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樁事件如一雙雙無形的大手在背後操縱一般,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等吳小缺和渦子檢查完融合技造成的傷勢後,大川子這才安靜下來,回到自己的吊床上睡覺。
今晚七個人分成四個組,在老錢兩人的幫助下,如同考拉一般搭建了四個臨時窩點,分別掛在這棵巨樹兩側。
現在晚上十一點多,申屠沐川和老錢守著前半夜,忽然,正聊天的兩人聽到有人起夜的動靜,一看是受傷的李興和閻四爺,大川子沒在意,只以為兩人是起夜上廁所。
但老錢覺得不對勁,進來結界後第二天他們就沒有碰過水了,比如他,根本沒有尿意,所以他多看了幾眼,也正是這幾眼,發現了異樣。
「大川子,我覺得這情況不對啊,」老錢指了指已經走到不遠處的閻四爺:「你看四爺,這是什麼姿勢?這是在幹嘛?」
申屠沐川抬眼看去,媽的,這閻四爺在做瑜伽嗎?這妖嬈的姿勢真是沒眼看好嘛!只見他慢慢趴在地上,然後雙手撐著地面,兩隻腳詭異得從頭頂壓下,整個人如同一隻爬蟲般趴在地面匍匐前進。
另一邊的李興也是差不多的狀況,只是他姿勢有少許不同,但依舊說不出來的怪異。
就在這時,原本睡得好好的孟三刀也起身了,由於孟三刀是跟老錢一個窩子,離申屠兩人更近,只見他起身後雙目無神,全然像失去了靈智一般,眼中完全沒有老錢這個人的存在,就這麼起身後一腳踩在老錢腳上爬下巨樹,到了樹下,也如同前面兩人一樣,在樹下做起了怪異動作。
「我靠,這是都中邪了嗎?」
三人的吵鬧聲將樹最上面的吳缺和渦子也吵醒了,兩人輕巧又小心的爬到川子和老錢處,四人看著樹下那三人,吳缺忽然腦子裡想到了林文和林武說的,他們父親也會經常半夜詭異得醒來。
「現在怎麼辦?」老錢著急地問。
「先看看再說。」吳渦對他說道,貿然打斷他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但是現在樹上的四人很肯定的是,他們喝的水絕對有問題,不然不可能喝過水的三人都中招,而他們沒碰過水的都沒事。
只是奇怪,那李興今天不是吃過魚肉了嗎?怎麼也沒解毒嗎?
很快,四人發現樹下三人的動靜吸引了一大片這邊的原住民,到處都是淅淅索索的聲音,矮處的草叢中有從東西鑽出,等它們爬近了一看,那是一隻只巨蜥,跟普通蜥蜴不一樣的是,這些蜥蜴的皮膚像鐵甲一樣堅硬,每一片鱗甲下都是一條尖刺,而此時,這些蜥蜴正朝著怪異的三人組爬去。
「怎麼辦?怎麼會這麼多?」四人在樹上看著,也著急著,但是顯然下面的三人依舊毫無知覺,甚至像是遇到了同伴一般,李興竟然朝著這些蜥蜴爬去,那臉上興奮地樣子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這是中了什麼邪?
眼見李興馬上就要消失在視野中,四人這才等不住了,立即跳下巨樹,小黃毛依舊在「吼吼~」地震懾著這些爬行動物,果然它們雖然沒有退去,卻也不敢圍攻吳渦。
「渦子,你去拉他們回來,我們分散蜥蜴的注意力。」
見蜥蜴不敢圍著吳渦,其他三人當機立斷這樣安排:渦子的小黃毛相當於免死金牌,讓他去拉人最合適不過,這時沒有異能的老錢已經被兩隻蜥蜴逼回到樹上。
「它們不會爬樹,把四爺他們三抓回來綁在樹上。」老錢朝吳渦大聲地喊著。
這邊吳渦已經一帆風順抓住了孟三刀,比起那兩人,孟三刀倒是文氣很多,只不是力氣大得很,吳渦幾乎挾制不住他,想了想,乾脆一掌劈昏了他,將他馱在背上就往樹上跑。
「快,老錢你搭把手。」這是一段不短的距離,昏迷的孟三刀就這樣被老錢從渦子身上接過後綁到樹上。
「幸好背包里有救援繩,真是幫了大忙了。」吳渦繼續朝李興跑去,此刻的李興幾乎已經跟蜥蜴打成一片,只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原本細皮嫩肉的他此刻撞得鼻青臉腫的,只怕明天醒來又是傷上加傷。
就這樣一個又一個,吳渦順利將三人都扛回巨樹,四人見蜥蜴還在樹下不散開,雖然目前確定它們不會爬樹,但是也都沒了睡意。
「你們說為啥這些蜥蜴不會爬樹?」申屠沐川見下面的巨蜥一直繞著巨樹打轉,也不離開,好奇地問道:「蜥蜴不是都會爬樹的嘛?」
吳缺白了他一眼,鄙視道:「那你見過哪家的蜥蜴身上是銅牆鐵壁的?」
申屠沐川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剛才在下面分開吸引蜥蜴的時候,吳缺救了申屠沐川三四次,倒不是生死攸關的那種救,純粹是申屠沐川自己作死,他好奇蜥蜴的鱗甲,非要上手摸一摸,好傢夥,這是好奇不要命的節奏,幸好吳缺及時拉了他一把,不然這雙手今晚是必須要剁了。
就這樣四個人守著三個啥也不知道睡得真香(昏迷的一匹)的三人,活生生熬到天亮,果然,天剛開始微微亮,那些巨蜥就逐漸散去了。
「大家都眯一會兒吧,等會兒進了墓里就很難能休息了。」
吳缺看了眼手錶,現在是早上五點不到,在這結界中倒是溫度適宜,四人就這樣相互靠著睡著了。
「喂,都醒醒啊!」閻四爺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樹上,與他一樣的還有孟三刀和李興,而其他四人則正呼呼大睡。
吳缺是第一個醒來的,見閻四爺恢復了神志,就輕手輕腳爬上去將他身上的繩子收回:「你們昨晚失去神志了,我們沒辦法只能將你們綁在樹上。」說話間,孟三刀和李興也醒了,只是李興醒來後就痛得大叫。
好傢夥,這一嗓子直接將熟睡的三人喊醒了。
吳渦是最後一個醒來的,昨晚他是最累的那個,迷迷糊糊一看手錶,已經九點多,說明他們睡了四個多小時,他醒來的時候,老錢正把昨晚的事情跟三人講完,李興打死也沒想到自己全身的傷竟然是自己作的。
七人各自收拾好東西就爬下樹,吳缺昨晚想了很久,聯想到林文說他爸最後的死狀,再想到林武妻子身上的蠱蟲自動飛到他爸嘴裡,他隱約摸到了一些真相。
「咳咳,我有個猜想。」吳缺看著閻四爺三人:「不一定正確,但跟你們情況很像,你們要不要聽一聽?」
三人驚喜地望著吳小缺:「是不是知道了是什麼原因導致的,我們就有救了?」
三人再也不想經歷像昨晚那樣的情況,雖然他們仨沒有神志,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但是光聽老錢的描述,很難想像萬一昨晚他們沒有被救回來會是怎麼樣的結局。
「你們可能中了蠱。」吳缺說道:「那水裡應該是有蠱也有病毒。」
「可是我們的蠱盅並沒有發出聲響啊?」渦子拿出林武準備的蠱盅,申屠沐川朝里看了看,裡面的蛐蛐還是活的,但是確實一直沒有發出預警。
「我想那應該是因為這種蠱蟲從未在外界出現過,這些蛐蛐從未接觸,自然分辨不出來。」
閻四爺倒是相信吳缺的判斷,只是可惜了還沒扔掉的幾條魚:「所以魚肉只能阻止病毒擴散,並不能解蠱?」
這也是能解釋,為什麼李興吃了魚肉後也依舊會神志不清了。
當下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也沒有辦法做任何檢查,但是起碼現在有了方向,就是有了希望,七人整理好行囊,又稍微吃了點包里的補給,再次出發朝著半山腰那入墓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