已成為四軍軍部所在。
此時,指揮室中正在討論著三十五旅的問題。軍部的支援未能及時趕到,致使三十五旅傷亡慘重,包括旅長胡高壽在內的旅部全部戰死,下屬各營除加一營之外亦是十不存一。
「整整兩百架戰機突襲我一個旅,E國可真夠下血本的。」
「是啊!老高也是死的冤。」
下方,議論聲一片。
「碰、碰、碰。」軍長甄靈傑敲了敲會議桌。「諸位,我們要討論的是三十五旅接下來怎麼辦?」
「三十五旅經此一役所剩殘部已然不多,是否考慮撤編。」是軍務處長,他的職責就是整理內務,其中就包括下屬單位的編制。但他只是一個經辦人,決定人還是軍長甄靈傑。所以才只是提議。
「不能撤編。」甄靈傑一言否決。「撤編就意味著我四軍將少一個旅的建制,什麼時候恢復,可就不是我們能做主的了。」
「可不撤編……」
「整合收容的士兵,重組三十五旅。」甄靈傑好似猜到了他們要說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三十五旅旅長一職的任命。」
「傷亡情況還沒報上來,這個不好決定吧?」
「十不存一,四散而逃,能不能歸建還是個未知數,哪裡能等他們。」
「軍長的意思是在加一營的基礎上重組三十五旅?」說話的是情報處長,僅三言兩語就明確了甄靈傑的意圖。「會不會升的太快了?」
恰在此時,兩人推門而入,正是包三海和韓決。
「我反對。」
「我也反對。」
「怎麼連門都不會敲了嗎?」甄靈傑當即拉下了臉。
像他們這些經常參加會議的,平時根本就沒敲過門,甄靈傑之所以會這麼說,他們知道,那是他生氣了。急忙解釋。「我們是事出有因才沒顧得上敲門,軍長啊,你可不知道,三十五旅加一營要造反呀……」接著,把發生在東郊大營的事說了出來。
聞者皆是沉默,好半天甄靈傑才率先開了口。「這不正好表明金浩宇御下有方嗎?況且,他不也阻止了他的士兵對二位施暴嗎?」
一連兩個問句,更加讓人篤定了他內心的想法,一時間,竟無人開口,更是無人幫韓決二人。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究是說出了一句。「他至少是不配合調查,有違上級命令。」
聽到這句話,甄靈傑當即站了起來,猛然吼道:「調查什麼,戰鬥失利常有的事。水灣鎮的情況我想在座的各位比誰都清楚,那可是面對幾十倍的兵力,任誰也無法做到全身而退。東山鎮更不必說,面對敵人有準備的包圍能活下來已是萬幸。這些,三十五旅旅長胡高壽早已奏報,還需要調查嗎?至於你口中的那幾個兵痞,殺就殺了,不嚴不足以統軍。你有沒有想過,任由這幾個兵痞鬧下去,東郊大營還怎麼管理。此風不可長,從這一點來看金浩宇不但無過,還應受到褒獎。你身為軍法處長,竟然倒行逆施,幫著幾個兵痞出頭。我看你並不適合待在這個崗位上,是主動請辭還是我向集團軍首長打報告?」說完這些,甄靈傑氣呼呼的坐了下來。
看到軍長發火,韓決自然沒了脾氣,可他是軍法處長,是集團軍首長任命的,倒也不是太怕,兀自拉了把椅子坐下,只是在金浩宇的任命上不再言語。
過了一會兒,甄靈傑像是氣消般的再次開口。「各位,金浩宇是華良偉元帥親自任命的三十五旅加一營營長,由他去組建三十五旅,集團軍會慎重考慮的。否則,三十五旅重組是否獲批還猶未可知。」這才是甄靈傑的真正想法,他不考慮金浩宇的其他因素,比如太過年輕,比如沒多少軍事閱歷,他要的是借金浩宇的名頭重組三十五旅,保全建制,況且金浩宇的兩次指揮戰鬥也是可圈可點的。
環視一圈,見無人再出聲。「既然各位再沒意見,那就以軍部的名義上報集團軍吧。是否可行,就看集團軍的決定了。」
會議幾乎在甄靈傑的強權壓制下就這麼結束了,有人覺得很有道理,有人無所謂,有人則心有怨氣。
而這個心有怨氣的當屬軍法處長韓決,他這個職務屬集團軍任命,自然有著他的關係,剛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撥打了他在集團軍關係的電話,是集團軍軍法廳廳長的電話。
「韓決啊!我們可以在各下屬單位安插自己的人,但關於建制的問題,最好不要參與。至於金浩宇這個人,最好是和他打好關係。如果實在不喜歡他,少打一些交道就是了。他,可是不好動呀!除非他真的叛國。」沒想到一番抱怨之下,竟是迎來了勸告的聲音。可這個勸告不同於甄靈傑的呵斥,他是聽進去了的。不僅聽進去了,還暗自責怪起自己,責怪自己小看了這個金浩宇,責怪自己冒然替人出頭,責怪起了包三海拉上他。
這是戰時,不同於以往,組建三十五旅的計劃報到集團軍沒多久,便毫無阻攔的通過了。當然,在此期間軍法廳提出,三十五旅軍法科科長一職必須由四軍軍法處處長韓決任命。這是規矩,是無可爭議的,在旁人看來,軍法廳不過是在維護他們最後的一點尊嚴,也就欣然同意了。就這樣,在第一集團軍司令馬忠民的最後敲定之下,命令很快下達,基本上同意了四軍重組三十五旅的方案,並通告全集團軍知曉。
「喂,醒醒,醒醒。」又是那個少校,為防引起加一營的反感,這次是孤身而來,在好些個士兵的密切關注之下,叫起已經睡著了的金浩宇。
金浩宇緩緩打開酸澀的眼帘,眼前模糊一片,伸手揉了揉方才看清,是那個喜歡多管閒事的少校。「有事嗎?」
「軍長來了,他要見你。」說完,轉身而去。
金浩宇急忙站起。「在哪兒?」
「前方主辦公樓,跟著來就是了。」少校頭也不回的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