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事不能問。
問了只能跟羞辱自己。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教官這事在故意針對自己。
林雲初回家後，累得爬不起來。
裴安康和裴浩南看她曬得紅通通的臉，給她到來熱水。
「娘，你先寫個臉。」
「聿城已經做好飯了。」
「咱們吃飯之後，就早點休息。」
三個孩子如此乖巧懂事，林雲初格外欣慰。
他們剛來陌生環境，沒怯場，沒說不適應，相反，他們還反過來照顧她。
「你們也才開學，在學校學得開心嗎？有什麼需要娘幫忙處理的嗎？」
往臉上擦了一把臉後，林雲初感覺自己身上的疲憊消散了不少。
「我們在學校挺好的。」
裴安康回答。
「我比我們班上的高了半個頭，他們不敢惹我。」
裴浩南墊了墊自己腳，一臉的得意的道。
林雲初抿唇笑，這才發現，這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裴浩南一下長高了不少。
這小子小身子極為板正，以後的他帥得一塌糊塗，現在這麼一看，已成雛形。
小帥哥的模樣已經長成。
「兩個哥哥都在學校，其他的人壓根不敢欺負我們。」
裴聿城將飯菜端上餐桌，笑眯眯地道。
「那你呢？有沒有人在學校里欺負你？」
裴安康看著林雲初問。
林雲初一愣，笑了笑，道，「我和你們一樣厲害，沒人敢欺負我。」
「爹不在家，如果有人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們。我們會擺平的。」
裴安康非常鄭重地道。
今年他就滿11歲了，滿了11歲，他就是十二歲的孩子。
早幾十年，十二歲的孩子，已經上戰場，保家衛國了。
林雲初眼眸里全是笑意，道，「我真幸福啊！」
「你必須幸福！我長大後，一定會讓你享福的。」
裴聿城認真道。
林雲初感覺自己要掉進這些臭小子的蜜罐里，怎麼一個比一個會說，一個比一個會哄人。
算了，甜死她了！
所以，她有這麼多原子彈，一炸一個準！
怕什麼？
不就一個軍訓？
她好好訓練便是！
至於這教官……
林雲初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學校，學校食堂里，她碰見了陳小美。
陳小美看到她的時候，有些鬼鬼祟祟的走過來，好似特意避險一樣，想靠近她，又離她遠遠的。
「陳小美同學，你不用這樣。實在不行，你就當我不認識我。」
林雲初太清楚她這模樣的原因了。
一定是陳瑩瑩在學校里和其他女生說，不要和她說話。
但陳瑩瑩又覺得不對勁，想和她成為朋友。
想和她成為朋友，又怕其他孤立。
「雲初同學，你當真要小心陳瑩瑩。昨天軍訓結束後，我看到她和我們教官一起，不知在聊什麼，很熟悉的樣子。」
「……」陳小美這麼一說，林雲初完全肯定了，「小美同學，謝謝你！」
軍訓依然很累，教官就沒讓她喘氣過。
陳瑩瑩看她累得氣喘吁吁，舒暢極了。
林雲初這種沒品沒德的人，就應該給她一點教訓！
「你們教官怎麼這樣？將你一個人放太陽下曬著訓練，其他的人在樹蔭下？」
鍾青雲一直關注著林雲初，他發現，昨天下午開始，林雲初的教官就開始不做人。
「大概覺得我太優秀，所以他格外關照。」
林雲初回答。
「……」鍾青雲惱火地道，「咱們去找他們的領導，這樣暴曬，這擺明著是欺負人！」
「我已經找過了。但沒什麼用。」
林雲初確實去找了教官負責人，人家負責人是這樣說的，「同樣都是同學，教官對所有同學都是一視同仁，同學你能上大學，說明有意志力堅強，能吃苦耐勞，軍訓是為了鍛鍊你的身體，不要遇到一點挫折，覺得辛苦，就半途而廢，這不是你們大學生的作風。」
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永遠都不知道痛。
別人只覺得你矯情。
「那怎麼辦？」
「你先回你自己班裡，這不算什麼事。」
「……」
「我發現你這一上大學，整個人氣質就變了，變得比之前要帥氣很多。你看，只要是你走過的地方，女生們都挪不開眼睛。」
「你就笑話我吧！」鍾青雲有些惱火的道。
笑話歸笑話，但真看到女生們投過來欣賞和喜歡的眼神，他還是挺享受的。
「我沒有笑話你，我只是在莫名其妙當中變成了眾矢之的所有女生的情敵。」
林雲初笑。
「他們啥眼神？你是我大姐！」
早在那次林雲初為他解圍的時候，他便知道他和她之間，永遠不可能。
林雲初夫妻兩人的關係好得很，根本沒人撬得動。
與其因愛生恨，還不如真心實意地和她保持好關係。
「噗呲！」
林雲初有些沒忍住，笑了起來。
「你想通了？」
「我什麼時候沒想通？我是那種執迷不悟一條道走到黑的人嗎？如果這條道走不下去，可以走其他道的嘛！既然我叫你姐，以後你得罩著我。」
鍾青雲說出這些話之後，便知道他和林雲初之間只能是同學和同志的關係。
如果能和她蹭一點親情上的關係，那都是他賺發了。
「罩著你這個事情，完全沒問題。」
一場單人愛戀，以稱兄道弟結束。
林雲初感覺自己輕鬆了很多。
鍾青雲則覺得以後他找林雲初可以更加光明正大了，找她的時候帶點不該有的情愫，每次都有一種偷偷摸摸的感覺，現在沒有了。
鍾青雲回到自己班級後，又有好些個女同學狠狠地瞪了林雲初一眼。
下午訓練的時候，林雲初又被教練狠狠地針對了一番。
林雲初站在炎炎烈日下，汗水猶如泉水一樣落下來。
站在陣列旁邊的時候，她認真觀察了一下陳瑩瑩和他們的教官。
兩人之間，還真有點不對勁。
陳瑩瑩那眼神就沒離開過的教官，教官有意無意往陳瑩瑩所在的地方看，每次兩人只要對上視線，陳瑩瑩就慌忙別開臉。
這兩個人，要麼是之前認識，要麼就是一見鍾情。
只是，這也太快了。
愛是一團火，說燃燒就燃燒。
只是，他們開始軍訓的時候，她就聽說，教官不得和學校的學生談對象。
若軍訓期間，會被嚴肅處理！
放學回家後，林雲初回去轉了一圈，和家裡幾個娃子交代了一下，她要去學校自習，晚點回來後，背著書包騎著自行車回了學校。
大學的夜晚，路燈很亮，男同學女同學很多人都會出來散步，聊天。
學校有很多草坪，那些草坪是男同學女同學發展戀情，醞釀感情的最佳地方。
陳小美說陳瑩瑩和教官昨天晚上兩人一起散步，她今天只要認真地在學校找，那就肯定能找到他們的身影。
她跑了一個草坪，又跑了一個草坪，最後在教師宿舍樓後面的草坪上看到了他們兩個。
陳瑩瑩穿著淺藍色的連衣裙，小鳥依人地靠在身著白襯衫的教官身邊，教師宿舍樓後面的草坪沒有什麼人，發現環境相對安全的時候，他們兩個手牽著手。
「瑩瑩這兩天怎麼樣？還需要我如何配合？」
「明天繼續，那種女同學就應該被狠狠的教訓教育，然後再給她增加一點懲罰的難度，比如說100個青蛙跳。10分鐘的扎馬步。」
陳瑩瑩越想越覺得興奮。
他們沒有經過訓練，十幾二十個青蛙跳就會痛得哇哇叫，這波訓練下來，林雲初肯定會生不如死。
還有那10分鐘的馬步，那也是很要人的命。
「可以，這些通通都可以滿足，只要你開心。」
「你真是太好了！」
陳盈盈滿心歡喜地看著他，發現四下無人的時候，她伸手將他抱住，然後踮起腳尖，親了他一下。
年輕姑娘的唇又軟又柔，年輕教官血氣方剛，哪經得住這個，狠狠吻了下去。
林雲初面無表情的看這兩個人，抓緊時機，在他們牽手擁抱親嘴的時候，咔咔拍下了好幾張照片。
照片拍完之後，她去了附近的照相館，加急，請老闆連夜將照片洗出來。
*
第二天一大早，林雲初立馬去學校找了學校的領導和軍訓的負責人。
將這些照片交給他們。
「我申請更換我們的教官。」
林雲初沒拐彎抹角，直接提出訴求。
學校領導眉頭緊皺。
軍訓這邊的負責人，也眉頭緊皺。
來學校做教官之前，他們三令五申，所有的教官必須要潔身自好，嚴守軍紀，軍訓期間，不得和學校的女同學過分接觸。
「林同學，我們這邊會及時處理的。」
「那麻煩你們快點。」
林雲初相信他們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覆，迅速回自己班級列隊。
「報告！」
林雲初站在列隊外面，和教官打報告。
教官無動於衷。
「報告！」
林雲初又喊了一聲。
「林雲初同學，你遲到了！」
教官臉色極冷的轉頭和林雲初道，「遲到的人先圍著操場跑10圈！」
「我沒來之前找，陳小美同學給我請假了。」
林雲初後背，挺的筆直，解釋道。
「遲到了就是遲到！遲到的人就應該接受懲罰，沒有任何理由可言。軍紀打過於天！」
教官聲音冷沉，氣勢凌厲地看著林雲初。
林雲初沒動，道，「對學校有規章制度，部隊有部隊的規章紀律，但是不管是哪個地方都不會，這般沒有人情味。家裡有事，部隊都會給軍人放假，我這已經請了假，你卻還要懲罰我，我覺得你這是故意針對我！」
其他的同學都看著林雲初，這訓練兩天，其他的人訓練強度遠遠沒有林雲初的大，但也累得夠嗆。
他們其實也希望林雲初能多挺一會兒，她和教官多斗一下嘴，他們就輕鬆很多，畢竟做吃瓜群眾比自己訓練要輕鬆很多。
教官明顯沒有想到林雲初會當著這麼多同學的面拒絕他的安排，「那就跑三十圈！」
「我一圈都不會跑！」
林雲初態度堅決，「我請求學校領導和軍訓負責人來處理我的事！」
「從軍訓開始，我一直很認真地在訓練，做得比我差的同學有很多，可你偏偏只處罰我。」
「我的訓練量是其他同學的好幾倍，我如果是犯了什麼錯或者是做了什麼不符合規矩的事，我認罰。但你處罰的，我不服！」
教官臉鐵青！
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凌厲感。
陳瑩瑩滿是幸災樂禍地看著林雲初，真好，她越是反抗，受到的懲罰力度就越大。
「所以你跑還是不跑？」
「不跑！」
林雲初回答得很乾脆。
學校操場一圈一千米，三十圈就是三十千米，差不多半個馬拉松的長度。
她穿書過來後，沒經常跑步，這一下跑三十公里，膝蓋滑膜都會被磨光。
這種不合理的懲罰她堅決不做！
「林雲初同學，你知道在部隊裡面不服從教官的下場是什麼嗎？」
「難不成你要向我動手？」
「你很聰明。」
教官走到林雲初身邊，眼眸沉沉看著她。
林雲初無畏無懼，臉上都是冷意。
她想好了，他如果真動手，她就跑。
如果真要過招，不一定比他差！
「住手！」
教官真打算動手的時候，操場裡突然響起一句低沉渾厚的冷喝聲。
「許明義你想做什麼？」
許明義一看走過來的人是自己領導，端正地站著，道，「這同學拒不配合訓練！」
林雲初看著走過來的人，有學校領導，有兩個穿軍裝的人。
當她看清楚穿軍裝身後那個穿軍裝的人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
司哲彥！
他怎麼會出現在他們學校的操場上？
「領導，早晨我有點事，找班上的陳小美同學幫我請了一下假，我歸隊的時候教官卻以我遲到的理由要罰我跑操場三十圈，且軍訓一開始，我認真學習，認真完成動作，他卻單拎我出來處罰。我對此表示強烈抗拒。」
林雲初長話短說，表明自己的不滿。
「林雲初同學，你作為我的學員，就應該好好訓練，聽從命令！」
「哪怕是非常不善良的處罰？」
「你偷懶還要告狀，你品德極為敗壞！」
許明義惡狠狠地道。
「許明義，你給我住嘴！你取消教官資格，立馬回宿舍，等候通知。」
軍訓領導聲音低沉的道。
教官許明義驚訝地看著自己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