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松只覺一陣煩躁,對柳家更是打從心眼裡厭惡。
只覺得整個柳家都虛偽勢力極了,壓根就不像是個家。
妹妹離開了也好。
柳家這樣的地方壓根就不適合她。
柳青松暗暗握拳,轉身離開。
卻並沒有回柳家,而是又去了青樓。
一大清早的,青樓根本不營業,不過柳青松早已成了這裡的常客,也經常會大白天過來。
青樓老鴇也習慣了,一般哪怕是大白天看到他,也都會直接讓人將他引到花魁的屋裡去。
只是今兒個,她卻一臉抱歉,說道:
「柳公子沒去看狀元遊街嗎?實在不巧,這不,狀元遊街這樣的大日子,樓里的姑娘們都去湊熱鬧了,要不您晚些時候再來?」
「沒事,給我來壺酒,我在廳里坐著就行。」柳青松隨意的說道。
只要不回柳家,在哪裡都一樣。
有錢賺老鴇才不會管那麼多,反正這柳三公子是他們這的常客,一次兩次的怠慢也沒什麼。
當即讓人送了酒菜過來,又找了兩個還沒來得及出門湊熱鬧的姑娘來陪著。
柳青松一口接一口酒的往肚子裡送,也不需要人陪,完全把兩個姑娘當空氣。
兩個姑娘鬱悶的緊,更是賣力的往他跟前湊。
這可是個大主顧,相府的貴公子,伺候好了說不定人家一個高興日後來了就點她們了。
說不定看對眼了還會把她們贖回府上。
「爺,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呀,奴家陪您呀。」
「爺,您看奴家好看嗎?」
兩人使出渾身解數,還真讓柳青松看向了她們,卻和她們想的有些不太一樣。
「爺,您這般看奴家,奴家害怕。」
兩個姑娘有些害怕的往後縮了縮。
實在不明白她們正常的討好客人,怎麼這位柳三公子忽然就像是要吃了她們一般。
「滾!」
柳青松怒吼。
兩個姑娘嚇得又往後縮了縮,卻不甘心就這麼離開。
樓里的姑娘們都知道,這柳三公子出手極為大方,日日都來,幾乎是將青樓當家的。
若是把他伺候好了,好處少不了。
樓里不少姑娘都得到過他的好處,怎麼輪到她們非但沒有好處,反而要被趕走。
「爺,奴家伺候的爺不高興,是奴家的錯,還請爺不要趕奴家離開。」
另一個也大著膽子湊上前趴在他腿上媚眼如絲道:
「是啊爺,其他姐妹們都去看狀元遊街了,也只有咱們姐妹伺候爺了,爺您先消消氣,奴家給爺唱曲兒如何?」
柳青松煩躁的很,聽他們提起狀元遊街,忽然問道:
「今年新科狀元你們知道嗎?」
「這……」兩位姑娘有些不確定他想要知道什麼,試探的問道:「爺說的是蘇家的蘇興章?」
「嗯,說說他。」
兩位姑娘哪裡認識蘇興章啊,也只是聽說今年的新科狀元叫蘇興章,收養常樂縣主的那個蘇家的人而已。
不過對這種情況也熟悉,一般這麼問也都是有恩怨的,想聽的也絕不是什麼好話。
當即就道:「我們姐妹雖然沒見過,但也知道那定是個書呆子,定不像爺這般氣質卓絕,風流倜儻。」
「是啊,我們姐妹都沒聽說過蘇家,定也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僥倖家中出了個狀元而已,哪裡比得過柳公子。」
「還有人說那蘇興章是常樂縣主的哥哥,簡直胡說八道呢,一個姓柳一個姓蘇,怎麼可能嘛。
不過那常樂縣主也不是什麼好人,聽說她連自己正兒八經的親爹娘親哥哥都不認呢。」
這話自然就是裝作不知故意說出來討好柳青松的。
這青樓里的人都知道,常樂縣主是柳家二小姐,卻和柳家鬧的不可開交。
柳三公子更是好幾次當街找常樂縣主的麻煩。
不管她們心裡頭怎麼看待常樂縣主這人,眼下當著柳青松的面,自然是要怎麼貶低怎麼來的。
她們沒有發現,柳青松臉色越來越難看。
就是發現了,也只會以為他是厭惡常樂縣主。
兩位姑娘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
柳青松卻忽然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冷冷的看著兩人。
「夠了!閉嘴!」
兩位姑娘被他這忽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
「公子,您這是……」
「你們有什麼資格那麼說她!滾!不要讓本公子再看到你們!」
兩位姑娘這下是真的被嚇懵了。
這邊動靜挺大,老鴇見情況不對趕緊就過來了。
「柳公子,您這是怎麼了?她們怎麼得罪了您?實在對不住,奴家這就給您賠不是。」
說話間,狠狠瞪了兩個姑娘一眼。
兩個姑娘委屈的都快要哭了,趕緊屈膝行禮不住道歉。
柳青松看都沒看她們一樣,看著這幾乎每天都要來的青樓,忽然就覺得挺沒意思的。
他扔下個銀錠子,轉身就走。
老鴇一路跟著賠罪,送著他離開,扭頭就在兩個姑娘胳膊上擰了一把。
「你們兩個賤蹄子,好心給你們介紹大主顧,你們竟還把人給得罪了,說,你們到底怎麼把人得罪了的。」
兩個姑娘委屈極了,哭哭啼啼的將事情說了一遍,道:
「他問我們新科狀元,可那新科狀元不就是常樂縣主養父養母家的哥哥嗎,柳家和常樂縣主不對付,柳三公子更是當街找常樂縣主麻煩,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啊。
我們就猜測他肯定不是要聽我們說常樂縣主好話的,就順著他的心意隨便說了幾句……」
「你們……蠢貨,誰讓你們妄加揣度的,人家再怎麼鬧,那也是人家親妹妹,你們當著人家的面說人家親妹妹不好,你們真是……蠢死了,滾滾滾,趕緊滾,看到你們就煩!」
老鴇罵著讓兩個姑娘離開,心裡也一陣氣惱,卻也沒太在意。
反正這柳三公子幾乎每日都來,等來了再讓采荷秋瑩一起去伺候,也就沒什麼事兒了。
可她卻不知,柳青松從此以後再也沒來過。
他離開青樓,聽著街上全都在議論這次新科狀元榜眼探花。
他一路漫無目的的走著,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忽然就看到前面兩個僧人。
莫名的,他直接跟了上去,一路跟著直接到了靜安寺。
看著前面高大的佛像,他一直煩躁的心忽然就靜了下來。
他直接上前在佛像前跪下,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
一直到七天後,他主動找到了方丈,請求方丈幫他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