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興聞言,沉吟了片刻。說道:「你既然來找我,老夫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不如這樣,老夫寫一封信給滕家的家主滕厲,他多少應該會賣給老夫一些薄面。」
趙凡聞言大喜過望,連忙說道:「多謝前輩!前輩的大恩大德,晚輩銘記在心。」
王德興擺了擺手,說道:「你不用謝我,他日我王家子弟若是求你門上,還請你記得今日之言。」
趙凡立馬恭敬的道:「王前輩大恩,趙某永生不忘。」
王德興當即要來紙筆,提筆便寫了一封書信,加蓋了封漆後,交給侍立一旁的年青修士道:「季玉,你馬上安排一個得力的族人,送去野狐嶺。」
侍立一旁的年青修士,恭敬領命道:「是,祖父!」
趙凡心中壓著的石頭鬆動不少,他感激不已,再次向王德興行禮道謝後,便告辭拜別了出來。
等到趙凡離開後,王德興身旁的年青修士,不由問道:
「祖父,我們非親非故,何必要如此幫他。」
年青修士乃是王德興的嫡孫王季玉,也是他著重培養的族人。
王德興道:「左右不過是寫一封書信的事,能結個善緣有何不可。雲陽宗畢竟也是有傳承的宗門,更何況有皇甫家照拂。說不得以後我們王家,還會求上人家。」
王季玉不服氣的道:「人家趙掌門都說了,皇甫家奉行對他家不待見。」
王德興瞪了他一眼道:「不過閒棋冷子下一手又何妨,你呀,還是太年青。皇甫家若不在意他家,何必費盡心力,萬里迢迢的把他們遷徙至此。這世間波譎雲詭之事多了去了,凡事留一線。」
「是,祖父。孫兒受教了。」王季玉見祖父有些動怒,連忙認錯道。
王德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季玉啊,維繫一個家族很難,我們做事情不能只盯著眼前的利害得失。」
「是,祖父,孫兒明白了。」
滕家家主滕厲,正在閉關修煉。突然接到王家族人送來的王德興的親筆後,心中也是一驚。
他連忙召來管事的族人,詢問事情原委。
「去把滕武召來見我!」
「是,老祖!」
滕厲眼神一厲,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雲陽宗,竟然能讓青柳鎮的王德興親自寫信過問。
王德興雖然壽元無多,但畢竟是築基後期的修士,王家在青柳鎮周邊也有一些勢力。
滕厲雖然當值壯年,修為卻是築基中期,又是後輩,說起來是要給一些面子的。
「拜見老祖!」沉吟間,騰武已進來拜見。
「你且看看這封書信。」
滕厲把王德興的書信交給了騰武。
騰武迅速看完,遲疑不定的問道:「老祖的意思是就此算了?」
「騰武,你覺得玉林失蹤,與這雲陽宗有干係嗎?」滕厲直接問道。
滕武遲疑了一下,認真說道:「至少有嫌疑。」
滕厲道:「既然王前輩來信了,那就讓雲陽宗出十枚二階,了結你與他們之間的誤會吧。」
騰武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如果不賣王家面子,就直接拒絕,如果賣了王家面子,就此作罷。
自家老祖折衷要雲陽宗出十枚二階,確實讓人費解,騰武還是問道:「老祖的意思是?」
滕厲冷冷的道:「王老前輩的面子我們給了,但是我們滕家說出去的話,在三江坊南邊地界,多少還是管用的。」
滕武好似明白了一些,回稟道:「是,老祖!」
「這件事情你去辦吧,前提是玉林的失蹤與他們沒有瓜葛!」滕厲冷冷的說道。
「是老祖,不過,雲陽宗有皇甫家的跟腳。」滕武小心翼翼的說道。
滕厲沉吟了一下道:「無妨,南疆百岳之地,皇甫家眼下不敢輕舉妄動。」
滕武聞言,心中大定。他不敢多言,連忙告退。
青柳鎮距離野狐嶺並不算遠,不過兩日,滕武便抵達青柳鎮。
他逕自來到聚寶閣,向王家的族人說明來意,要拜見王德興前輩。
很快,王家的一名鍊氣族人,便迎了出來。
「原來是滕道友,有失遠迎,請!」
王家族人很是客氣,將滕武迎進聚寶閣內,奉上香茗。
滕武和王家並無過多交情,他心中惴惴不安,不知王德興是何用意。
片刻後,王家族人回來,請滕武前往後院。
滕武不敢怠慢,連忙跟隨而去。
後院中,滕武只見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正坐在石桌旁品茶。
他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行禮道:「晚輩滕武,見過王前輩。」
王德興放下茶杯,看了滕武一眼,說道:「滕道友,你此次前來,可是為了雲陽宗之事?」
滕武點了點頭,說道:「家主收到前輩的親筆信,差晚輩前來,還請王前輩指點迷津。」
王德興淡淡一笑道:「指點迷津談不上,老朽只是想問你一句,你當真確定雲陽宗與你家子弟失蹤之事有關?」
滕武聞言,心中一凜,他不敢直視王德興的眼睛,低頭說道:「晚輩只是懷疑,並無確鑿證據。」
王德興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沒有證據,那就不要妄下結論。雲陽宗畢竟是皇甫家的附庸宗門,你若是定要為難他們,皇甫家那邊真追究起來,你也不好交代。」
滕武心中一緊,他沒想到王德興話里話外,會如此維護雲陽宗。
他連忙說道:「晚輩明白,只是我家子弟失蹤,實在讓人心急如焚。晚輩想請前輩出面,讓雲陽宗給出一個說法。」
王德興眉頭微皺,說道:「滕道友要請別家給你一個說法,但你又拿不出證據來。老朽出面轉圜,也不能偏袒任何一方。」
滕武聞言,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沒有證據,想要讓雲陽宗給出一個說法,恐怕也難。
他心中不甘,但也不敢違逆王德興的意思。
他沉吟片刻後,說道:「晚輩明白前輩的意思了。既然沒有證據,晚輩也不敢妄自揣測。只是,晚輩想請前輩幫忙傳個話,讓雲陽宗出十枚二階靈石,了結此事。」
王德興聞言,心中暗罵不已。這滕家真是貪心不足,雲陽宗一個新遷來的小宗門,就要讓他出血十枚二階。
王德興沉吟了一下,說道:「十枚二階,確實有些多了。雲陽宗新遷至此,用度的地方多著呢。」
滕武連忙道:「前輩,這是我家老祖的意思,晚輩也做不了主啊。」
王德興嘆了口氣道:「罷了,老夫且讓人去問問雲陽宗的意見,若是同意,便如此了結了吧。」
滕武聞言,心中大喜過望。他本來還以為王德興不會同意滕家的要求,沒想到王德興竟然沒有明顯拒絕。
他連忙說道:「多謝前輩,晚輩這就回去稟報老祖,靜候前輩佳音。」
滕武說完,便告辭出來,離開了青柳鎮。
王德興看著滕武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他知道滕家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但是他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十枚二階雖不算是小數目,但以此消除一個強大的隱患,這個買賣還是值當的。
畢竟能用靈石解決問題的,總歸比刀兵相見要好。
當然雲陽宗肯定是要吃虧的,在南疆這個弱肉強食的環境中生存,他們必須要懂得取捨。
王德興拿出紙筆,給趙凡寫了一封信,讓王季玉派人送去雲陽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