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嚴重，對嗎？」
林雲初心頭咯噔一聲，小心翼翼地問。
問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喉嚨好似被棉花堵住一樣。
司老爺子點了點頭，道，「傷口感染非常嚴重，肋骨斷了幾根。身上的傷也有很多。進醫院之後就做手術了，不過丫頭你不用擔心，進了軍區醫院，我們的同志一定能將他救回來的。
換做其他的人，這事是半點不能說的。
但林雲初不一樣。
當然，司老爺子也沒將所有情況都告訴她。
沒告訴她，裴淮遠現在雖然已經手術，但情況依然兇險得很。
傷口發炎，導致他一直高燒不退；刀鋒傷了內臟，內臟出血不止，他一進急診就休克了；還有他全身器官也都在衰竭。
凶多吉少。
現在能吊著一口氣，全憑裴淮遠自己的生命力和意志力。
「他傷得確實很重的。」
林雲初眼中都是欽佩，「他真的很英雄。」
「對。祖國不會虧待任何一位英雄的。省軍醫院知道這事後，已經成立了治療小組，很快就能到這來。」
「那我就安心了。」
林雲初又喝了一口檸檬茶。
她有些想問司老爺子那同志的名字，心裡猶豫幾秒後，她選擇不問。
他是部隊的人。
要經常執行任務，他們以後基本不會有任何交集。
知道和不知道的結果一樣。
她做一個熱心市民就很好。
「雲初，司爺爺今天請你喝茶，其實還有一件事，想和你好好聊聊。你和哲彥的婚事……」
林雲初早就料到他會說這件事，司燁霖話還沒完，她便表明了自己態度，「司爺爺，您不用覺得這事不好辦。我不是林家的親生女兒，和司哲彥結婚的人，不應該是我。您不用覺得抱歉。」
「……」司燁霖眉頭微微一瞪，有些不悅的沉眉道，「雲初，你就這樣看司爺爺的？你和哲彥雖沒結婚，但我可一直都當你是親孫媳婦。」
「……」這話讓林雲初有些意外，她以為司老爺子是要說服她退一步，沒想到，他並沒看不起她，「謝謝司爺爺的疼愛，但這門婚事，我已經決定不再參與。於司家和林家，我已是局外人。我已經和我養母養父說了，過幾天我回鄉下了。」
「我雖沒見過我自己親生父母，但我還挺想見他們的。」
，「是不是你養母和養父給你壓力了？如果壓力來自他們，我可以為你解決。」
林雲初搖頭，道，「不是。」
「你看不上司哲彥？」
「……」林雲初一愣，這老首長的眼神就狠，這都能看出來。
「肯定是的。那小王八蛋！我回去收拾他！」司燁霖恨鐵不成鋼地道。
「還真不是。司爺爺，是我現在不想嫁人。」
司燁霖看林雲初眼神又慈祥了幾分，看看，這多好的孩子，被他們家那混小子語言暴力了，卻不說他半點壞話，還給他找理由推脫。
多好的姑娘！
司哲彥怎麼就不會珍惜！
趁著聊天的時間，林雲初順便詢問了一下邱家灣的情況。
「邱家灣屬於特別謀殺案。現在案情基本縷清，邱老醫生女兒早年被人拐進邱家灣，被很多人凌辱，生了好幾個孩子，生完孩子後，他閨女被關在牛欄里，那家畜生很懶，又想有錢，村里男人只要給點錢，他就讓邱老醫生的女兒接待，他女兒每天都承受著非人的折磨。」
「邱老先生夫婦之前有冤案在身，知道女兒遭遇，也無能為力。後來好不容易恢復了清白，找到了他女兒。卻沒想到在找到他女兒的第二天，她女兒用家裡的斧頭砍死了自己的幾個孩子，然後自己跳了河。」
「邱老先生還沒來得及營救和相認自己的女兒，她女兒就死了。這是對夫婦兩人打擊非常大。這起殺人案應該是他們打算在邱家灣住下來後，就開始籌謀了的。」
林雲初聽得心驚肉跳。
邱家灣真是一個人間地獄！
她終於明白第一眼看到她有些歡喜的邱老婆婆，為什麼會渾身上下有殺氣。
她有時候模樣看起來很陰鷙很冷沉，可她是真沒想到傷害她和裴淮遠。
她是真的在救他們。
「司爺爺，我和那同志能平安度過昨晚，是邱奶奶保護的我們，她將我們安排在地窖里。她並不是一個壞人。」
「這事我會讓我們的同志妥善處理。」
「邱家灣出現了這麼重大的命案，那邱家灣那些被拐賣的孩子和婦女呢？如何解決？」
「我們的同志，已經在營救中。營救出來的人，都放在安置中心。」
林雲初點了點頭。
心裡卻依然很沉重。
恨不得將邱家灣其他參與買賣婦女兒童的人，統統撕成碎片。
恨不得將人作為物品交換交易的人撕成碎片！
「司伯伯，好巧！我和可可剛好路過這裡，沒想到看到您也在這。」
一記熟悉、故意掐著嗓子、做作的聲音響起。
林雲初嘴角揚起嘲弄的微笑，墨菲定律就這麼神奇，她才想起王秀君，王秀君就來了。
王秀君輕掃一眼林雲初，笑容毫無溫度的道，「雲初，和你司爺爺見面，怎麼也不告訴我們。你這孩子，嘴巴不關風的，說錯話怎麼辦？」
林雲初眼眸冷抬，只要一想起邱家灣的事，就想戳王秀君幾刀。
那裡面那麼多婦女兒童，不知有多少是王秀君的手筆。
喪盡天良的劊子手！
但剛才司老爺子說，案子還沒結束，關於案子的所有內容，暫時都不能對外披露，所以她得再忍一忍。
「媽，不管說錯什麼話，都比做錯事要好。說錯話，只是精神傷害。做錯事，那毀掉的就是別人的一生了。」
林雲初笑了笑道，只是那笑容比西伯利亞的西北方還要冷。
王秀君看著林雲初那充滿殺氣和恨意的眼神，心頭咯噔一聲。
林雲初是知道了什麼嗎？
「雲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秀君沉眉問。
不想，她這話剛落音，就感覺自己有一束鋒利的光芒射過來。
司老爺子皺著眉，正眸光冷冷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