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師姐與宋九全攜夕陽餘暉踏入雲陽小店的那一刻,已是暮色四合,天際泛起了淡淡的金黃。
趙凡面帶喜色,將叢裕江前輩願意出診的喜訊告訴了他們。
聞聽此言,袁師姐和宋九全,皆是欣喜若狂。能求得築基修士的幫忙,實屬不易。
袁師姐更是激動不已:「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叢前輩答應出手診治,武師兄的傷勢定能痊癒。」
此刻,已經安頓在店內,被趙凡僱傭為靈植修士的孫伯陽祖孫二人,也前來與袁師姐等人見禮。
袁師姐望著孫伯陽那布滿皺紋的臉龐,心中也有些許疑慮——這老修一把年紀,不知能否侍弄好宗內的靈田?
當她看到孫伯陽那雙布滿老繭的雙手,又多了幾分信心。想來這老修常年勞作,種植靈田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姑且試試吧。
只是,隨著宗內修士的增多,生計的壓力也隨之加大。袁師姐管理著宗門庶務,每天都要操心宗門和弟子的用度,不禁憂心忡忡。
兩日後,叢裕江與周氏兄弟聯袂而至。
周崇禮更是攜帶著一隻巨大的靈獸——赤焰鷹,降臨雲陽小店。
那赤焰鷹渾身赤紅如火,威風凜凜,雙眼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仿佛能夠洞察任何的掩飾。
此鷹極為通靈,實力已至一階巔峰,堪比鍊氣圓滿的修士。
趙凡與袁師姐望著這雄壯通靈的靈獸,心中充滿了艷羨與驚嘆。
周崇禮得意地笑道:「這便是我們周家的護族靈獸赤焰鷹,它速度極快,能載我們輕鬆前往南隴山。」
趙凡與袁師姐連連點頭,對周崇禮的靈獸讚不絕口。
叢裕江在前,趙凡與雲陽宗弟子一同拜見。
趙凡恭敬道:「此行勞煩叢前輩大駕,實乃我等之幸。」
叢裕江笑道:「無妨,叢某久未出門,此次就當遊歷一番。況且有崇禮和趙小友同行,倒也暢快。」
隨後,聶磊被趙凡任命為三江坊雲陽小店的執事,全權處理雲陽小店的一切事務,日常事務,不定時稟告袁師姐。
趙凡道:「聶磊,以後你就是三江坊雲陽小店的執事了,凡事多用心,不要耽擱修行。」
聶磊恭敬地應道:「是,掌門!」
趙凡又細心叮囑了一番,便帶領袁師姐、宋九全以及孫伯陽祖孫,跟隨叢裕江、周崇禮離開了坊市。
周七公子依依不捨地一路送出坊市,好似有什麼牽掛難以釋懷。
周崇禮回頭大聲道:「七哥,我們走了,不必再送,你且回吧。」
周七公子的目光從袁師姐身上收回,失魂落魄般地點了點頭:「哦,好,你們路上注意安全,一路順風。」
七人登上赤焰鷹的背部,雖略顯擁擠,但赤焰鷹力大無窮,穩穩地馱起他們。
周崇禮輕拍鷹首,赤焰鷹便振翅高飛,直衝雲霄。
那極速的衝擊雲霄、風馳電掣般穿越雲層的場景,讓趙凡等人激動不已。
初次乘坐此獸的雲陽宗弟子們更是驚叫連連,生怕一個不慎便掉落下去。
直到赤焰鷹飛至高空,開始平穩飛行時,眾人才稍稍安心。
宋九全滿臉興奮地望著下方的山川河流,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們腳下。
周崇禮凌風而立,心懷大暢,他拿出酒葫蘆痛飲一口,又扔給趙凡道:「哈哈哈,痛快!大丈夫生於天地間,當如鷹擊長空、縱橫萬里!」
趙凡接過酒壺,輕抿一口後遞給叢裕江。
叢裕江也不推辭,接過酒壺盡情享用:「崇禮啊,你這靈酒怕是要不夠了。」
周崇禮笑著眨眨眼道:「叢前輩放心,靈酒管夠。老七的酒庫快被我搬空了,他巴不得我早點走呢。」
叢裕江聞言,拈鬚而笑。
周崇禮又喝了一口酒,突然神秘兮兮的對趙凡低聲道:「趙兄,我這裡給你備了一罈子靈酒,乃是上好的佳釀。」
趙凡雖覺周崇禮話語間有些古怪,但還是連忙推辭:「無功不受祿,周兄好意心領了。」
周崇禮搓了搓手笑道:「咱家兄弟客氣什麼?趙兄我有一事相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凡道:「周兄但說無妨。」
「趙兄可還記得那竊書小郎君的詞牌?我想請趙兄幫我擬一首以應書院詩賦之需。」周崇禮低聲問道。
他的聲音雖小,但叢裕江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他眉頭一揚,亦是大感興趣。
趙凡沉思片刻道:「記得是記得但需我好好想想。」
周崇禮道:「趙兄,你好好想想,那個書院詩賦的教席,乃是一女修,趙兄幫我想一詞,到時我好交差。」
周崇禮見趙凡一臉的驚愕,哈哈大笑的塞給他一壇靈酒。
這壇靈酒說不得也要數百靈石,趙凡還要什麼節操啊。
他把靈酒交給袁師姐,眼中靈光一閃道:「還真有那麼一詞。」
說著,趙凡望著茫茫的山川河流,正要吟誦,周崇禮卻急急打斷道:「且慢,且慢。」
說著竟然從懷中掏出筆墨,打算速記,那模樣真是一個求學上進的好學子。
周崇禮不好意思的催促道:「趙兄?我們開始吧。」
袁師姐等人見周崇禮這副陣仗,也都好奇起來,掌門師兄是要傳授什麼了不得的功法嗎?一個個也屏息注意,生怕錯過了一個字。
趙凡重新醞釀了情緒,慢聲吟道: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
趙凡吟完柳永的《雨霖鈴·寒蟬淒切》一詞,意境悽美動人令人陶醉,赤焰鷹上眾人竟然鴉雀無聲。
袁師姐更是聽得如痴如醉,眼角竟流下了晶瑩的淚珠。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詞意讓人悲傷。
直到許久,周崇禮才大聲喝了一聲:「好!哈哈。這竊書小郎君的風格變化好生厲害啊。」
「掌門,這是什麼功法,弟子愚鈍,每句都聽懂了,但竟然都不明白該如何修煉!」
宋九全看大家好似都有收穫,唯獨自己不明白,終於忍不住問道。
趙凡哭笑不得道:「這本就不是用來修煉的。」
周崇禮卻搖頭道:「趙兄,你說的不對,詩賦可以修心,這乃是我們書院金丹教席說的。」
碰到周崇禮,宋九全兩個痴人,趙凡也是無語了。不管怎麼說,一闕詞換一壇靈酒,這買賣可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