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一輛吉普車來到了陳家莊,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平常誰家有個自行車十里八村的都傳遍了。
這年頭,自行車都算是有錢人了,一個村里誰家能有一輛自行車,都是羨慕的存在,更別說是吉普車了。
很多人甚至都沒有見過。
有的只是在報紙上看過照片。
能開得起吉普車的,肯定是有實力的。
大家將吉普車圍的水泄不通,聊的熱火朝天,眼神中充滿了羨慕。
通訊員下車,望著人群道,「請問一下,陳建住在哪裡?」
此話一出,眾人炸開了鍋。
「來找小陳的?」
「小陳啥時候認識開吉普車的了,怎麼以前沒有聽說過。」
眾人交頭接耳。
人群中的大力趕忙跑走了。
這時,村長也過來了。
這來了大人物,村長當然要親自招待了。
「你是來找小陳的啊。」
村長有些驚訝。
眼前的人一身中山裝,看著就不一般。
「嗯。」通訊員點點頭。
在村長的帶領下,大家來到了陳建家。
這是陳建家最熱鬧的一次了,院子外里三層外三層圍的都是人。
村長進門的時候,大力已經將來龍去脈跟陳建說了。
陳建來到了院子。
通訊員見狀,連忙過來,略微彎腰,伸出雙手跟陳建握手,「陳建同志,總算是找到你了。」
通訊員來之前,李主任特意交代過,一定要客客氣氣的接陳建。
陳建看眼前這個人眼熟,正是昨天和李新民一起野釣的那個。
「陳建同志,李主任專門派我一大早來接你,怎麼樣,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通訊員問著。
「我沒什麼東西拿的,這就可以走了。」
陳建兩手空空。
他穿越過來的時候家徒四壁,家具是散架的,衣服是破舊的,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唯一值錢的怕也是昨天打回來的獵物。
不過陳建給了村長,讓他分給大家。
「陳哥,你要走?」
大力聽到之後都愣了。
就連村長也有些驚訝,「小陳,你這是去哪啊?」
昨天晚上吃飯,聊天就到了後半夜,陳建也沒來得及跟大家說。
因此大家聽到陳建要走的消息,震驚中帶著一絲不舍。
通訊員解釋道,「陳建同志昨天救了我們李主任,主任為了報答他,特意安排了城裡的工作,就在紅星軋鋼廠當採購員,我今天是專門過來接陳建同志的。」
村長聽聞,臉上露出了欣慰,「小陳有出息了。」
「小陳,這城裡的工作不好找,這可是個好機會,你去了可要好好干,要是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
村長這是打心底為陳建高興,雖然他有點捨不得,但是也知道,陳建絕非池中魚,他就像天上的雄鷹,小小的村莊根本困不住他,總有翱翔的一天。
「陳哥,你這就要走了啊,你還沒有教我怎麼做陷阱呢。」
大力有些不舍的看著陳建。
「我當了採購員也可以經常來村里採購的,到時候有的是機會教你。」
陳建笑著說。
「太好了,陳哥,那我可等著你呢。」
大力一臉高興的說著。
說話間,村長已經就叫人拿過來三隻山雞,這是昨天陳建打來的,本打算留下大家吃,沒想到村長又拿出來了。
「村長,你這是做什麼?這些山雞你們留著吃就好了。」陳建明白村長的意思。
左右他去城裡掙錢,以後有的是機會買。
「小陳,你已經為咱們村做得夠多了,咱們村都窮你也是知道的,沒什麼東西可以給你的,你這剛去城裡,初來乍到的,這三隻山雞就帶回去吧。」
說著,村長又從口袋裡掏出來幾張皺巴巴的布票,一看就存了很久,不捨得花,「這些布票給你,你去了城裡工作怎麼也應該買一身新衣服,免得讓人笑話。」
村長看陳建的衣服補丁摞著補丁,已經有些年頭了。
反正他在村里,也用不著穿新衣服,乾脆把家裡存的布票給了陳建。
「村長,這我不能收。」陳建搖頭拒絕。
「這是大傢伙兒臨時湊的,都是心意,昨天吃了你的餃子,你要是不收,大家都不好意思了。」
村長說著就將補票塞到陳建的口袋裡。
陳建依依不捨的和大家道別之後,就坐上吉普車趕往城裡。
車上,陳建看到村長老淚縱橫,大力也在抹眼淚,村民們一個個眼神中帶著不舍。
陳建嘆了一口氣,雖然他在村里生活的時間不長,但是和大家的感情都很好,突然走了,還真有點不舍的。
不一會兒,吉普車就開到了四九城。
和村裡的荒涼不用,城裡面十分的熱鬧,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一座座精緻的小院子映入眼帘。
這就是最早時期的四合院了。
大門口兩旁坐著老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小孩子在街道上奔跑嬉戲,年代感十足。
吉普車的出現無疑是整條街上最亮眼的存在。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這年頭開吉普車絕對比二十一世紀開跑車還要拉風,回頭路百分之百。
通訊員直接把陳建帶到了街道辦。
這住房子肯定是要辦手續的。
通訊員提前打了招呼,所以一切流程十分的順利。
陳建簽字畫押,拿到了門牌號,上面寫著——鑼鼓巷7號。
怎麼感覺這個門牌號有點眼熟?
陳建心裏面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也沒有多想,既來之則安之,過自己的小日在就好了。
通訊員帶著陳建來到了鑼鼓巷7號。
陳建下車,拿上了村長給的三隻野雞。
這應該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了。
陳建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正好是大家下班吃飯的點,四合院的大老爺們都在家。
四合院一共分為前院,中院,後院。
前院住著兩戶人家,其中一戶是閻埠貴,住在東廂房,旁邊的有兩個耳房,其中一間住著閻埠貴的三個兒子閻解成,閻解放,閻解礦。
閻埠貴對面還住著一個用戶,據說是紅星軋鋼廠的員工。
剛到前院,就看到了一個瘦骨嶙峋,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正在掃地。
想來這個就是三大爺閻埠貴了,在紅星小學當語文老師,一個精打細算,摳門摳到家的那種。
閻埠貴的治家名言就是,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是窮。
就連自己的親兒子也算計。
落得晚年沒人養老送終的下場。
陳建打量著他。
閻埠貴看到來人,連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通訊員同志,您怎麼來了?」
閻埠貴熱情的打著招呼。
「我是這位同志來辦理入住的。」
通訊員笑眯眯的說著。
閻埠貴這才把視線轉移到一旁的陳建身上,看到他手中拎著三隻山雞的時候,雙眼放光。
「小伙子,我是這個四合院的管事三大爺閻埠貴,怎麼稱呼你啊。」
閻埠貴做著自我介紹,眼神卻一直盯著陳建手中的山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