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陽光是有味道的

  自從我喜歡上戶外運動之後，我就逐漸愛上了這種「慢」旅行的方式。這種方式讓我不再熱衷於到達一個地方後，像背誦課文一樣說出那裡的名勝古蹟，然後以一網打盡的方式去參觀遊覽。

  相反，我現在更迷戀於到達一個地方後，把大量的時間花費在一個舒適、溫馨的青年旅館裡。如果心情好，我會選擇出門逛逛，如果沒有特別的計劃，我也可以在旅館裡悠閒地發呆。這樣的生活節奏讓我感到無比愜意和放鬆。

  無論是蘇州的明堂客棧，還是杭州的湖中居青旅；無論是成都的驢友記，還是西安的湘子門國際青年旅社；無論是廈門的娜雅家庭旅館，還是麗江束河古鎮的 K2 國際青年旅社；甚至是西藏拉薩的八廓街青年旅社，這些地方都留下了我整整一周不出門的身影。

  巧的是，「昭蝶」也是個生性懶散、喜歡自由散漫生活的人。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一起去了烏魯木齊的大巴扎，看到了阿凡提的雕塑；還去了一趟吐魯番（當天往返），參觀了葡萄溝和麻扎（墓地）；也去了一次新疆博物館。除了這些行程之外，更多的時候，我們都是在麥田裡度過的。有時候會上網衝浪，有時候會看書，有時候會坐在麥田門口的台階上曬太陽，有時候會會坐在沙發里發呆，享受這悠閒的時光。

  "昭蝶，你看什麼呢？"有一天下午，我和「」昭蝶」坐在麥田門口的台階上，靜靜地望著百盛商場門口的人來人往。沉默了半個小時之後，我實在忍不住開口問她。

  「昭蝶」慵懶地斜倚著，一邊隨意地將一顆又一顆從吐魯番帶回來的葡萄乾塞進嘴巴里咀嚼著。她突然轉過頭來問我：「你有沒有覺得陽光是有味道的？」

  我被她的問題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愣了一下後回答道：「啊？什麼？陽光怎麼會有味道？」

  「昭蝶」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努力捕捉空氣中某種難以言喻的氣息，然後輕聲說：「真的，就是太陽，你仔細聞一聞，它是有味道的。」

  我疑惑地伸出鼻子，用力嗅了嗅周圍的空氣，但除了瀰漫在空氣里的淡淡的葡萄香味外，並沒有聞到其他特別的氣味。於是我笑著說：「哈哈，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呀？我只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葡萄乾味。」

  聽到我的話，「昭蝶」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清脆的笑聲在空氣中迴蕩。她說：「哈哈哈，你還不如說有羊肉串味的好，我就知道你肯定聞不出來。不過沒關係啦，也許只是因為我今天心情有點多愁善感，所以才會產生這樣奇奇怪怪的想法吧！」接著，她調皮地沖我扮了個鬼臉，仿佛在告訴我不要把她剛才的話太當真。

  我靜靜地凝視著「昭蝶」的側臉，陽光灑落在她的臉上，仿佛給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輝。她的睫毛在夕陽下微微顫動，閃爍著微弱而迷人的光芒。這一幕讓我不禁想起了新疆博物館裡保存的樓蘭美女。令人驚嘆的是，儘管歷經了三千多年的歲月滄桑，樓蘭美女的毛髮和睫毛卻依舊保持得如此完整。究竟是大自然的神奇力量，還是上天對她的特別眷顧呢？

  也許，「昭蝶」的睫毛同樣值得被保留下來，經歷三千年的時間考驗。我暗自想著，思緒漸漸飄遠。與此同時，我的手指不自覺地繼續擺弄著手中的巴旦木，試圖將堅硬的果殼掰開。