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珍珠緊緊抱著牛牛,黑暗中,她緩緩摸著近在咫尺的鐵柵欄,冰冷的鐵器,仿佛連她的心也要冰凍起來,陳珍珠在牛牛耳邊小聲說道:「先不要說話,我們看看你爹在哪裡!」
聽到了陳珍珠的聲音,牛牛鬆了一口氣,緊緊抓著陳珍珠的衣角:「娘,我們這是在哪裡啊,好黑啊,爹呢?」
說著,牛牛就要叫廖鑫榮,陳珍珠急忙捂住他的嘴巴:「別吵,牛牛乖,聽話!」
「廖夫人,好久不見!」
黑暗中,緩緩響起了一道男人的聲音,這聲音有點尖細,仔細一聽,這聲音很熟悉,陳珍珠把這聲音回味了好一會兒,才試探性地問道:「你是……子彥?」
聽到陳珍珠的話,黑暗中的人不由得笑了一聲,隨後,就看到一點火光緩緩亮了起來,魏子彥消瘦的身影出現在陳珍珠眼裡,陳珍珠望著魏子彥,沒想到當年失蹤的人,居然此刻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子彥,你真的是魏子彥!」
陳珍珠有些激動:「你這些年到什麼地方去了?你不知道我們一直在找你嗎?當年你娘知道你失蹤後,人病得癱在床上,動彈不得!這些年,你大哥一直在找你,你怎麼不跟他說一聲?」
等說完,陳珍珠才覺察到了不對勁,因為他們被關起來,陳珍珠和牛牛被關在了一個昏暗的地方,唯一的光便是魏子彥跟前那微弱的燭光,她沒看到廖鑫榮,也沒看到其他人。
「你娘呢?我和牛牛被抓起來了,你娘肯定也被抓起來了吧!你和他們是一夥的?你們要幹什麼?是不是想利用我來威脅玉媚?」
魏子彥見陳珍珠的智商終於上線了,不由得滿意一笑:「哎呀,你終於想到了!我還以為你還要跟我敘敘舊呢!」
陳珍珠急忙抱著牛牛,警惕望著魏子彥:「魏子彥,你們到底是誰?要做什麼?你大哥現在好歹也是內閣大臣,他的親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自己小心點!」
「呵!」
魏子彥輕笑一聲:「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威脅我呢!我大哥內閣大臣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鞭長莫及!你現在管好你自己吧,還有閒工夫操心別人,給你看看你後來嫁的這個男人,你猜他在什麼地方?」
不等陳珍珠說話,魏子彥面前的燭光就往旁邊挪了過去,陳珍珠立馬看清了魏子彥身旁被五根鐵鏈綁起來的廖鑫榮,廖鑫榮還沒醒,雙手雙腳和脖子上都有一根鐵鏈子,陳珍珠見了,大驚:「鑫榮,鑫榮,你快醒醒!醒醒啊!」
牛牛也跟著大喊:「爹,爹,你快醒醒,有壞人,有壞人!」
廖鑫榮在妻子和兒子的呼喚下,緩緩睜開了眼睛,等他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後,眉心微微一皺,再看跟前的魏子彥以及隔著鐵柵欄的陳珍珠和牛牛,他深吸一口氣:「魏子彥!」
魏子彥挑了挑眉:「醒了?看來,這媳婦兒和兒子的力量就是大啊,那麼多藥,沒想到你醒得這麼快!既然醒了,那我們就開始正題吧,我想你們肯定猜到了,為什麼把你們抓到這裡來,來吧,你是大夫,你會寫字吧,來吧,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趕緊寫信吧!」
陳珍珠衝著魏子彥大喊:「你想都別想,我們是絕對不可能寫的,你想利用我來威脅玉媚,想利用我們來威脅玉媚,你做夢……」
魏子彥也不生氣,而是笑眯眯盯著廖鑫榮:「廖大夫,你是聰明人,對不對?」
廖鑫榮安靜的望著魏子彥,和大喊的陳珍珠不一樣,廖鑫榮在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後,很快就冷靜下來,魏子彥的身份,他從廖靜柔那裡知道了一丁點,雖不多,但足夠廖鑫榮來分析了。
魏子彥嘴角微微上揚,白皙的臉上沒有任何毛髮,喉結還有,但卻不突出,相反,他聲線輕柔,眸光在燭光下微微閃爍,廖鑫榮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直到魏子彥催促:「廖大夫,你寫呢,還是不寫?你要是不寫,那接下來,或許是你媳婦兒的一根手指頭,又或許是你兒子的什麼東西送到我那個好大哥和大嫂面前,你猜,他們見到這些東西後,會不會想到你們?」
廖鑫榮瞬間揮動拳頭,但因為鐵鏈的束縛,根本沒能碰到魏子彥。
打不到魏子彥,廖鑫榮狠狠朝魏子彥吐了一口唾沫:「畜生,你還是不是人!那是你親大哥和親嫂子,不看僧面,你也要看佛面,你就是這樣對我們的?」
魏子彥抬起手,輕輕將臉上的唾沫擦拭乾淨,他不怒也不惱,將手中的手絹扔在地上:「瞧你這話說的,親大哥?我有這樣的大哥嘛,你好意思說,他現在是什麼官職,內閣大臣了,他讀書好,先是我們青山縣的案首,後來又是我們南榮府的榮耀,是多少讀書人羨慕的對象!」
「我就想讓他幫幫我,哪怕是跟主考官說一句好話,我就不用年年童生,不用被村里人看不起,也不用被我那個胖得跟豬一樣的媳婦兒看不起!可他呢,沒有,他就是個軟蛋、慫包,怕女人的下賤貨!任由他媳婦兒作踐我,讓我媳婦兒打我,讓我岳父家欺負我,看不起我……」
「你都說了,我們有同一個母親!可他呢,他是怎麼對我的?在我這裡,我從來沒見他對我仁慈!既如此,我為什麼要顧念那可笑的兄弟情分?別說是你們,今天就是魏子宏和溫玉媚在這裡,我只會更加過分!」
「行了,識相的,麻溜點,趕緊的,給我寫一封信,我不打你媳婦兒和兒子,我也不為難你,你看我怎麼樣?對你們夠好了吧?我可不像魏子宏,為了上位,六親不認!」
廖鑫榮望著魏子彥,他臉上的陰狠和毒辣,都在訴說著對過去的不滿和怨懟,可他眼底,卻情緒波動,離得近了,廖鑫榮明顯感覺魏子彥在說起自己的妻子時,吐出的氣息抖動了一下。
廖鑫榮是個大夫,大夫最主要的工作便是望聞問切,他一直注意到魏子彥,他的變化,他可都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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