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打開車門,剛矮身要進去。
一雙雅致冷白的手指將她攔了下來。
她轉眸,落在男人淡薄好看的俊臉上。
顧北城眉峰間橫出一抹驕傲,唇角淡淡解釋:「那是我朋友。」
「哦,知道知道。」男朋友嘛,沈璃就是不想打擾他們的好事才走的。
看到沈璃眼神里暗含的調笑,他挺認真的正色道:「那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其實,他大可不必解釋。
可並不想因為這次誤解,成為他三年沒守夫道的理由。
沈璃這才斂了笑意,意思到自己的調笑太明顯了,導致顧北城誤會了,才會追出來跟自己解釋吧?
她也沒說話,只是把眉角自然的挑起了一抹弧度。
意思就是:既然誤會解開,她下次會注意。
「為什麼跟蹤我。」這才是顧北城追上來的主要原因。
沈璃可以一直跟蹤,大可不必暴露,還主動找了服務員提起南鳶的名諱。
也不知是秉承著什麼樣的心裡。
況且,她又是JOY回國後唯一聯繫過的人。
沈璃被顧北城盯的很難受,將眸光瞥向了別處,看著全樓外面的草坪修剪的也不錯,愜意又盎然。
她提議:「不然,我們邊走邊說?」
顧北城:……
鬼使神差的應下:「好。」
沈璃鎖好車子,跟顧北城肩並肩的在全樓外面閒溜達。
這一幕,讓全樓頂樓的黎錦聲看的真真切切,他的嘴角撩起一抹弧度:「看來,被吃的是誰還不知道。」
印象里,顧北城還是第一次浪費時間在女人身上?
他們是在,散步?
……
「還沒有想到理由麼。」
倆人走了一分鐘,沈璃都在呼吸這裡的新鮮空氣,觀察他們設計風格。差一點就把顧北城給忘記了。
「是南鳶讓我來的。」她輕聲回。
顧北城將冷眸眯了一度:「南鳶?」
「嗯,她告訴我你每次回國第一件事,都是來全樓。非要我來看看全樓的老闆是誰。也好抓到你婚內出軌的證據,說不定會分給我多一點錢。」當然,後面的話是她自己編上去的。
也是在提醒顧北城。
這三年的婚姻就是困住自己的牢籠,期限已滿,該放手就儘快放手。
不要耽擱彼此。
顧北城漆黑的瞳孔不在緊繃,放緩了一些神色:「我能把這些話,當成你這三年來的怨氣嗎。」
沈璃不解他的回答,疑惑回頭。
顧北城諱莫如深的眼眸,如同一片深淵,根本猜不透他心裡所想。
他緩緩地抬起手,溫柔的落在了她的臉頰上:「既然我回來了,我會好好做一個老公的。彌補這三年來對你的虧欠。」
沈璃:???
不是。
顧北城怎麼變得快?
還要好好彌補她?雖然說他長得是自己喜歡的那一褂,可她現在的處境還真沒心情每日做好家庭主婦的職責。
「你,是不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沈璃不在跟他玩笑,很認真的跟他說:「沒有感情的婚姻就是一盤散沙,破鏡也難重圓。」
「那是對於結了婚不珍惜的人。」他笑意更深,此時像極了一隻急不可耐想要吞噬掉小白兔的老狐狸!
「感情需要慢慢接觸。」
「我們還有接觸下去的必要嗎?」沈璃早就知道他喜歡的是男人,一直困著自己的理由是什麼呢?
或許是覺得自己說的話太尖銳了些,沈璃連忙找補:「我的意思是……我們都應該開始新的生活,不應該在把美好的時光浪費掉了。」
顧北城沒在意,如墨的黑眸氤氳開一抹溫潤笑意:「你知道男人口味會變吧。」
「嗯?」沈璃沒聽懂。
「準確的意思是,我對沈小姐一見鍾情。」
沈璃怔愣了片刻,黑框眼鏡後的那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時隔三年的『一見鍾情』?
有點扯。
險些信了。
沈璃如果不是這些年看了太多他們店那些男模是怎麼用深情挽留女客戶的,真的會沉溺在這張好看的臉上。
男人的心,跟男人的身體是兩個部分。
他們心裡可以只愛一個人。
身體卻可以『愛』很多人。
況且,自己今日的打扮她心裡有數,根本不會讓見多識廣的顧北城一見鍾情。
「嘿嘿,那我就當顧先生誇讚我是一個會過日子的女人吧。」沈璃很會取巧,眉眼彎彎的樣子讓人不厭。
顧北城眸色更深了。
會過日子?
回答的倒是挺機靈,難怪家人處處誇讚沈璃。
她還真挺有一套的。
初秋午後的風,還是泛著一絲絲冷意。
顧北城感到有絲涼意,很自然的開腔:「下午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們回家?」
口吻像極了他們是相處了幾年的夫妻。
主要是『我們回家』這四個字,顯得太過親昵。
沈璃溫順的『哦』了一聲,提關於離婚的事特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看來,要挑個時間再認真的說,才行。
一路上,車廂要比以往寂靜的多。
直至到了顧家,壓人的死寂才逐漸散去。
南鳶緊張地站在家門口,迎接沈璃,沒想到竟然瞧見她跟顧北城一塊下了車。
「沈璃……」她迅速上前,小聲地說道:「你這是……跟我哥怎麼回事?」
沈璃知道她想要問什麼,微不可查的舒了一口氣:「回去跟你說。」
南鳶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顧北城看見顧南鳶,冷眸眯起了一度,「這麼久不見你哥,招呼也不打一聲麼。」
顧南鳶頂著一張臭屁的臉,衝著顧北城傻笑:「哥,你回來了呀……嘿嘿,我都想死你了。」
「哦?」顧北城輕揚語調,他怎麼沒從顧南鳶的臉上找到一絲想自己的痕跡?
「爸,媽都等著呢,就差你們倆就可以開飯了。」顧南鳶挽著沈璃一塊往老宅走,把顧北城丟在了後面。
顧南鳶心疼沈璃,:「我哥沒為難你吧?」
「沒有。」沈璃神色暗了暗。
她要怎麼跟顧南鳶說呢?不僅沒有嫌棄,還跟她表白了。
還要對自己負責任——
二人過分的親昵,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雙幽黑深邃的眸正在身後盯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