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山河交織的封閉地區,一隻飛鳥振翅高飛,穿越重重山巒。
它矯健的身姿在雲霧中穿梭,山風在它的羽翼下呼嘯。
一條百米寬的大河在山谷中奔騰流淌,洶湧的河水拍打著兩岸的巨石,激起層層白色的浪花。
其周圍儘是高山和起伏的山丘,山丘連綿不絕,像是大地沉睡時起伏的胸膛。
隨著飛鳥的視角逐漸降低,一個寧靜的村子出現在水源之上三百米左右的開墾平地上。
這片開墾的平地猶如一塊補丁,周圍也是黃綠的配色,一棵棵樹木整齊的像波點花紋。
這片迷障般的區域,約有一萬九千多平方公里,分布著數百個村落,皆被巨石環繞封閉,猶如一個個自成一體的小型生態區域。
雖單個村落不算大,但也有五千多畝,它們星星點點地散布在這片土地上,像是被大自然遺落的明珠。
小几百人的村落不停運轉著,仿佛永不停息的巨大機器。
蜜蜂等昆蟲在花叢中忙碌穿梭,它們輕盈的身姿在花蕊間跳躍,仿佛也在見證著村落間的繁忙。
岩石封閉的兩個圍牆間,這狹窄的間隙是運輸的公路,宛如蜿蜒的蛇行在村落之間。
人們每日都在忙碌,開採礦物時,他們的身影在礦洞中若隱若現,鎬頭與礦石的撞擊聲在山谷中迴蕩;
催生作物時,他們彎下腰,將希望與汗水一同注入土地;
運輸基礎產品時,沉重的車輛在公路上艱難前行,車轍印記錄著他們的辛勞。循環往復,未曾停歇。
長久下來,因瘋狂的汲取而不知如何還肥,土地極度貧瘠到一種恐怖的境界,原本肥沃的土壤變得乾裂如龜背,毫無生機。
山上的小溪也因過度消耗而斷流,曾經潺潺的流水聲如今只存在於人們的記憶中。
靠著體內的創生之力充當作物的營養,創生之力雖能給土地些許肥力,卻作用甚微,在這漫長的歲月里,一年不知要收穫多少茬,產出的大量秸稈、枯枝、乾草也無法還田,這些必須要成為冬天的燃料。
人們在秋天會去捕魚,但沒有合適的工具,他們將捕到的魚醃製風乾儲存起來,以備冬季食用,這是他們為抵禦冬天作物減少食物短缺所做的準備。
這裡是南方沒有下雪,但那恐怖的濕冷魔法攻擊令人心生畏懼,他們不但要準備充足的食物,還要把稻草秸稈收集起來,用作搭建房屋和填充被子床鋪,每一根秸稈都承載著他們對溫暖的渴望,即便這樣,冬天他們也要勞作,只是產出變少了而已。
除此之外,人們還得不停生育。
孩子性成熟後,會按人口比例分配到新區域。
在這數百人的村落,氣候適宜時幾乎天天都有新生兒降臨,每一個新生命的誕生,都伴隨著一點希望。且必須生,否則體內創生之力跟不上消耗。
明明可以不斷提升的境界也因不斷的消耗而停滯不前,再寬廣的靈池,濫用後也需修養才能逐漸續起,他們只能靠生育帶來的創生之力來補充消耗,晉升的希望也因這樣的運行方式而就此停滯,眾人都只能停留在芸芸眾生之境。
李柳兒一家便是這眾多普通家庭的代表,他們在這艱苦的環境中,努力地生活著,堅守著那份對未來的期許。
王琴在十年前生了李柳兒後,因生產損傷了身體,此後十年間只再懷了這一胎,卻還是個死胎。
而周圍的人家都是人口爆炸,一家平均兩年就生一個孩子,少則三四個,多則五六個。
在這樣的生態模式下,人們飲食粗糙,多是粗糧,那粗糙的口感和單調的味道,是他們生活的真實寫照。
肉類稀少,僅在特殊慶祝時能嘗一點,那一點點的葷腥,成為他們心中最珍貴的美味。衣物粗製濫造,補丁疊著補丁,每一個補丁都是生活的痕跡。
居住的房屋低矮狹小,採光通風差,屋內陰暗潮濕,散發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秋意漸濃,廣袤無垠的農田在瑟瑟秋風中愈發蕭瑟。
乾裂的土地上,枯黃的雜草顫抖著,仿佛是大地在做最後的掙扎。
王琴面容憔悴,雙眼布滿血絲,昨天剛經歷了死胎的悲痛,那深深的傷痛如陰霾籠罩在她心頭。
在花婆婆草草運用創生之力治癒後,今天便帶著李柳兒來到這片荒蕪的土地。
她的腳步虛浮,每走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仿佛每一步都承載著千鈞之重。
蒼白如紙的臉上毫無血色,汗水不斷滲出,將她凌亂的髮絲緊緊貼在臉頰上,那汗水不僅是身體的疲憊,更是內心痛苦的流露。
李柳兒小小的身影緊跟在母親身旁,眼中滿是驚恐和無助。她瘦小的身軀在秋風中顯得如此脆弱,仿佛隨時都會被這無情的風捲走。
一旁的婦女工友也都彎腰駝背地在田間勞作著。
一位滿臉皺紋、挺著大肚子的大嬸直起腰,一隻手扶腰,那沉重的肚子讓她的動作顯得格外艱難。
用粗糙的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望著王琴心疼地說:「柳兒她娘,你這才生產完,又是死胎,身子還沒好利索,咋就著急來幹活了啊?
瞧瞧你這臉色,慘白得嚇人,可別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她的聲音中充滿了關切和無奈,那是對生活艱辛的深深嘆息。
另一位身材消瘦、同樣懷著身孕的婦女抬起頭,用手撫摸著肚子,目光中充滿無奈和悲哀,說道:「這地啊,都被咱們折騰得不成樣子了。就算是秋天,也長不出多少莊稼。
今年上交的東西怕是遠遠不達標,真不知道會有啥後果等著咱們。」她的話語中透著對未來的恐懼。
王琴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笑了笑,那笑容比哭還讓人心疼。聲音沙啞地回答:「大嫂,我心裡清楚自己的身體,可家裡實在是揭不開鍋了,你也知道家裡被懲罰翻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