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鳳,她只是一個孩子!你比她大這麼大,還是她姨媽。你背後偷偷謀劃的這一切,誘導她離家出走,讓她面臨巨大的危險的原因,竟然是你嫉妒她!」
齊全新難以置信地看著齊天鳳。
這個理由讓他無語且惱怒。
「你這麼大的年紀,為什麼就不能大一點格局,多點愛?」
「我對她不夠,是愛對她不夠好嗎?當初為了找她,我也是下了苦功夫的!」齊天鳳激動地道,「只是誰曾想到,她一回來,家裡氣氛就變了。你當她是眼珠子,媽更是分分鐘都要看到她。你們可還能看見我們母子倆,你們當然看不見!」
「……」
「你們偏心,以前的時候就偏心萱萱,同樣都是女兒,就因為萱萱是最小的,你們就將所有疼愛都給了她,最好吃的,最漂亮的,他活得就像是最珍貴的公主,而我就好似一個隱形人一樣。她背叛了齊家,一意孤行,為了愛情和家斷絕關係,就她這不忠不孝的行為,最後奶奶還將自己所有的股份全部給她!」
「我能心理平衡嗎?和萱萱相比,我永遠都是不受重視的那一個。現在萱萱女兒找回來,我兒子又變成了最不重視的那一個!這口氣我怎麼咽得下去?」
齊全新失望且生氣地看著齊全鳳,「萱萱她是和家裡對著幹過,但她沒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她嫁的是中國軍人,我不覺得,奶奶這麼做,有什麼不合理。她的股份,想給誰那是她的自由!而且你為什麼不想想,你在奶奶身邊,奶奶為什麼不將股份給你?你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都忘記了嗎?」
「說照顧奶奶,結果奶奶吃的藥你都能拿錯!要不是因為萱萱細心,奶奶早就因為你不在了。就這樣你還說奶奶偏心!」
「對她就是偏心,同樣是孫女,為什麼股份只給萱萱一個人!」
齊天鳳義正言辭地反問。
「同樣是孫女一個差點害死她,一個救了她的命,你說為什麼?」
「嫉妒讓你面目全非!」
齊全新沉聲冷喝一聲,「齊天鳳,其他的事情暫且放下!我現在就問你,瑤瑤在哪!」
齊天鳳看著齊全新,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道,「我不告訴你!」
「你確定不告訴我!你覺得你這樣能威脅得了我嗎?我竟然能查到你指使的人,那就肯定能查到瑤瑤在哪。我現在是給你一個機會,你如果不要,我會送你進監獄!而後將你驅逐出齊家!」
齊全新目光鋒冷凌厲,聲音冷寒,沒有一點溫度。
「我只給你三秒鐘的時間考慮!」
齊天鳳微微打了一個顫,「大哥,在你心中,我連那個小丫頭都比不上?你竟然因為他要將我逐出齊家?」
「三!」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們一起長大!在你眼中我們之間的感情一文不值?」
「二!」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一!」
「我說!」齊天鳳叫停,一邊哭一邊道,「我叫那人將他送回大陸,然後讓他隨便找個地方將她扔了。」
「她沒有死,她只是被別人帶走了。帶酒的人我們不認識,我只是和他們說,讓這個孩子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大哥相信我,我沒有起殺心!我只是想讓她離開我們齊家而已。」
齊全新氣得七竅生煙,「你這叫沒起殺心?」
「我再問你一遍,瑤瑤被什麼人拿帶走了?」
「好像是一個人販子的團伙……」
「啪!」
齊全新再次沒忍住,往她臉上又扇了一個巴掌。
「你最好祈禱瑤瑤沒有事!」
齊天鳳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然後大聲的哭了起來。
「把她關進老宅在黑屋裡!瑤瑤沒找回來之前不准放她出來!」
齊全新丟下這句話,走出了別墅。
「大哥你不能這樣!我不要被關小黑屋!我不要去老宅!我們是親兄妹,是血濃於水的兄妹啊!裴銀瑤只有一半的血脈和我們相關,你怎麼能因為她,對我如此絕情?」
齊天鳳大聲哭喊道。
齊全新找到自己身邊和大陸那邊關係比較好的朋友,將瑤瑤可能落入人販子手中的事情說了一下,請求他們動用一下自己身邊的關係網,幫忙尋找。
而後自己立馬趕回大陸,第一時間趕到深市海關最近的派出所報了案。
剛好遇上大陸這邊過年,年底各種偷摸打架的事情多,派出所這邊的警察同志都比較忙,他報案之後,有警察立刻出警,但是效果甚微。
一來是瑤瑤失蹤已經很多天。
二來是只有一個報案的信息,沒有其他線索。
這樣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根本就無從下手。
「齊同志,您放心,我們這邊一定會一一排查所有的乞丐團體,重點關注有這種前科的嫌疑人。」
齊全新聽完,立刻知道,若想找到瑤瑤,還得找其他人。
「同志,您這邊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你放心!孩子不見是大事!我們這邊會加大力度排查!」
齊全新正準備離開,然後聽到一句比較熟悉的聲音。
一轉頭,他就看到了裴淮遠。
裴淮遠也看到了他。
兩人碰面之後,直接進入正題,商量怎麼尋找瑤瑤。
「裴同志,非常抱歉,我們沒有保護好瑤瑤。但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爭取儘早找到瑤瑤!」
談完彼此的想法和打算之後,齊全新道。
裴淮遠開始很尊重齊家人,而今瑤瑤失蹤之後,他對齊家人沒什麼好印象,「這次,如果第一時間是我找到了瑤瑤,他如果想和我們一起生活,請你們尊重她和我們的決定。」
齊全新不舍。
「就是等找到瑤瑤之後,咱們就好好商量可以嗎?」
裴淮遠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臉上態度卻是堅決的。
從派出所這邊走出來,裴淮遠又走訪了附近的幾個派出所。
而後將這邊治安的問題以及孩童失蹤的事件匯報給部隊那邊,請求部隊的支援。
部隊這邊剛好有一個配合經濟高速發展地區打擊拐賣人口、整頓治安的行動。
考慮到裴淮遠剛好在這邊,要求他重點協助。
他在深市這邊往一些人販子經常活動的地方尋找了三天,沒有任何進展。
「因為剛好是過年期間,那些人大概率也是要回家過年,他們幾乎沒出來,我們沒找到有用的線索。」
一回家,裴淮遠便和林雲初說起尋找瑤瑤的事。
林雲初微微嘆了一口氣,「深市這麼大,我們人力並不多,得運氣非常好才能碰見。」
「這大概率是持久戰!」
「唯一希望的就是,瑤瑤少吃點苦,少被那些王八蛋打!」
裴淮遠心裡難受又憤怒。
可他們更知道,越是這個時候他們就越要冷靜鎮定!
後世,很多被偷買被騙走的孩子,幾十年之後才找到自己的父母。
她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希望他們的運氣好一點,能早點找到瑤瑤。
如果像書中所描述的那樣,瑤瑤長大、已經誤入歧途後,安康他們才找到,那對他們的人生而言,又將會迎來毀滅性的打擊。
「瑤瑤這邊的事情,急不得!我覺得,我們當務之急,是要去看一下安康他們。如果安康他們生活的不是很好,咱們想辦法將他們都領養吧!辦理了領養手續,以後胡鐵柱再想打算盤,都沒那麼容易。」
「安康他們幾個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領養的時候,我覺得我們應該尊重他們,尊重他們的父親,讓他們依然姓胡。他們永遠是胡家的血脈,我們只是有幸陪他們長大!淮遠哥,你說這樣可以嗎!」
裴淮遠感動又激動!
這簡直太可以了!
「媳婦,謝謝你!」裴淮遠將林雲初抱在懷裡,狠狠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裴淮遠在家呆了一天之後,再次起程。
此刻,裴安康他們正看著四處漏風的屋檐下、爛了半邊的鍋發呆。
這鍋是胡鐵柱打爛的。
胡鐵柱將他們帶回鎮上,結果,他們裴叔一回家,他就以要給他們父母掃墓的原因,將他們帶回了胡家村。
一回胡家村,他們才知道,鎮子上的那個房子,壓根就不是胡鐵柱買的,而是他租的。
且他只租了一個月。
因為不想給租金,他提前結束了租房合同。
胡家村里,他們在老屋是用土磚砌的,上面的瓦片,多年失修,一進屋子,就有瓦片掉落。
幸好他們跑得快,不然就被砸中了腦袋。
家裡面除了一個破桌子,和一張破床,沒有其他任何的東西。
廚房裡只有一個煮飯的鍋,到處都是蜘蛛網。
裴安康看著這熟悉的屋子格局,微微嘆了一口氣。
裴聿城對自己的老屋子沒有任何性影響,看著眼前這四處漏風,家徒四壁的屋子,他有些想哭。
這和裴家的差距太大了!
「想哭?這是你自己的家!你這是嫌棄自己家的意思嗎?」
胡鐵柱看到裴聿城的態度,立馬嘲諷地道。
裴聿城立馬躲到大哥身後,膽怯地看著胡鐵柱。
他這二叔,在裴家的時候,將所有的事情說得天花亂墜,說自己是有名的商人,賺了很多錢,說自己不僅買了房,還有車,會給他們最好的生活,給他們最好的教育。
等他回來之後,他才發現他在二叔是世界上最大的騙子。
他什麼都沒有!
他裴家爹一走,他就將他們身上所有錢和值錢的東西,全部都搜走了。
「你別胡說八道!聿城沒見過這樣的房子,有些陌生而已!」
裴安康非常不滿胡鐵柱的話。
「喲呵!你們三兄弟還團結起來了!我罵不得,說不得對吧?」
「你們要想清楚,我才是你們最親的人!接下來你們最好老實一點,聽話一點,將你們身上還藏著的東西全部都拿出來!不然,我會讓你們三天餓九頓!」
胡鐵柱惡狠狠地道。
裴安康朝他吐了一把口水,「你不是很有錢嗎?這麼有錢,總想著我們小孩的錢做什麼?」
「你們吃你們住不要錢嗎?國家給你們的烈士孤兒補貼的存摺在哪裡?你不是說帶在身邊的嗎?」
胡鐵柱又去翻了一遍他們帶過來的東西。
里里外外翻了好幾次,就是沒看到那個存摺。
「我落在裴家了!你如果想要,那就自己去拿!」
裴安康冷冷的道。
「你這臭玩意是故意的對吧?」
胡鐵柱惱火,掄起棍子就想打裴安康。
而後,他感覺自己後背被狠狠敲了一棍子,整個人痛得緊咬後牙根。
接著他又覺得自己後腦勺被狠狠敲了一下,然後頭暈目眩,倒在了地上。
裴浩南拿著木棍,有些雙手顫抖地站著。
「大哥他會不會死?」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裴安康臉色平靜的道,「他死不了,讓他拖到木板上去!」
三個孩子將胡鐵柱拖到房間,拿著稻草繩將他捆在木板上。
「他沒有心!更不會好好對我們!」
「他只想讓我們的國家補助金!不給他,他就打我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需要對他客氣!」
裴安康和裴浩南、裴聿城道。
「大哥,我們能回家嗎?」
裴聿城雙眼都是淚水,眼巴巴地問。
裴安康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們身上現在沒有一分錢。」
所有的錢都被胡鐵柱搜刮光了。
「我們還沒有吃的。」
根本就回不去。
而且他們怎麼回去呢?
他們現在是胡家人,他們父親是烈士,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哪裡還有再帶著弟弟們去裴家的道理。
「可是不管多困難,我們都要好好生活下去。都要好好活著!」
「我們再長大一點,說不定就能走出去了!」
回到裴家的時候,胡鐵柱只帶了一點點米和面。
這點米和面,很快就被吃光。
為了自己和弟弟們不被餓死,裴安康沒辦法,只能走家串戶,和奶奶在世那樣,去乞討。
剛走到一家人門口,還沒走進去,他淚水立馬嘩啦啦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