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迷天七魔，混元神通
看著在幻波池中如履平地，斬殺自己那不孝之徒，把『先後天五行須彌大陣』破了大半的徐瑞，伽因眉頭緊皺。
「希望我最後的布置能將他瞞過，否則可就麻煩了。」
至於認輸罷手，以她的性子絕難做到。
——
破了水宮後，又到了火宮。
甫一進入，憑空現出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火焰影子。
重重疊疊，飛舞起來，晃眼之間，便瀰漫整個空間，越聚越多，宛如萬朵火花上下翻飛，精光閃閃，潮湧波騰。
驟然轟的一聲大震，那無量數的火焰便齊齊暴漲，連綿在一起，匯成了一片火海。
不過這火海與尋常的火海大不相同，並非是合成一體，浩浩蕩蕩，洶湧澎湃，而是由上下四處一齊打到，近身便即劇烈無比的爆炸開來。
精芒電射，毫光萬道，前消後繼，越來越盛，比起尋常法術的雷火交加，猛烈何止十倍？
徐瑞看在眼裡，沒再用昊天鏡，心中一動。
背後現出一座赤紅色的法界，隱隱可以看到其中一株巨大無朋的桑樹。
法力一催，火桑法界瀰漫開來。
管你是什麼火焰，全被收入其中。
等火焰消失，周圍變得清明起來。
同樣是一個足有數百丈的石洞。
徐瑞如法炮製，破了土宮和金宮。
破陣的過程，也是他參悟幻波池陣法禁制的過程。
等破去五行後，一間極廣大的洞室顯露出來。
這石洞上下四壁俱是整片碧玉，空曠廣大，不下百畝。
當中現出一座三丈方圓的白玉榻，榻上端端正正坐著一個妙齡少女，與上次東洞寶鼎前玉屏上面聖姑仙容一般無二，只裝束有異。
滿頭秀髮披拂兩肩，一手指地，一手掐著印訣，柔荑纖纖，春蔥如玉。下面赤著一雙白如霜雪、脛跗豐妍的秀足。安穩合目，端坐其上，宛如朝霞和雪，容光照人。
身穿一件白披衫，看去頗長，後半平鋪身後。端的妙相莊嚴，令人不敢逼視。
那白玉圓榻後面環立著十二扇黃金屏風，金光燦爛，風雲雷電、水火刀箭之跡隱現其中。
榻前立著一盞白玉燈檠，佛火青瑩，焰光若定。
燈側一柄尺許長的小金戈，一根好似新采折下來的樹枝，一撮黃土，一個盛水的小金盂，五件東西俱都不大，一樣接一樣，做一圈環繞在榻的左前面。
徐瑞看在眼裡，面前的情形跟蜀山書中所寫基本相似。
而且對方身上的氣息也跟先前出現的元神化身一般無二。
「應該是聖姑伽因無疑了。」
唰。
原本閉目的伽因陡然睜開雙目，整個玉室都亮了幾分。
清冷的聲音響起。
「沒想到你真的能闖到這裡。」
徐瑞邁步走進玉室，在伽因白玉法座前一丈外站定，審視著這個比艷屍崔盈還要美麗的女人。
「我也沒想到你能執拗到這種地步，為了一個還沒拜入峨眉門下的三代弟子，執意跟我為難。也難怪伱會落到現在的地步。」
聖姑伽因的執拗堪稱蜀山第一。
對男人，踏入幻波池就死。
對弟子，屢屢放縱，哪怕得罪閨中密友，也不殺。
對自己道途，明明有通天大道在眼前，偏要選擇那條最難的。
也難怪會轉世九次還沒成道。
聖姑伽因臉上露出怒色。
「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還有，別覺得你能闖到這裡就覺得自己贏定了。」
徐瑞淡淡一笑，「你還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我接著就是了。」
冷哼一聲，伽因兩隻纖纖玉手齊動。
法座前五行靈物光芒暴漲，一個搓動之間，大蓬大蓬的五色光輝自其兩手之間流瀉而出。
初始之時，還僅僅是一道流泉飛瀑，但不過剎那之間，便化作一條浩浩蕩蕩，咆哮不已的大河，朝徐瑞碾壓過來。
大五行絕滅光針，乃是聖姑伽因當年賴之以天下的無上神通，與合沙道長的大五行滅絕神光線並稱於世，威力絕強。
徐瑞看在眼裡，淡然一笑。
「聖姑這神通雖強，但卻奈何不得我。」
心中一動，頭頂昊天鏡灑下重重光輝，進入身畔一丈的五色光針都被瞬間定住。
聖姑伽因對於此並沒有顯得太過意外，面色平靜的很。
雙手一合。
「阿彌陀佛。」
只一剎那間，聖姑伽因的身上綻放出無盡璀璨的光華，金燦燦的，穿破空間，照徹十方。
這一刻的她就如同那普度眾生的佛陀、菩薩莊嚴、肅穆。
「大旃檀佛光！」
唰。
浩瀚的佛光如潮水般涌了過來。
徐瑞看在眼裡，雙手掐訣。
青、白、黑、黃、青，五色神光化作漫天劍氣，跟伽因的大旃檀佛光碰在了一起。
「嘭、嘭、嘭。.」
無數雷鳴般的聲音響起，只片刻之間，佛光、劍光，便盡數爆開，掀起無數凜冽風暴，朝著四面八方肆虐開去。
周圍的玉璧被強勁的餘波撼動，一時間靈光熠熠，符文崩現，整個洞府都在搖晃。
被他的五行神通擋住後，伽因背後的佛光更盛。
「徐正陽，佛門廣大，普渡有緣。今日，你機緣已至，還不皈依，更待何時？」
聖姑伽因聲音很快傳來。
這聲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既不高亢，也不宏大。
然而聽在耳中，卻有一種格外別致，讓人身心床快、舒爽的感覺。不知不覺間，讓人自內心深處衍生出一種讓人順從的想法。
「還不皈依，更待何時？」
「還不皈依，更待何時？」.
聖姑伽因腦後那一輪巨大無比的佛光中，突然現出了無量眾生相，有貧有富、有貴有賤、有強有弱。
甚至還有數量眾多的妖、魔、鬼、怪。
本來，這些個妖魔鬼怪人擱在一起，應該顯得烏煙瘴氣，魔氣沖天。
偏偏這一刻，這些無量眾生相，卻是擺著同樣一個姿勢，雙手合什，誠心禮佛。
他們面上的交情，十分虔誠。而且具備著非同一般的感染力，往上一眼，不自覺間，都有一種效法的衝動。
乍然遇到這種情況，饒是徐瑞也禁不住一個恍神，對佛門產生了那麼一絲好感。
「佛家法門別開蹊徑，獨樹一幟。我若成為佛門弟子，說不得天仙之路頃刻可開。在長生大道面前，外在的一切都是浮雲，有什麼不能夠捨棄的？」
徐瑞心中想著，正要拋開一切，遵循著那聲音的指引，轉化法力成就佛門弟子。
突然間腦海深處一股乳白色靈光瀰漫開來，元神一個震顫，瞬間清醒了過來。
冷不丁一個機靈，汗透衣衫。
「好厲害魂道神通。」
徐瑞心中驚嘆，暗暗後怕。
他怎麼也沒想到聖姑伽因除了名滿天下的五行神通，居然還掌握了如此深奧的魔道神通，而且契合靈魂之道。
「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女仙。」徐瑞心道。
「聖姑，沒想到你一個佛門大德，將證菩薩果的存在，居然會運用魔道的手段來度化我？」
「天下萬法，使之為正則正，用之為邪則邪，我使之衛道護法有何不妥？」聖姑伽因冷聲道。
只是她心中有些可惜，居然沒能拿下對方。
說話的同時，聖姑伽因將自家的心魔妙相法術愈發催動的狠了起來。
剎那間，腦後的佛光中，七道霞光爆射而出，各個不同，直刺蒼穹。
這七道霞光，並沒有就此消失不見，還在她頭頂丈許處，各自顯形。
這七道霞光顯形後的形象，每一個都長的奇形怪狀，不是頭上多了根角，便是多了幾條臂膀，多了幾個頭，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有了警惕的徐瑞，直接催動七寶混元塔守護元神，任憑魔頭厲害，也休想動搖他的神念。
「佛道魔齊修，你也跟當初的連山一眼傻。以你的資質，如果早早選定一道參修，此刻早已肉身飛升，得了金仙道果。也不至於像現在坐困愁城，被魔所困。」
伸手一指，黑白兩色神光沖天而起，起在空中挺折上下，頭交頭如剪，尾絞尾如股，直朝那七尊神魔殺去。
速度快如閃電，還未到近前，一股濃郁無比的煞氣已經瀰漫開來。
雖然徐瑞的陰陽剪神通厲害無比，但聖姑伽因也並未慌張。
她跟迷天七魔糾纏數百年，深知他們的難纏。
唰。
凌厲的黑白神光一剪而過。
其它六尊神魔被一剪兩半，但位居迷天七魔最中央的那一尊雙頭四臂，額生三眼的青色神魔，卻沒受到絲毫影響。
「這怎麼可能？」
看得這一幕，徐瑞也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很清楚自己陰陽剪的威力，就算是金仙挨上，不管肉身還是元神都要一剪兩半。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法訣變換，陰陽剪爆散開來，化作純粹之極的陰陽盪魔神光肆虐開來。
然而結果依舊，對那尊神魔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伽因嘲諷一笑。
「迷天七魔是魔道最頂尖的魔頭，各具奇能。你的陰陽神通雖然厲害，卻殺不得它們。」
說話間，那雙頭四臂頭生三眼的魔頭，四隻手臂同時掐動印訣。
六道靈光迸射開來。
先前被徐瑞斬殺的其餘六尊魔頭居然又重新出現了。
在化形的剎那，六尊魔頭各自展動神通，對著他打了過去。
有的轟出了一掌，有的劈出了一劍，有的砸出了一錘。
而那正中央處的那尊神魔，則是自眉心的豎眼之中，射出了一股黑色的火焰，無聲無息，卻焼融了虛空。
徐瑞催動昊天鏡護身，同時暗暗以空明法界灑下無窮空間之力。
他沒有急於反擊。
默默觀察迷天七魔的根底。
「我記得從紫雲宮所得天魔秘籍中所載，最厲害的魔頭喚做『迷天七聖』，七尊神魔各具奇能，可以催使魔火，迷人神魂，腐敗肉身，勾動色~欲，催發嗔怒，而最厲害的恰恰是幻術。」
「所以說，剛才也是幻術。」
看著被迷天七魔籠罩的聖姑伽因，徐瑞隱隱有所明悟。
轟隆！
拳掌風雷重重打在昊天鏡所化的青色靈光上，也打斷了徐瑞的思索。
「算了。管他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總歸是幻術不錯了。」
明白過來後，徐瑞心中一動，背後一座青色法界浮現出來，法界中央隱隱可以看到一株挺拔的青竹。
奇異的是，這青竹葉片上生有七星神紋，靈異非常。
徐瑞右手一揮。
碧青色的靈光浮現出來，這靈光濃而不艷，純而不妖，似慢實快，電射而出。
正是太乙搖光琉璃法界的『太乙清淨仙光』。
所過之處，萬法具消！
刀劍拳掌，風雷水火，全部化作純淨的靈氣。
迷天七魔與之一碰，瞬間陷入僵直。
仿佛卡殼一般。
而此刻的聖姑伽因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絕大的危險。
還沒等他回過神。
唰。
黑白兩色神光猶如剪刀般瞬間剪下。
犀利至極的煞光划過，仿佛熱刀切牛油，迷天七魔被一斬兩段。
沒有了七魔神的庇佑，聖姑伽因瞬間暴露。
她的反應也不算慢。
催動法力，漫天五色神光鋪天蓋地的朝徐瑞壓下。
看在眼裡，徐瑞搖了搖頭。
「同樣的手段用了這麼多次，早已失去了秘密，而且你的五行神通並不算高明。」
心中一動。
天青色的『太乙清淨仙光』主動迎了上去。
兩光交接，五色神光寸寸崩散。
就在這時，一聲頓喝傳來。
「伽因！」
「嗯？」
下意識的應了一聲，但瞬間反應過來，但已經晚了。
一道璀璨的金色閃電，仿佛跨越了空間，頃刻到了身前。
她的護體仙光，五行神光在這金色閃電面前，被一戳即破。伴隨著劇痛，一股無法想像的強橫力量閃電般瀰漫開來。
在這股力量下，她的法力、元神和肉身，全部被封印。
沒有了她的操控，鎮壓『先後天五行須彌大陣』的五行法物也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一盞白玉燈檠，佛火青瑩，焰光若定。
燈側一柄尺許長的小金戈，一根好似新采折下來的樹枝，一撮黃土，一個盛水的小金盂。
而聖姑伽因胸口插著一柄金光璀璨的長矛。
徐瑞邁步上前。
伸手一指，五枚拘魂印飛出，很順利的融入五行法物。
金手指顯化。
乾元金燈，五品下等。
太皓戈，五品下等。
婆娑法杖，五品中等。
西方神泥，五品下等。
孔雀靈泉，五品中等。
徐瑞看完，心中震撼。
他自問寶貝也不少，但是五品上等的寶貝就不下五件，但他是從數個靈界中搜集，再加上前知輔助，才湊齊了這麼多寶貝。
聖姑伽因可不像他。
「這福緣，難怪被稱為蜀山第一女仙。」
伸手一招。
五件寶貝飛了過來。
他這人魂法身以五行成道，有這五行靈物加持，施展五行神通的威力能平添一倍。
「幸好我的道行已經突破至玄仙境界，否則還掌控不了婆娑法杖和孔雀靈泉。」
目光一轉，看向聖姑伽因背後的十二仙屏，這十二座黃金屏風，便是幻波池『先後天五行須彌大陣』的陣圖所在。
曲指一彈，一道拘魂印融入。
金手指評價，這陣圖乃五品下等的仙器。
另外，聖姑伽因坐下的白玉法座也頗為不凡，是一件六品上等的重寶。
喚做菩提玉座。
徐瑞沒急於動它，邁步走到聖姑伽因身邊。
絲毫不擔心意外。
他這金矛是斬殺石神宮主血神老人後得來的賞罰神矛。
雖然得來的時候掉落了品級，但被他融入了得自盤犖仙府的『先天庚金根本氣』，不僅恢復了賞罰神矛的品級，還讓它成為可以跟昊天鏡相比的先天仙器。
不過在徐瑞的微調下，賞罰神矛跟原本的賞罰神矛有所不同。
因為『先天庚金根本氣』的關係，殺傷力提升了數倍，封印能力則削弱了。
好在弱的也不是太多，起碼普通金仙一旦被打中，沒有獨特的仙器和法術，休想逃脫。
曲指一彈。
一道拘魂印融入聖姑伽因體內。
金手指顯化。
「聖姑伽因過去身；
修為：天仙；
資質：先天道體(7986%ooo)；
功法：先後天五行真經；
神通：大五行絕滅神光針（五品上等），五行法遁（五品中等）。」
徐瑞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過去身，不是她的本尊？」
剛才他早就催動昊天鏡把整個幻波池看遍了，這裡就是伽因閉關之所，絕不可能有意外才對。
但他也知道，自己的金手指更不可能出現錯誤。
沉吟半響，漸漸明白過來。
「只有一種可能，在她手裡還有一件可以抗衡昊天鏡的至寶。」
聖姑伽因的福緣之厚，看看他拿到手的五行寶物就知道了，有上等仙器鎮壓自身氣運也是大概率的事情。
但就算猜對了結果，找不到人的話，任他有多少手段都用不上。
「還有一件事。伽因任我震殺她的過去身，得了她積攢的寶貝，都始終沒露面。只有一種可能，現在的她修煉到了緊要關頭，無法脫身。又或者她覺得並非我對手，不敢出來。」
想了想，他排除了第二種可能。
聖姑伽因那麼高傲的人物，如果真的能自由行動，怎麼可能躲著不出來？
「所以就只剩唯一的可能了。」
淡然一笑。
「難道我就是她的人劫？」
修士渡劫成仙，有人劫的說法。
說的是，你的仇家會趁著你渡劫後虛弱的關口找上門來將你打殺，過得去就過去了，過不去就灰灰了去。
徐瑞因為在各個靈界中進出，又有空明法界在，人劫反而沒事。
搖了搖頭。
把整個幻波池搜刮乾淨後，來到依還嶺上方。
看著下方俊秀綿延，古木蒼蒼，綠意撩人的綿綿山嶺。
「既然你躲著不出來，那我就把你的底給掀了，來個瓮中捉鱉。」
心中一動。
背後黑、白、赤、九彩、黑白、碧藍、天青，七個光團浮現出來。
他的混元七魄琉璃法界，因為本身世界之力過於強大，催動起來沉重萬分，速度很慢。所以他很少直接用七魄法界去鬥法。
修為低的不值當，修為高遁速快，根本打不中。
絕大多數情況下都用七大先天靈根附帶的神通對敵，方便靈活，威力也強悍。
但聖姑伽因躲著不出來，就不存在跑掉的情況，那他就不客氣了。
伸手一指。
七大法界瞬間擴散開來。
很快把整個依還嶺都籠罩其中。
依還嶺不過兩千里縱橫，比起動輒數百萬里的法界，宛如螢火比之皓月，差的太遠了。
身處幻波池地宮的聖姑伽因本尊已經發現了那迅速擴張的強橫靈光，但她現在的她正到了渡心魔劫的緊要關頭，無法動彈。
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強橫的世界之力如同洪水般奔涌而來，把整個依還嶺淹沒。
徐瑞伸手一抓。
混元七魄琉璃法界瞬間收縮。
很快依還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綿延兩千里，縱橫數百里，深有三千丈的巨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