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城之巔,城牆巍峨,被一層淡淡的冷月銀紗輕柔覆蓋。
細雪如織,無聲地飄灑,與寒風共舞,編織出一幅靜謐而凜冽的畫卷。
百里東君、司空長風、雷夢殺與葉鼎之,四位風華正茂的青年才俊,立於這冰雪鑄就的觀景台,目光皆聚焦於那凌空飛躍、身姿飄逸的無心身上。
無心腳踏虛空,輕功施展至極致,宛如凌波微步。
他每一步都踏出了超脫塵世的韻味,仿佛真的是仙人臨凡,御風遨遊於九天之上。
月光下,他的身影拉長又縮短,與現實中飄落的雪花交織成一幅流動的水墨畫,令人嘆為觀止。
百里東君輕嘆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震撼,「凌波虛度,此等輕功,真乃超凡入聖,非人間所有,若非親眼所見,誰能信這世間真有御風而行之事?」
司空長風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敬佩與自愧不如,「論及輕功,我縱是窮盡一生之力,也難及無心之萬一。他,就像是風中的謫仙人,自由而不羈。」
雷夢殺苦笑,一向的自信在此刻略顯黯淡,「敗了,我雷夢殺竟也會敗給一個年歲尚淺的後輩。看來,世間真有天才一說,無心便是那註定要在武道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人物。」
葉鼎之聞言,嘴角勾起一抹驕傲而複雜的笑容。
他抬頭望向那輪冷月,聲音堅定,「雷兄所言極是,無心之才,世所罕見。我觀他輕功已至化境,假以時日,逍遙天境之巔必有他一席之地,乃至那傳說中的神遊玄境,亦非遙不可及。」
他的話語中,既有對無心的無限期許,也似乎藏著幾分難以言說的情感糾葛。
冷月之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傲而決絕。
百里東君不解地望向葉鼎之,「雲哥,你對無心的看好,似乎超出了尋常。」
葉鼎之沉默片刻,最終只是淡淡吐出幾個字,「因為,我相信他。」
「為何?」雷夢殺追問。
葉鼎之目光深邃,穿透了時空的壁壘,看到了某個遙遠的未來,「沒有為什麼,只是感覺。就像雷兄你對寒衣小姑娘的信賴,無需理由,只因她是你的全部。」
雷夢殺無言以對,葉鼎之以李寒衣舉例完全是絕殺!
司空長風輕笑,笑聲中帶著幾分戲謔與溫暖,在這冷月細雪交織的夜晚裡顯得格外悅耳。
「葉兄,你與雷師兄,真可謂性情相投。雷師兄視寒衣為世間瑰寶,而你對無心,亦是滿眼皆是星辰,深信他無論涉足何方,皆能乘風破浪,所向披靡。」司空長風輕笑中帶著調侃。
雷夢殺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仿佛冬日裡的一抹暖陽,卻又不失其特有的豪邁與不羈。
「長風此言差矣,卻又不失風趣。如此說來,葉兄對無心的偏愛,倒讓我有個大膽的猜測——無心,或許正是你遺落人間的瑰寶,你的血脈延續呢。」雷夢殺嘿嘿一笑。
言罷,四周的空氣卻似凝固,寒風雖烈,卻也吹不散這份突如其來的微妙氛圍。
冷月高懸,灑下清輝萬縷,為這場景添上了一抹神秘與莊重。
細雪依舊綿綿不絕,輕輕覆蓋著每一寸土地,也似乎在默默傾聽著這世間的因果輪迴。
葉鼎之聞言,面色微變,抿唇良久,眼中閃過複雜難言的情緒。
最終,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我……我雖對無心抱有極高的期望與深厚的情感,但這份愛,並非源於血脈相連。我不願,也無須,將無心束縛於『父子』之名下,我也不配是無心的父親。」
仰望蒼穹,星辰隱現。
在那遙遠的天幕之中,年幼的小無心,猶如一葉扁舟,在江湖這片浩瀚無垠的海洋中,隨風搖曳,隨時可能被巨浪吞噬。
波濤洶湧,暗流涌動,危險如同無形的鎖鏈,悄無聲息地將小無心緊緊束縛。
他那稚嫩的身影,在風雨中顯得如此單薄而無助。
葉鼎之見此,他的心如同被重石壓住。
他無數次在心底呼喚,那本該成為小無心堅實後盾的父親,究竟在何方?
他深知,世間之事往往難以兩全其美。
無心之父,或許正被命運的巨輪無情碾壓,身陷絕境,無法掙脫;又或許,他正以血肉之軀,承載著家族或天下的重擔,行走在生死邊緣,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之上,滿是血淚與辛酸。
然而,無論背後有著怎樣的苦衷與犧牲,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無心之父,未能及時伸出援手,將小無心從風雨中解救出來。
這份遺憾,這個事實,如同鋒利的刀刃,切割著葉鼎之的心房,讓他痛不欲生。
說其失職,並非出於苛責之心,而是對那份未能兌現的承諾與責任的深深哀嘆;
言其無能,更是無稽之談,因為在這紛擾複雜的江湖中,誰又能保證自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無所不能?
對於小無心而言,那份缺失的父愛,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突然隕落,讓他的世界瞬間失去了光明與溫暖。
他的眼神中,既有對未知的恐懼,也有對堅強的渴望,那是一種超越年齡的成熟與堅韌。
因此,葉鼎之的心中充滿了矛盾與掙扎。
他既希望自己是那個能為小無心遮風擋雨的父親,又害怕自己無法勝任這個角色,給無心帶來更多的傷害與痛苦。
最終,他只能默默地在心底許下一個願望:願自己不是無心的父親,願無心能夠找到那個真正能夠給予他幸福與安寧的歸宿。
而葉鼎之此言一出,四周再次陷入一片寂靜,唯有風雪之聲,與眾人心中翻湧的思緒共鳴。
冷月之下,葉鼎之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傲而決絕。
……
天啟城,景玉王府內。
春意盎然,繁花似錦,恰似易文君此刻的心情,因無心的驚世輕功而雀躍不已。
她依偎在洛青陽的胸膛,那份純真的喜悅如同脫韁的小鹿。
在不經意間,她的櫻唇輕觸了洛青陽堅毅的面頰,如同晨露微沾花瓣,清新而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