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壕啊，今天的這頓晚餐是趙叔專門叫了人從餐廳做好送來的，考慮到幾人在水下多日沒有正常飲食，晚餐多以流食為主，幾人吃飽喝足後，申屠沐川毫不避諱地打了兩個大嗝，引得申屠界名維持不住世家公子的矜持，伸手就是兩個爆錘。
爺爺挑了挑眉，默默放回了剛想伸出的手，只覺得可惜，兩個板栗哪有兩個大逼斗來得過癮，暗道自己手速太慢。
吃過晚餐，趙叔接到電話，說是符訣的人因為族中有事，要先離開，申屠界名聞言倒是沒說什麼，只有爺爺氣呼呼地呢喃了一句什麼話，最後雖也沒說什麼，但氣氛有點怪異。
吳渦看了眼申屠沐川，沐川悄悄搖了搖頭，申屠界名倒是開口解釋了幾句：「方才聽吳夢也大致說過幾句，符訣吳家似乎內部出現什麼爭執，具體緣由並未詳說，總之跟我們兩族關係不大。」
說著，又對吳爺爺恭敬地說道：「只不過，那吳夢也是知曉吳渦手中有鳴蛇王幼崽的事情，這倒是有些許棘手，想必他們匆匆離開，也是有擔心我們扣下她人的緣故在。」
爺爺聽後滿眼地不屑：「幾十年過去了，依舊這么小家子氣。」說完，朝三人說道：「沒有大礙，若是符訣連這麼點東西都收不住，那麼也沒存在的必要了。」
幾人移步到書房，這邊房子的格局基本沒有大動，但是趙叔將原有的小房間與書房打通，又做了小隔間，如今的書房倒是大氣不少，正好適合幾個人開會，全員落座後，趙叔將門關上，申屠沐川立即在四周布上結界。
此刻房間內僅有爺爺、申屠界名、申屠沐川、吳渦以及趙叔五人。
「叩......叩......叩」爺爺手指敲著桌子，再喝一口趙叔給的好茶葉，絲毫不像是要商量什麼重要事情的狀態。
「吳爺爺，想必吳渦已經將我們在下面的所見所聞都與你說過一遍了。」申屠界名對待吳匪的態度依舊十分恭敬：「不知道吳爺爺可有什麼看法？尤其是墓穴中那吳夢被上身一事。」
吳渦見申屠界名說得如此篤定，那麼這裡面必然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也很期待地看著爺爺。
「將你的小黃毛拿出來。」爺爺對吳渦說道。
吳渦聽後，將還在睡覺的小黃毛喚醒，趙叔原本還沒發現，直到小黃毛醒來甩著小蛇尾，才發覺原來吳渦脖子裡的竟不是項鍊。
「呦，這條小金蛇看著真精緻。」說起來，趙叔並非申屠家族本家之人，是申屠無垠年少歷練時機緣巧合下救了他，當時他還在軍中，直到退伍後才正式到申屠無垠身邊，這一下就是三十多年，所以可以說，趙叔雖然不是縛靈師，卻是看著申屠家第三代出生和成長的長輩。
申屠沐川見趙叔喊它小蛇，也覺得訝異：「趙叔，你沒看到這小蛇長得很怪異？」沐川指著小黃毛背上的翅膀：「你看這兒。」
趙叔見沐川指著的位置，怎麼看都沒東西啊？趙叔疑惑地將目光放到爺爺這邊。
爺爺見狀笑著解釋道：「異獸自然是異能者才能看見的。」
小黃毛見大家在討論它，高興地尾巴甩的像招人的小狗，趙叔看著它更稀罕了：「這小東西還真是好看啊。」說完羨慕地看著吳渦，誰知道這小子出去一趟還能帶回這麼個小傢伙，羨慕兩個字已經說累了。
「關於零界和塵界，我之前給你們倆講過，那麼你們也應該能聯想到，這兩界之內的其他生靈，必然也是不一樣的，」爺爺繼續說道：「有句話說，『你想看到的，只是眼睛想讓你看到的』，這句話同時也通用於異獸，異獸是零界生靈，我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在鸛山底下有這麼大一座墓和一個空間，但是我也能大致猜想，那必然是一方小世界，能布置那麼大一座墓，並讓異獸守墓，這手筆大概率是靈族做的。」
申屠界名猛然抬頭，看了吳渦又看了眼沐川，問道：「確定嗎？」
「十之八九。」爺爺心裡其實十分肯定，不止是他，想必其他兩位當家人也是心裡清楚的：「只不過事情還是有不少疑點，靈族之人素來不做無用之功，聽你們在裡面的事跡來看，我倒有了一個新的猜測。」
說著，爺爺看了眼申屠界名：「不知道你們申屠家查到哪一部分了？」
吳渦和申屠沐川基本上聽不明白爺爺和申屠界名說的話，但兩人都不是蠢人，默默記在心裡琢磨，也聽出了些許門道。
申屠界名毫不藏私，本來這次他來，就是代替爺爺主持國內大局的：「我父親去世後，爺爺在家族內展開了大量排查，這事情想必吳爺爺也是知道的，但電話里我爺爺沒有說的是，那出手之人十分囂張地留下了一句話，『魄回零界，無問歸期』，所以我爺爺猜測，是魂族動的手，且魂族一直在試圖突破種族的界限，研究魄族。」
爺爺想了想，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其實你們也知道，一直以來，我們所知的只有零界和塵界，零界之中有靈族和魄族，而塵界之中有魂族，可事實上，魄族並非專屬於零界，魄族一直是游離於零界與塵界的種族。」
「生前存於塵界，死後歸於零界，這才是我們魄族的歸宿。」
「傳說中，零界堪比世外桃源，不僅靈氣充足，且十分便於修煉。」申屠沐川插嘴說，這些信息，吳渦倒都不甚清楚，不知道的事情他不會多嘴，只在一旁吃著東西，靜靜地聽著。
爺爺搖搖頭說：「零界，我們都未去過，只是，『魄回零界，無問歸期』這句話，我總覺得是個陷阱，魂族的異動少說也有幾百年了，所以我剛才說有個新的猜測，我猜測，那方小世界必然是靈族布置的，但現在裡面的痕跡是魂族留下的。」
「之前在水中，我也感覺是個陷阱，那處所在，似乎專為了等我們出手才存在。」說著，申屠界名又將在水下墓中發現的細節與爺爺探討。
「我之所以這麼猜測，跟你們說吳夢被附身的情況有關，我們懷疑魂族在搞實驗，你們應當清楚，大多數平常人死後是不會成魂的，只有少數有造化的才會成魂，而成魂後，又有一大部分將會在七日後消散。」
幾人點點頭，這些他們都知道。
「那麼你們知道嗎？根據我們三族百年來的記錄，魂族的數量，幾乎是每年成倍數增長，這裡面若說沒有動過手腳，是絕對不可能的。」爺爺鄭重地說道：「而且，這種詭異增長的手段，極有可能跟靈族有關。」
「可是為什麼呢？靈族為什麼要幫助魂族增長？我始終不明白。」吳渦低聲說道：「雖然我才剛接觸到縛靈師不過一個多月，但是我知道兇手殺人都必然有動機，更何況是事關種族一事，若說沒有原因，靈族何必扶持魂族，魂族又為何針對魄族？」
「這也是我們曾經想不通的，直到我的祖父這輩，我們三族忽然發覺，無論我們怎麼努力修煉，魄族之人再也無法突破化神級，就連已經突破化神級的申屠絕都在一次受傷後，修為跌到化神級九階後再無寸進。」
「而到今天，魄族沒落，族中鮮少再出化神級修為，這也是為什麼百年來我們三族分散各地尋求機緣的原因之一。」
爺爺落寞地說完，又打起精神道：「看來零界之行勢在必得，根據你們所說，我猜測黃河入口應當就是那大蛇守護的深淵之所。」
申屠界面點頭道：「這事，我爺爺也如此猜測，只可惜沒見到《富春山居圖》，不然倒是可以進一步確認。」
「可是這零界我們要如何進去呢？」申屠界名道：「若是那信息無誤，吳渦父親和我們父親，必然是在零界。」
「所以，我們還是得去一個地方，或者那邊有可以進去零界的方法。」爺爺抬頭對申屠界名說道：「讓那老東西抓緊時間過來，再耽擱，讓他以後別來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