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片刻後屋裡傳來叮叮噹噹的腳步聲,應該是來人身上帶著不少鈴鐺,人未至聲先到。
譚玲覺得很奇怪,一般村里人知道這個時間自己的是要午休的,沒事根本不會來打擾自己,再加上村里人很少會甩鈴後規規矩矩在外面等著,都會自己到屋裡客廳里坐著。
「你們是?」譚玲見三人是外鄉人的打扮,忽然像是記起什麼來,問道:「你們中哪位是吳缺?」
見對方兩大一小,譚玲以為申屠沐川是吳缺,所以說話時候是看著大川的,結果,只見自己問完話,回答的是那個小孩子。
「我是。」
譚玲看了眼未及自己肩膀的小孩,嘴角抽搐而尷尬的笑了聲:「跟我進來吧!」見其他兩人不動,又補充道:「你們仨都進來吧。」
三人隨著譚玲進去後,越發覺得這座吊腳樓內別有洞天,外面看著不大,裡面竟還分了兩個側室,再看最中央的大廳,看裝飾更像是一個會議室。
「坐吧!」譚玲將人帶到小會議室,拿出苗寨自製的花茶招待。
「前天你們符訣的族長給我打過電話,事情我大概了解了,但是我還是想最後問一遍,苗王墓你們是非去不可嗎?那裡可沒有表面上看著那麼簡單哦。」
譚玲今天穿的是傳統苗族服飾,說話間,額頭的銀飾一晃一晃的,沒一會兒,申屠沐川只覺得自己神志不在身上,耳中漸漸聽不到聲音。
「譚寨主還是不要將這些小手段放在我們身上得好。」吳渦冷笑一聲,手掌翻轉中,一句清心咒點入申屠沐川的額頭。
大川子瞬間覺得自己腦袋清明了很多,再不複方才得混沌。
「你催眠我!」申屠沐川站起身,盯著譚玲一字一句地說道:「苗寨的手段果然是層出不窮。」
譚玲見狀絲毫不懼怕,反而巧笑嫣然中,帶著些許天真地問道:「你盯著我看,又怎麼會中招呢?」
「明人不說暗話,這是我爺爺讓我帶來的東西,既然東西送到,我們就走了。」吳渦不覺得這樣亦正亦邪的女子會是他們的助力,吳缺很贊同這點,將東西從口袋裡拿出放在桌上就跟著起身。
見三人真的毫不留戀站起身就要走,譚玲阻止道:「等我講完我該說的,你們再決定是否真的要進去。」
吳渦看了眼吳缺,見他微微點頭,三人這才返回落座。
「既然你們也是靈宗家族,那麼我長話短說,我知道你們來的目的是找到人魄分離的方法,但是我想告訴你們的是,人魄分離根本沒有方法。」
「不可能!」申屠沐川激動地說道,他自然不會說三人已經在神木地下城體驗過,只說:「既然爺爺說這邊有方法,肯定就是有讓我們來的原因在。」
「你們來這裡,不外乎是因為曾經你們的長輩來過,並且得到了一些什麼,所以覺得這裡還有什麼,對吧!」譚玲望向吳缺,三人里,只有吳缺聽得懂她說的。
「在我們苗族有一句話:人是萬物之靈,蠱是天地真精。」
「你們想進去苗王墓,無外乎是曾經你們的長輩知道了苗王墓內有靈蠱,而靈蠱可以永久保持身體不腐罷了。」
吳缺點點頭:「既然你知道靈蠱,那為什麼又說沒有辦法?」
「因為沒有人能把靈蠱帶出來。」譚玲嚴肅地說道:「靈蠱只有寄生在屍體裡,才能保證身體不腐,所以你們覺得,你們能活著帶出靈蠱嗎?」
「這......」
見三人不信,譚玲起身去拿東西:「你們稍等一下,我去拿點東西。」
回來時,譚玲手中拿著的是一本由各種信息粘貼而成的記錄本。
「符訣吳家要找的是我的奶奶——譚晶,也正是上一代苗寨寨主,可是不巧,奶奶在五年前已經去世,我雖然並非她的親孫女,但是我苗寨素來以天賦論傳承,而我是自小被奶奶帶在身邊教養的,這個本子,奶奶臨死前跟我說過,有一天符決吳家會有人過來取走,我想現在是時候給你們了。」
譚玲將本子遞給吳缺:「我奶奶說,如果是吳由過來,就讓我轉告他,當初的選擇吳由沒錯,她亦然;如果是吳家小輩過來,就告訴他,千萬不要再去苗王墓。」
見三人不說話,譚玲端茶送客。
「謝謝。」走到門口,吳缺說了一句。
三人回到車上,又是一陣沉默,這次苗寨本以為只是拿東西,誰知道出師未捷身先死。
「我們現在怎麼辦?」
申屠沐川咽了下口水,眼巴巴的看著吳渦,此時吳缺表情非常嚴肅,沐川頓時慫了,根本不敢說什麼。
「我們先看下冊子吧,萬一裡面有什麼信息呢?」吳渦對吳小缺說。
「先往苗王墓開吧!」
「行,無論冊子裡有什麼,既然來了,就該去看眼。」
四人往清溪場鎮大墳堡出發,三賤客在車上就打開了譚玲給的記錄本,記錄本的第一頁就是幾位爺爺的合影,邊上站著一位年輕大叔,以及一位眉目清秀的苗族女子。
「這女子應該就是譚玲的奶奶譚晶,這位男子,應該正是武哥的父親。」吳渦指著照片問:「可是這人是誰?」
其他兩人將頭靠過去細看,原來五人合影的時候,不遠處的墓前有一男子,目光也在看向相機,笑得有些詭異。
「看著不像是苗族的服飾。」吳缺指著照片中的自己爺爺,因為吳由此刻正巧站在那男子的邊上:「你們看,我爺爺這個動作是不是也挺奇怪。」
吳渦看著吳缺爺爺的動作,好像是在比量什麼,但三人都沒看懂,於是幾人繼續往下翻,之後是文字與圖片的形式,只見記錄本上寫著一行行文字:
1988年5月18日,我們終於打開了苗王墓的結界,原來結界並不需要我的蠱王就能打開,那吳大哥他們還需要我嗎?會不會叫我回去?
1988年5月22日,已經被困三天了,我們一直在墓里轉著圈,裡面太詭異了,我們始終找不到出路。
1988年......我不知道現在是幾日了,我們沒了所有電源,手錶在最後一次搏殺中丟失了,我們還能回去嗎?
都瘋了,林大哥竟然吃了那東西,大家都扛不住了,我們該怎麼辦?我們回不去了。
好像有人來了,是誰?
1988年6月11日,我醒來了,但我好像變得不一樣了,我的身體在發生變化,我不敢打聽他們幾人的信息,我們好像都不是我們了。
今天是2019年7月10日,我終於要解脫了,真好啊。
「這似乎是日記與記錄結合的形式,你們看,這裡的紙上似乎是從哪個本子裡撕下來的,關於靈蠱的信息。」吳小缺指著中間幾頁,上面寫著靈蠱的來源和傳說,這與爺爺幾人講述的相差無幾,無非是起源於秦漢時期巫蠱之地,靈蠱生而不死等信息。
「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吳渦邊念邊疑惑:「這不是青丘九尾狐的傳說嗎?怎麼會貼在這裡?」
三人仍舊沒看明白。
與此同時,遠在富陽的三位族長已經接到了譚玲的電話,事情超出了認知,畢竟誰也沒有想到,靈蠱竟然不能寄生在活人身上帶出來,既然如此,那麼吳渦三人真的還有進去的必要嗎?
相比三賤客三人組,三人的爺爺們更有發言權,可就在申屠無垠和吳由正在為要不要進去苗王墓而爭執不休時,變故陡生。
吳缺三人剛到清溪場鎮,就被人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